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
我快步跑到樓上之后,很快找到了史一剛的房間門口,隨后伸手,粗暴的推開了房門,進門口,我頓時皺起了眉頭,因為史一剛房間的味道,跟阿虎房間里的味道如出一轍。
‘刷!’
房間內,正光膀子坐在床上,面向窗口的史一剛聽見聲音,頓時轉身,雙眼呆滯的看著我,而且腦門不知道怎么了,通紅一片,緩了半天,他才露出了一個微笑:“哥,你睡醒了?”
‘嘭!’
史一剛話音落,我根本沒回答他的話,走到床邊,對著他胸口就是一腳,直接將他踹到了床下面:“艸你媽,你他媽的是不是瘋了!”
“我咋的了?”史一剛被我踹到地上之后,就像不知道疼似的,‘撲棱’一下站了起來,因為吸食了大量冰.毒,他的嘴唇已經干裂暴皮,并且兩個眼睛的瞳孔,已經擴大了很多,看起來特別詭異:“好端端的,你踢我干啥?你要是再踢我,信不信我把你跟林璇的事,給你捅咕出去?”
“滾你大爺的,你少他媽跟我扯犢子!”我伸手,一把拽住了史一剛的胳膊,他雖然神情亢奮,但是身體卻很虛弱,被我一下拽了個跟頭,我憤怒的指著他:“我問你,我他媽的明明讓你把那些東西順著馬桶沖走,你他媽吃飽了撐的,自己給抽了?!艸你大爺的!你以為那是什么好玩意呢?!”
“咦?你怎么知道,我把那些東西給抽了呢?”史一剛被我這么一說,頓時搖晃著腦瓜子,開始執著的盯著房間的幾個墻角開始看:“他這屋里,是不是裝監控了?哎,奇怪?這監控在哪呢?難道是在墻里?不對啊,要是在墻里,怎么可能拍到外面呢?”
看見史一剛明顯抽傻逼了的樣子,我氣得全身顫抖:“你他媽少跟我扯淡,你知不知道,東哥最反感的東西,就是毒品,如果被他知道你吸毒,你馬上就得打鋪蓋卷滾蛋,懂嗎?”
“滾蛋?往哪滾啊?”史一剛說著話,伸手撓了一下鼻子,而他伸出來的左手,竟然每個指甲縫里都充滿了干涸的血液,并且其中的一個指甲,都快從手上脫落了。
“你手怎么了?!”看見史一剛的手,我咬牙問道。
“手?”史一剛聞言,舉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笑了:“沒怎么,我就是總覺得自己指甲里有臟東西,可是用牙簽摳了一宿,還是沒摳干凈。”
“艸你大爺的!”看見史一剛把自己折騰成這幅樣子,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早知道這樣,我就多余讓你去扔東西!”
“我不尋思林璇那一包東西,價值四五千塊錢,扔了就白瞎了么,所以就想著自己嘗嘗,他們都說,這東西用上以后,可以讓人忘記煩惱,可是哥,你說,我抽完這東西,為啥這么想糖糖呢?”史一剛說著說著,眼圈一下就紅了:“這一夜,我一直看著窗外,想睡也睡不著,腦子里一直想著糖糖,最后想的我頭疼了,我就用頭撞墻,可是不管我怎么折騰,我就是想她,而且越想越厲害,真的,到天亮的時候,我想她想的都快跳樓了,哥,你說,這是為啥呢?為啥別人都能忘記煩惱,可是單單只有我忘不掉呢?”
看見史一剛提起糖糖的樣子,我的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嘆了口氣:“毒品這東西,只能讓人變的不人不鬼,哪有什么忘記煩惱那一說,即使真的有,也是圈里人為了騙普通人吸毒,而捏造出來的借口,行了,你穿上衣服,跟我走吧。”
“去哪啊?”
“別問了,走吧!”一想到是一剛這一宿吸毒的量比阿虎還兇,我腦瓜子就嗡嗡響,沒他媽抽死,真算萬幸了。
“哎。”史一剛麻木的點點頭,拿起了外衣:“哥,你說我就想不明白了,現在大陸發展的這么好,那臺灣為啥一直就不JB回歸呢?”
“什么?”走在前面的我,聞言一愣。
“沒啥。”史一剛搖了搖頭:“我記著我小學三年級那年,在我家后院抓了一只螞蚱,那個大胖螞蚱可胖了,然后我就拿著它,騎了一個小時自行車,打算拿到我奶奶家去喂雞,可是等我喂完了雞,一出門,發現自行車丟了,那天可給我郁悶屁了,最后我走了三個多小時,才回到家……”
“……”我無言以對。
“哥,你說我將來有了孩子,給他起名叫史滿倉怎么樣?”
“還JB屎滿倉,你咋不讓他叫公共廁所呢!”
看著史一剛毫無語言邏輯的樣子,我就知道他肯定是上勁了,于是拽著他,開始快步向樓下走去。
‘嘔!’
我和史一剛出了燒烤店的門口,他被風一吹,頓時扶著墻一陣干嘔,并且身上開始嘩嘩冒白毛汗,看見他這幅樣子,我十分心疼的拽著他,直接上了一臺出租車,向榕樹大道趕去,史一剛這一路坐在車上,從天南說到海北,比巔峰時期的安童還能叨叨呢,最后給一向健談的出租車司機都聊煩了,看著我們就像看精神病似的。
到了榕樹大道的棋牌社以后,我跟老板打了個招呼,直接帶著史一剛上樓,去了阿虎的房間,一進門,阿虎正叼著吸管,在那咕嚕呢,而史一剛看見阿虎手里的吸管,就像野狗遇見了骨頭似的,不停地舔著嘴唇,并且雙眼冒光。
“呦,你怎么過來了呢?又有活了?”阿虎見我進門,笑著坐直了身體,對我比劃了一下吸管:“整一口?”
