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棋牌室老板說完張宗亮謹慎的行蹤之后,我想了想:“哎,那我要是想聯系這些人買點東西,你能幫我聯系上他們嗎?”
“我?我恐怕段位不夠。”老板聽完我的話,搖了搖頭:“對面這伙人,行事風格特別謹慎,根本不可能給我留電話號碼,你別看他們開車過來送貨,也就是十幾秒的時間,但提前指不定派人在這附近盯了多久呢,而且你看他們那臺車,來了三次,換了三次車牌,不過想想也是,畢竟是玩命賺錢的買賣,謹慎點也沒錯,哥們,你要是著急要東西,就先在阿虎這勻點吧,等下次要貨的時候,我幫你多留點。”
“算了,我也是幫朋友問問,既然這么費勁,我就不摻和了。”我笑著跟老板聊了幾句后,拿著東西就上樓了,在樓梯口的時候,我掂量了一下手里冰.毒的分量,算上外包裝,估計得有十五克左右,站在樓梯口思忖了一下,直接去了衛生間,將包裹拆開后,將里面的東西掏出了至少三分之二,扔在馬桶里沖走,隨后將剩下的東西,送到了阿虎的房間。
給阿虎送完東西,離開棋牌室之后,我想了想,在電話本里翻出了劇豐的電話,撥打了過去。
“喂,飛哥?”
“嗯,你在哪呢?”
“我還能在哪,店里呢唄。”劇豐跟我客氣了幾句后,笑了笑:“你要是不忙,過來喝點啊?我給你烤倆腰子補補!”
“改天吧,我一個光棍,沒事老吃啥腰子啊!”
“光棍怕啥的,你過來嘗嘗唄,我跟你說,最近這幾天,我花錢買了一個老式的爆米花機,就是手搖的那種,里面崩出來的腰子,別有一番味道,我給起了個名字,叫勁爆腰米花,你嘗嘗,可jb帶勁了!”
“我怕我吃完了你的勁爆,容易控制不住,給別人強.暴了……先別扯淡,我給你打電話,是想借你的車用用。”我頓了一下:“前陣子我們在首席門前打架,我們的幾臺車燒的燒,砸的砸,全報廢了,現在一時半會的,也買不上新的,所以這次借你的車,可能得用一段時間。”
“哎呀,用車就用車,你跟我解釋那些沒用的干啥,憑咱倆的關系,你就是用我媳婦,我都不帶有二話的!”劇豐聽說我要借車之后,一點沒猶豫,直接應允。
“你處對象了?”我聞言一愣。
“沒有!”
“沒處對象,你拿雞毛媳婦借我!”
“你要是真想用我媳婦,其實我可以幫你擼!”
“滾!”
“哈哈,啥時候用車啊?”
“一會我讓人過去開。”
“妥了!”
“謝謝啊。”
“操!”
掛斷劇豐的電話之后,我在電話本翻找了一下,又把電話給史一剛撥了過去。
“干jb啥?”電話剛一接通,史一剛就十分粗鄙的問道,一聽這個語氣,我就知道,他還在因為安童的事生氣呢。
“呵呵,你在哪呢?”
“我在城郊樹林子,想找個歪脖子樹上吊呢!有事你抓緊說,沒事我抓緊死!”
“操,那你等會再死,我找你有正事。”
“別跟我說正事,就因為你所謂的正事,我連徒弟都混沒了,你還能有啥正事?”
“我沒跟你開玩笑,我真有正事。”我這時候也沒心情跟史一剛逗悶子,直言開口道:“張宗亮回來了。”
“張宗亮?就是當初騙你和冷磊,陪他一起去北京當雞頭那個孫子?”史一剛聽見這個名字,言語也正色了不少:“他找你麻煩了?”
“沒有,我們倆之間的過節,已經兩清了,他沒必要為難我。”我頓了一下:“至少冷磊倒下之前,他沒必要!”
“既然他沒找你的麻煩,那他愿意回來就回來唄,咱們又不是查戶口的,搭理他干什么!”史一剛興致缺缺的回道。
“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在首席打架那天,我去冷磊家踩過點?”
“記得啊,可這件事跟這個張宗亮有什么關系?”
“你先聽我說完。”我輕聲打斷了史一剛的話,繼續道:“當時我跟楊濤去了冷磊家之后,在他家發現了大量的毒品,當時我跟楊濤分析了一下,那些毒品,應該是冷磊自己吸食的,按理說,冷磊這種人吸毒,也沒什么大驚小怪的,可是后來有一天,張琳忽然告訴我,冷磊吸食的毒品,全是張宗亮暗中派人提供給他的,當然了,這一切,冷磊都是不知情的。”
“這有什么奇怪的?”史一剛聽說張宗亮在暗中禍害冷磊,不以為然的開口:“當初張宗亮從安壤離開,不就是被冷磊一手給清出去的么,現在張宗亮回來報復冷磊,不也正中咱們下懷么,他們愿意斗,就讓他們狗咬狗去唄,他真給冷磊弄死你了,你還省心了呢。”
“是啊,當初我也是這么跟小濤說的。”我在路邊找了個陰涼,蹲下點燃了一支煙,確認身邊沒人聽見我說話后,繼續道:“本來張宗亮報復冷磊,我沒打算參與,也不想管,因為這是他們的私人恩怨,可是今天我來見阿虎,發現給阿虎送毒品的人,竟然也是張宗亮。”
“你的意思是,張宗亮現在的身份,是個毒販子!”史一剛瞬間通透。
“如果張宗亮是個毒販子,我反而不擔心了。”我嘬了口咽,有些犯愁的繼續道:“以我對張宗亮的了解,他這個人是個很會賺巧錢的人,所以通常做的,都是一些風險低,收益高的生意,譬如開賭局和帶小姐,那些事情雖然也有風險,但是跟販毒比起來,即使東窗事發,量刑也會比販毒低很多,而且這幾個生意的收益,又全都差不多,我總感覺,張宗亮不會是一個為了賺錢,去用毒品去鋌而走險的人。”
“你一會說張宗亮給冷磊和阿虎提供毒品,一會又說張宗亮不像是販毒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史一剛徹底被我繞懵了。
“我不是說張宗亮不像販毒的人,只是感覺他做毒販子的幾率很小。”我頓了一下:“當年張宗亮被冷磊趕出安壤,是因為什么,你還記得嗎?”
