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一陣晚風吹過。*隨*夢*小*說w.suimeng.lā
小巷口,大奎在套路我們幾個失敗,并且還賠進去了僅有的一百塊錢之后,很自覺地消停了,也不說話了,也不講理了,就一個人坐在桌子邊上,不斷地捅咕著烤肉的篦子,往嘴里猛塞著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合成的各類牛羊肉。
這天晚上,向來號稱千杯不醉的大奎,再一口氣吃了二百多個魚丸,緊緊悶了四瓶廉價的山水啤酒后,就已經喝懵逼了。
明杰我們許久未見,雖然吃飯的地方簡陋了點,但卻莫名喝出了氛圍,守著十五塊錢一位的露天自助餐,沒多大一會,也跟著喝多了。
‘嘭!’
明杰晃悠著拎起一瓶啤酒,啟開后遞給了大奎:“奎哥,喝酒,喝酒,等咱們喝完了,我帶你去火車站那邊找妞去!”
“干啥?”大奎聞言,醉眼惺忪的問了一句。
“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今天我安排你,喝完酒,帶你找妞去。”
“對,你可講究了,是不!”大奎聞言,眼睛一立睖:“請我吃十五塊錢的飯,那你給我找的妞,咋也得是二十塊錢標準的吧。”
“呵呵,奎哥,你這話不屬于埋汰人了么,二十塊錢,那得啥jb質量啊。”明杰讓大奎損的老臉一紅,隨后矜持的伸出了五根手指頭:“你放心,最次我也得給你找個五十歲以下的。”
‘咣當!’
明杰話音未落,大奎直接推開桌子,起身就走。
“奎奎,你咋滴了,尿急啊?”史一剛看見大奎起身,疑惑的追問道。
“我急你爹籃子,我算看透了,你們盛東的人,全他媽狗籃子,一個大狗籃子,帶著一串小狗籃子,你們是雞毛盛東公司啊,你們純純滴他媽籃子兄弟!”
史一剛被大奎吼的一愣:“哎,我們好心請你吃飯,你咋還罵人呢,操完b就罵姑娘是破鞋,有你這么做人的嗎?”
“去你大爺的,滾!都他媽滾!”大奎憋的眼珠子通紅,轉頭罵了一句后,繼續邁步。
“奎哥,你干啥去啊,走反了!”我看見大奎走的方向,善意的提醒了一下:“鵬程山莊沒在那邊。”
“滾你媽的,老子看見你們就煩,回雞毛山莊!程你姥姥大血b!”
我被大奎罵的黯然無語:“那你去哪啊?”
“老子回家!”昏暗的路燈下,大奎沿著街邊,深一腳淺一腳的向遙遠的市區方向步行而去,與他充滿憋屈的聲音成雙配對的,是燈影下無限的寂寥。
明杰看見大奎堵著氣,一腳踩進了一個臭水溝里以后,對我呲牙一笑:“咋整啊,小奎奎可能真急眼了。”
“沒事,讓他自己玩去吧,那么大個人,跑不丟。”史一剛看著烤肉篦子上剩下的三十幾個魚丸,呲牙一笑:“來,咱們幾個就著大奎留下的遺產,一人再喝兩瓶。”
“算了,別喝了。”我看見大奎都快消失在街道盡頭的身影,擺了下手:“今天不管怎么說,大奎也是幫咱們幾個辦了事,給他自己扔大街上,多不合適啊。”
“也對,走吧,跟上去看看,他喝了那么多酒,別出什么意外。”明杰聽我說完,也站起了身。
等我們幾個離開地攤,追上大奎的時候,他都跑出去了三四百米了。
“奎奎,你走這么快干啥,神行太保啊?水上飛啊?”我們跟上大奎以后,史一剛呼哧帶喘的問了一句。
‘刷!’
大奎聽見我們的聲音,轉身,伸手一指:“我告訴你們昂,從今天開始,咱們彼此之間除了辦正事,其余的時間全都不認識,我不跟你們說話,你們也別搭理我,明白不?”
“好端端的,你腫么還跟我們幾個割袍斷義了呢?”
“去你們大爺的,這叫好端端的嗎?”大奎一下就火了:“我問問你們,你們知不知道我在安壤是什么高度?什么位置?什么身份?什么他媽的名聲?你們知不知道,每天得有多少小混子,排著隊的就琢磨著怎么才能請我吃個飯,但你們呢,你們就帶我出來吃十五塊錢的自助餐嗎?”大奎說到這里,更憤怒的補了一句:“還他媽是老子掏的錢!”
“奎哥,你看你。”明杰被大奎說的有些臉紅,隨后拿出了手包:“今天來之前我就說了,這頓飯我請,不是你自己非得結賬么,這樣吧,我給你一百塊錢,你消消氣,行不!”
“滾你大爺的!老子缺你這一百塊錢嗎!滾滾滾!三個大傻逼!”大奎被明杰一刺激,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哎!奎哥!”我一看大奎真生氣了,趕忙拉住了他的胳膊:“我們就開個玩笑,你還真生氣了?”
“滾!”大奎越走越快:“我都多大歲數了,沒工夫跟你們開玩笑。”
“奎哥,別生氣了,要不這樣,咱們現在去市里,洗浴你隨便挑,姑娘你隨便選,行不。”看見大奎委屈巴巴的樣子,我真有點自責了,于是一咬牙,打算出點血,滿足一下大奎的褲襠啥的。
“不去!今天晚上你就算給我找個仙女,我都不帶再跟你們玩的。”
“至于的嗎?”