“行!”史一剛呲牙一笑,梗著脖子就走了過去。
“你給我回來!”看見史一剛的樣子,我使勁拽了一下他的脖領子,指著他對阿虎道:“看明白了嗎?”
阿虎聽見我的話,皺眉看了史一剛一眼,笑了:“抽了?”
“嗯!”我點了下頭:“這傻逼孩子,背著我抽東西了,現在說話顛三倒四的,而且還用牙簽,給自己的手都快扎爛了!”
“呵呵,這都正常,溜冰的人,有的上嘴,有的上手,都控制不住自己。”阿虎看了看史一剛:“第一次吧?”
“啊,第一次。”史一剛站在原地,不停地舔嘴唇,給舌頭尖都舔紅了,自己還渾然不覺。
看著史一剛的樣子,我有些犯愁的向阿虎問道:“有辦法能讓他散勁嗎?”
阿虎斜了史一剛一眼:“他抽多些啊?”
“具體的不知道。”我微微搖頭,想了想:“差不多四五克吧!”
“我艸,第一次碰就抽了那么多,還沒抽死,這可算是個奇跡啊!”阿虎斜了史一剛一眼:“比我都JB狠!”
我有些煩躁:“你別說風涼話了,到底有沒有辦法?!”
“辦法倒是有。”阿虎想了想:“第一,讓他再抽幾口,把勁補上,這樣他就沒有這么難受了,思維也會回歸正常,但只是暫時的。”
“扯淡!”沒等阿虎把話說完,我就將他打斷了:“你這不是廢話么,總這么抽下去,他不得上癮啊!”
“呵呵,也是。”阿虎不置可否:“第二個辦法,就是給他找個姑娘,運動運動,出點汗就好了,不過我也提前告訴你,這么一來,心癮會很大。”
我擺了下手:“這個也不行,這孩子平時本來就愛扯這些事,你要是讓他找姑娘,不等于給他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嗎。”
“事真多!”阿虎嘆了口氣:“那你就找個診所,帶他掛一瓶葡萄糖去吧,然后多給他喝蘇打水,往下壓著點味道。”
我一聽,感覺這個辦法還行:“掛葡萄糖,管用嗎?”
“管用個JB。”阿虎聞言一笑:“你當吸毒是抽煙呢?那么快就能好,這東西就跟燃燒生命一樣,沾上就不好戒,像他這種剛碰東西的,肯定吃不下喝不下,所以讓他掛葡萄糖,就是怕他身體扛不住,至于剩下的,就只能讓他自己硬抗了,現在還是好的,等過個一兩天,勁散的差不多了,憑這孩子吸食的用量,估計得難受的要死,能不能有力氣走路,都兩說呢。”
“行,謝謝了啊!”聽阿虎這么一說,我打了招呼,帶著史一剛就走,直接去了馬醫生的診所,給他掛上了一瓶葡萄糖。
史一剛掛上吊瓶以后,就躺在病床上開始不住的跟我聊天,而我被他氣的夠嗆,也懶得搭理他,但是他那個嘴還不閑著,就開始跟自己自言自語,從還珠格格聊到美少女戰士,又從海灣戰爭聊到太平天國,總之沒一句正經的,說的都是一些扯犢子的話題。
‘鈴鈴鈴!’
我這邊正陪史一剛打吊瓶的時候,電話就響了,我看了一眼來顯,接通了電話:“喂,東哥?”
“啊,你在哪呢?”
“那個,史一剛感冒了,我陪他打個吊瓶。”我知道東哥最反感的東西就是毒品,所以也沒敢跟他直說史一剛的情況。
東哥聽我這么一說,也沒多問,繼續道:“等晚上的時候,你帶著史一剛,你們倆去接個人!”
“接人?接誰啊?”
“這個你不用管。”東哥打斷了我的話:“晚上八點,你給田肅沙打電話,他會給你準備好人和武器,然后接人之前,我會給你打電話,告訴你位置。”
聽見東哥說讓我去接人,還要帶上武器,我感覺這件事應該會有些風險,于是開口繼續道:“東哥,小剛一直在發燒,身體狀況不是太好,要不然,讓阿虎陪我去吧。”
“不行,這件事要絕對避免消息外泄,所以只能咱們自己人去。”東哥頓了一下:“你跟小剛說說,今天晚上,讓他堅持一下吧。”
“行吧。”聽見東哥不容置疑的語氣,我咬牙應和。
“小二他們的案子,馬上就快出頭了,所以晚上我得陪行濤去見幾個領導,就不能陪你去了,總之你記住,今天晚上你接的這個人,很重要,絕對容不得半點差池,所以必須你和小剛兩個人去,外人一個都不能用。”
“好,我知道了。”
“晚上我給你打電話。”
“嗯!”
“嘟…嘟……”
掛斷東哥的電話,我扭頭看了看史一剛的狀態,有些煩躁。
“哎,你說,當初林黛玉要是跟許仙在一塊處對象了,哈利波特是不是得少遭不少罪?”
“操,許仙當時正忙著去西天取經呢,哪有功夫扯那個王八犢子!”
“對哈,你要是這么說的話,我還真就不跟你犟!”
胳膊上扎著輸液管的史一剛,全程都在那里自言自語,甚至根本沒注意到我在這邊接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