感受到張宗亮言語中抵觸的(情qíng)緒后,我打斷了他的話“你先別激動,聽我跟你說”
“這件事,咱倆有什么好說的”張宗亮粗暴的搶過了我的話“我現在做的是什么營生,你心里沒數嗎既然你知道對方是一伙亡命徒,還讓我去跟他們掰腕子,怎么著,你是嫌我死的不夠快唄”
“我不管你對這件事有多么抵觸,但你必須幫我。”張宗亮話音落,我毫不留(情qíng)的開口說道。
“韓飛,你是不是擺不正自己的位置了,我他媽是你大哥,不是你的馬仔”張宗亮聽完我的話,直接就急眼了“這種頤指氣使的語氣,是你跟我該有的態度嗎”
“你是我大哥,但那是曾經,現在的你我,只是合作伙伴。”我頓了一下“這件事(情qíng)如果你不幫我,我們的合作只能到此為止。”
“你他媽要挾我”張宗亮聞言,語氣有些難以置信。
“我不是要挾你,這是事實,如果找不到這伙兇手,我就完了”
“你說什么”張宗亮聞言一愣。
“早上海鮮市場發生的那起命案,我也在場。”我嘆了口氣“現在那起案件所有的證據,全都指向了我,如果我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那么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就全沒了,你說,如果我進了監獄,咱們的合作還有繼續下去的意義嗎”
“((操cāo)cāo)”張宗亮粗暴的罵了一句,有些煩躁“你他媽閑著沒事干了,跟一個攤販起什么沖突呢”
“我說了,我是被陷害的”我言語蒼白的解釋了一句。
“真他媽服了”電話那端,張宗亮沉默半晌后,聲音低沉“你想讓我怎么幫你”
聽見張宗亮妥協,我松了一口氣“今天在市場動手的那伙人,分工很明確,出手也利落,我感覺,他們應該不是一般人,據你所知,安壤還有沒有像觀音他們那種,分工明確,出手狠辣的團伙”
“安壤的混子這么多,誰手里都有這種隊伍,全是當年搶礦、護礦練出來的,這些人經過多年的磨合,彼此之間默契十足,雖然這幾年安壤的局勢略顯太平,這些人也不怎么露面了,但并沒有解散,而是被那些老板們養了起來,市區這些比較大的混子,比如張帆、張康、曹洪剛那些人,手里全有這樣的隊伍,只是外人不知道罷了。”
聽張宗亮說出康哥手里竟然也有那種人,我頓時一愣,沒想到這種連我都不知道的事(情qíng),張宗亮竟然張嘴就來,看來他們這些販毒的人,敏銳(性性)確實比我們強了不少,估計康哥手里的人,就是當初二哥說過的殺手锏吧,只是我這時候自己也一(身shēn)爛事,所以沒有多問,繼續道“我覺得對面那伙人,不像是護礦的那種打手。”
“為什么”
“那些護礦的人,都是混子出(身shēn),即使不混了,他們半輩子刀光劍影的走下來,(身shēn)上那種外露的霸氣,是不論如何都掩蓋不住的,而我今天遇見的這伙人,(身shēn)上一點鋒芒都沒有,看起來跟普通人無異,如果不是親(身shēn)遭遇,我絕對想不到他們會是一個團伙,而且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團伙。”我整了一下語言“這伙人太低調了,也太穩了”
張宗亮聽完我的話,思考了一下“對面有多少人”
“不清楚。”說這話的時候,我感覺臉上發燙“那些人的心理素質很好,在動手之前,我們還有過短暫的交流,他們的神色都無比自然,一點都看不出來緊張的樣子,正因為這樣,我對他們才沒有什么防備,當時跟我產生交流的,一共有兩個人,都是中年,大約三十到四十歲之間。”
“有什么特征嗎”
“我記不清了,他們的言談舉止,看起來真的很像過去買菜的普通市民,我事后想了一下,這些人的穿著都很干凈,而且衣服也都是品牌的,看起來應該不差錢。”我說完這些話,快速補充道“對了,這些人動手殺人的過程,只有短短十數秒,這期間,死的那個攤販連喊都沒喊過一句,而且這些人殺完人,是緩緩消失在人群里的,當時在場的有二十多人,但他們整個過程,竟然沒引起一個人的注意,看起來,應該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情qíng)了,最起碼動手的那個人,手里肯定沾過人命,否則下手不會這么穩。”
“嘖”張宗亮嘬著牙花子琢磨了一下“你如果這么說,我倒是真有一個方向。”
我心頭一喜“是誰”
“老白”