“別跟我說話,煩你們!”大奎話音落,甩開我的胳膊,繼續往前走,這下不管我們說啥,他都不回應了,看見他跟小孩子似的樣子,明杰我們三個相視一笑,也沒說什么,就跟在大奎身后一起溜達,權當是醒酒了,也順路看著他點,畢竟大奎身上背著案子,要是真因為喝酒出事了,我們可擔待不起。
大奎帶著我們一路溜達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一直從市郊干到了市區,正當我有些走不動的時候,大奎也不再沿著主路走了,一轉身,拐進了一條二類街道,邁步向一個臨街的商網走去,我看了一眼商網的牌子,是一個小額信貸公司。
“我艸,小奎奎這是真生氣了,打算借貸款嫖娼去啊,這也太狠了吧!”史一剛看見大奎奔著信貸公司去了,頓時驚為天人。
“這脾氣也太沖了吧,就為了艸個b,都開始借高利貸了嗎!”明杰也跟著懵了。
‘咣當!’
正當我們幾個疑惑大奎來這里的目的的時候,信貸公司的門被一下推開,隨后安童拎著個鐵籠子,溜溜達達的就走了出來,我看了一眼,那個鐵籠子里裝著一個蜥蜴,應該就是安童日日夜夜期盼的那個小寵物。
安童站在門口,跟我們四目之后,一伸手,直接把那個鐵籠子‘咣’的一聲給扔了,差點給蜥蜴摔死,接著撒腿就跑了過來,短短幾米的路,他連拖鞋都甩丟了一只。
‘噗通!’
安童竄上來之后,一伸手,直接將史一剛我們倆摟在了懷里:“哎呀!飛哥!剛哥!你們倆終于來看我了!我跟你們說,你們要是再不來,我都憋死了!真的,這幾天我做夢都能夢見你們,我想死你們了,真的想死你們了,我告訴你們,我老舅可不是人了,成天連門都不讓我出……”
“童哥,你先等一下!”我看見安童喋喋不休的樣子,開口打斷了他,看了看他一身休閑的裝扮,又看了看身后的信貸公司:“你怎么在這呢?”
“我怎么就不能在這呢?”
“不是,我是問你在這干嘛呢。”
“我在這能干嘛呀,混吃等死唄。”安童一臉的郁悶,指著身后的信貸公司:“上次我被奎叔接回來之后,就一直在我老舅名下的各個店里面徘徊,最近這幾天,就被送到了這里,現在首席不是被一把火燒了嗎,我老舅他們也沒地方去,全都在這個店里住著呢。”
我恍然大悟:“你是說,這個信貸公司,是康哥開的啊!”
“不光這個信貸公司,還有隔壁的那個酒樓,還有街尾的藥房,以及藥房對面賣化肥和農藥的店鋪,都是我老舅名下的。”安童說完之后,擺了下手,一臉的興奮:“先不提他了,飛哥,你們怎么過了這么久,才想起來看我來呢!我都快無聊死了!”
聽安童這么一問,我心里忽然升起了一陣愧疚,畢竟安童被大奎帶回來的起因,是由于我利用他的身份,借康哥的手收拾了富丹。
“操,你他媽呀,你自己沒意思,怎么不偷著跑出去找我呢,你知不知道,最近這段時間,咱們門派里只剩下我自己,我感覺推車都使不上勁了。”史一剛看見安童,心情終于好了起來。
“你們還好意思說,你知道這陣子我跑出了幾次嗎,兩次!第一次出去,我給你們打電話,你們全都不接,我沒地方去,就自己回來了,我老舅跟我說,我要是再亂跑,就不讓我回來了,第二次我想你們了,又跑了出去,但還是找不到人,因為這件事,我老舅踢了我好幾腳,說啥都要把我送回老家去,但是我一想到這次走了,就再也見不到你們了,于是就在農藥店里偷了一瓶百草枯,跟我老舅說,他要是再說把我送走,我就喝藥,最后我老舅沒辦法,也就不管我了!”
史一剛聞言一愣:“操,那你不上學了?”
“不上了,反正那個學我上著也沒啥意思,讓我小叔偷著給我辦了個長期病假,因為這個事,我爸都急眼了,但是我十分機智的提前拉黑了他的電話號,反正我在家里那邊,交的也全都是酒肉朋友,回不回去也沒什么意思,還是跟你們在一起好玩……哎,師父,我沒在的這陣子,你是不是又背著我出去推車了?”
明杰看著跟史一剛交談甚歡的史一剛,看了我一眼:“哎,這小伙是誰啊?”
“安童,康哥的外甥。”
“哦,難怪這么特立獨行呢,原來是底子厚啊。”明杰打量了一下安童,笑了笑:“既然康哥在樓上,咱們倆上去打個招呼?”
“行,走吧!”我點點頭,剛要走,安童又看向了我:“飛哥,你干啥去?”
“你跟小剛先聊著,我去跟你老舅請個安。”
“哎呀,他最近一點正事沒有,成天在這呆著,你啥時候都能見到他。”安童說完話,神神秘秘的看著我:“先別管他,你跟我走,你帶你去看一個特別神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