“記得啊,當年冷磊不是借用了扈濰的勢力,收拾了張宗亮一頓么,聽說扈濰和阿虎在東環公園,按著張宗亮扎了十多刀,而且……”史一剛話說到一半,一下就收住了,沉默了數秒后,才繼續開口:“現在扈濰已經死了,當初收拾過張宗亮的人,只剩下了冷磊和阿虎,你是說?”
“沒錯,我總感覺,張宗亮這么做,是想借毒品這個東西,來報復冷磊和阿虎,這種自己不用出力,只需要在背后陰損的捅咕幾下,就能輕松毀掉兩個人的辦法,是他最樂衷的。”
“你的意思我理解了,可是張宗亮報復冷磊與王松虎,跟咱們有關系嗎?”
“有些事,我三言兩語的,很難跟你解釋,但是現在王松虎已經徹底吸毒成癮了,而且他還知道很多咱們這邊的情報,這些事一旦被捅出去,對盛東會十分不利,如果張宗亮真的用毒品把阿虎控制了,剩下的事,不用我詳細跟你說了吧?”
史一剛頓時明了:“你想讓我干什么,直說吧。”
“我跟張宗亮太熟了,如果我一直調查他,很容易暴露,而你們從來沒見過面,所以我需要你替我盯著張宗亮。”我言語直白的開口道:“我現在懷疑張宗亮的動機,只是一種假設,我估計以張宗亮的性格,應該不會把手伸向咱們盛東,可是如果他的計劃,真的是報復冷磊和阿虎,那么任由這個計劃進行下去,張宗亮勢必會得到一些對咱們不利的消息,以他那種貪婪的性格,如果得到了消息,肯定會借機敲詐咱們,如果他把消息賣給其他人,就更糟了,當然,我目前這種想法,只是一種假設,也許張宗亮真的在販毒,也說不定,但是他同時給冷磊和阿虎提供毒品,這種感覺,讓我很不安。”
“所以你想查一下張宗亮?”
“沒錯!”我點了點頭:“如果他真的在販毒,咱們不用管他,如果他打算對付阿虎,咱們只能選擇收拾他!即使不收拾他,也得想辦法阻斷他跟阿虎的聯系!”
“盯人,就我自己啊。”史一剛聽完我的話,有些含糊的開口:“你以前沒看過電視劇嗎,那些毒販子都有槍,而且殺人不眨眼的,萬一他們發現我,揍我咋辦?”
“操,我就讓你開車跟著他們,也不讓你臥底,他們揍你干雞毛。”聽見史一剛興奮中又帶點慫的語氣,我想了想:“這樣吧,我大姑家養了一條泰迪,你要是實在害怕,我就把它抱來,給你做個伴,咋樣?”
“你可拉jb倒吧,你整那么個玩應,估計我挨揍的時候,它都容易趁機把我日了。”
“行了,那就別扯犢子了,我已經跟劇豐說過了,這幾天你開著他的車就行,蹲點的地方在榕樹大道這邊的社區棋牌室,今天張宗亮給阿虎送來的東西,被我動了手腳,以阿虎的用量,最多三天,他就得找張宗亮補貨,我已經了解過了,張宗亮他們送貨的車,是一臺白色的雷克薩斯越野車,但是車牌號不固定,到時候你看見這臺車過來,直接給我打電話就行。”
“唉……這要是安童在身邊,多好啊,你說你,我好不容易找了個小伙伴,活生生的讓你給我整沒了。”
聽見史一剛宛若安童一樣開始要碎嘴子,我頓時掛斷了電話。
跟史一剛交代完了張宗亮的事,我的心情放松了不少,想了想,也的確很久沒回家了,于是就近找了個超市,買了一些奶奶喜歡吃的核桃、榛子那些東西,又買了一些八寶粥什么的,攔下一臺出租車,直接奔那個小區趕了過去。
吱嘎!
隨著出租車在小區門前停滯,熟悉的景象再次映入了我的眼簾,看見眼前熟悉的一幕,我付了車錢,站在小區門外,長長的出了口氣,不知道為什么,不管我在外面的時候,混的好還是不好,只要回到這個小區,我的心里總能夠感覺到一種平靜,也許是因為只有在這個地方,我才能夠感覺到自己是一個被人關心,并且還未長大的孩子吧。
踏踏!
我手里拎著東西,邁步進了小區的大門之后,一股暖洋洋的感覺霎時充滿了全身,仿佛一艘在暴風雨中,隨時可能顛覆的小船,終于回到了避風港的感覺。
雖然這個港口,已經不是我的家了,但它依舊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