“老白老白是誰”聽見這個名字,我感覺十分陌生。
張宗亮并未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話鋒一轉“你知不知道,前陣子全市(禁jìn)毒的事”
“聽說了一些。”我雖然不吸毒,也不跟那些吸毒的人有什么交集,可是前陣子安壤(禁jìn)毒鬧的沸沸揚揚的,十分轟動,聽說在抓捕過程中,還擊斃了幾個人,所以我也略有耳聞。
“這個老白叫什么,沒人知道,甚至都沒有幾個人見過他,道上的人都盛傳他有一頭白發,又因為姓白,所以綽號叫白頭翁,他是安壤市最大的毒梟,(身shēn)家有好幾個億,在這次掃毒之前,整個安壤的毒品市場,全都是由老白一人壟斷的,外人想插手進來,根本沒戲,以前全市舉行了好幾次(禁jìn)毒活動,但是老白都沒有傷到筋骨,所以最近這次(禁jìn)毒,老白也沒當回事,但是沒想到這次公安系統格外給力,提前也做了很長時間的準備工作,所以(禁jìn)毒行動開始的當天,老白的販毒網絡就受到了重創,不到一個星期,他的關系網就被公安系統的鐵拳打碎了,老白手下的十一個代理人,除了一個自殺的,和一個暴力拒捕被擊斃的,剩下的全部挨抓了,這么一來,老白元氣大傷,也就消失在了公眾的視野里,正因為老白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所以觀音我們才能趁虛而入,搶進了安壤的市場,而這種事如果發生在沒(禁jìn)毒之前,我們想涉足進來,是絕對不可能的。”
聽完張宗亮說起這個老白的事,我有些不解“你說了這么多,跟那伙亡命徒有什么關系”
“你剛才不是問我,誰手里有那種出手狠辣,行事又極其低調的人嗎。”張宗亮笑了笑“整個安壤市,有無數支亡命徒組成的隊伍,但能做到你所說的那么低調的職業殺手,只有老白手下才有,而且他手下的那些人,都是被他養了半輩子的亡命徒,辦起事來比觀音這些人還兇猛,你剛才不是說,那些人都三四十歲了么,算起來,年齡也能對的上。”
“不會吧。”聽完張宗亮的話,我略微分析了一下,感覺這件事不太靠譜,如果按照他的說法,老白是安壤市最大的毒梟,那么他肯定不差錢,而且現在因為掃毒的事,老白又躲了起來,肯定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啊,我思來想去,總感覺他這種用命換飯吃的人,跟我們不會有什么交集。
“怎么不會,我告訴你,這些毒販子的世界里,可比你們這個混子圈亂多了,他們都是用命換飯吃的人,這些人都是不怕死的主,平時產生一些沖突什么的,死個人是常有的事,尤其是那些販毒還吸毒的人,全都是一群瘋子,急眼了,連警察都敢崩”
“你誤會了,我說的不會,不是說這些人不敢殺人,而是他們沒必要跟我起沖突。”我頓了一下“你說,以老白這種(身shēn)份,如果真看我不順眼,直接弄死我就完事了唄,還至于找人陷害我嗎”
“也許陷害你的人,并不是老白呢”張宗亮理解了我的意思后,反問一句。
“不是老白你繞來繞去的,說什么呢”這下輪到張宗亮把我說懵了。
“按照你的說法,那伙人(身shēn)上既然看不出混子的影子,還有那么穩健的(身shēn)手和心理素質,只能是老白的人,但他們動手,卻未必是聽從了老白的指揮。”
“你是說,他們聽命于其他人”我想了一下,感覺這個是不太可能“不會吧,如果他們都是老白的手下,而老白也不差錢,他們憑什么替別人賣命”
“你說的這種(情qíng)況,在掃毒以前,的確不大可能,但現在卻很正常,這次掃毒行動,老白手下的十一個掌柜無一漏網,在警方手里全軍覆沒,而這十一個人,就相當于老白的胳膊、腿、眼睛、耳朵,他們一出事,老白已經差不多變成了一個殘疾人,他連手下最信任的十一人都沒保住,你說,他還有閑心去管手下這些刀頭((舔添)添)血的殺手小隊嗎”
“即使老白躲起來了,(身shēn)邊總不會連保護自己的人都不留吧。”
“留當然會留,但老白的攤子鋪的太大了,所以他手下的人里面,絕對有警方的線人和臥底,他的這次垮臺,跟警方提前做的工作有很大關系,所以老白躲了之后,只帶走了少量的親信躲了起來,其余的人,他就是想用,也不敢用了,而那些人如果想生存下去,只能另尋他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