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臉不要臉!按住他!”我看著廖凡凡挑釁的樣子,頓時怒火中燒,趙淮陽和周桐聽見我的話,很配合的就把廖凡凡按在了地上。
‘當啷!’
我伸手撿起旁邊的一把砍刀,對著廖凡凡的手就剁了下去,廖凡凡看見我的舉動,本能一縮手,但是被趙淮陽死死的按住了。
‘嘭!’
一聲悶響過后,廖凡凡右手的小拇指和無名指,自中間的關節,被齊齊斬斷。
“啊!”
廖凡凡中刀后,豆大的滾珠開始順著身上不斷滾落,臉色也白的嚇人,但全程都緊咬牙關,強忍著沒有嚎叫。
“你記住,這次你丟的是手指頭,下次,我砍你脖子!”我看見廖凡凡痛苦的樣子,感覺無比的解氣,隨手把刀一扔,轉身離開。
爛尾樓外,車里。
趙淮陽熟練地把車啟動之后,扭頭看著我:“飛哥,咱們是回工地,還是回醫院?”
“……”副駕駛的我望著窗外怔怔出神,根本沒聽見趙淮陽的聲音。
“飛哥?”趙淮陽見我不應聲,又試探著問了一句。
‘嘭!’
后座的楊濤見我一直在發呆,伸手就給了我一杵子:“喂!你尋思啥呢?”
被楊濤推了一下之后,我瞬間回神:“啊?怎么了?”
楊濤好奇的看著我:“你干嘛呢,往這一坐像個植物人似的?!”
我點上一支煙,迷茫的搖了下頭:“沒干嘛,我就是感覺,有點不對勁!”
周桐和趙淮陽也齊齊看著我:“不對勁?什么不對勁?”
楊濤也跟著點點頭:“就是啊,咱們這邊也沒人受傷,直接就把廖凡凡收拾了,這把事辦的不是挺順利的么!”
我轉身看著楊濤:“你不覺得有哪里奇怪嗎?”
楊濤想了想:“開始的時候,我也覺得奇怪,因為咱們跟廖凡凡本來沒什么深仇大恨,按理來說,他完全沒有理由對史一剛下狠手,所以咱們來這里的時候,我也感覺這是個圈套,尤其是看見廖凡凡有槍,我就更懷疑了,所以剛才我第一時間搶了他的槍,就是怕有人會忽然殺出來,可是現在咱們的事都已經辦完了,也沒見有什么人出現,所以我覺得是咱們想多了,廖凡凡這個人,就是報復心理太強了而已。”
“咳……”趙淮陽聽完我們的對話,笑著插嘴道:“你們要是這么說,我就明白了,原來你們是在擔心有人利用廖凡凡,給咱們做套啊,你們放心吧,絕對沒有這種可能。”
“為啥呢?”
“你們想啊,如果真有人打算用廖凡凡套咱們,可能等到他的手指頭都被飛哥剁了,還不現身嗎?”趙淮陽笑了笑:“我感覺吧,你們之所以覺得這件事詭異,是因為想不通,憑廖凡凡這種小癟三,為什么會選擇跟咱們拼命,而你們想不通的原因,是因為你們感覺他這樣拼命很不值,可是站在我的角度上看,這件事其實挺好解釋的。”
我皺眉看著趙淮陽:“你什么意思?”
“你看昂!現在龍城這么亂,小混混的數量也在不斷增加,而廖凡凡呢,則是屬于這種人里比較拔尖的了,也許他在車隊那里訛的那點錢,對你們來說不算什么,可是對他來說,已經算是全部家當了!”趙淮陽頓了一下,看著我:“那天在農家菜館,你在大庭廣眾之下收拾了廖凡凡,這件事如果傳出去,以后誰還會怕他啊?如果沒人怕他,他肯定也收不到過路費了,所以我個人感覺,他之所以玩命,并不是因為他有多膽大,而是因為如果不跟咱們玩命,他的飯碗肯定就砸了!而飯碗這個東西,在每個階層的人眼里都不一樣,比如兩只老虎打起來,也許是為了一頭路,而兩只老鼠拿起來,是為了一顆玉米,但是老虎如果在老鼠偷玉米的過程中,把老鼠按在地上,揪著籃子給他一頓大嘴巴子,那你們說,老鼠會不會認為,老虎是要搶他苞米呢?既然老鼠自知必死,那么急眼了咬老虎一口,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議的事。”
“……有道理。”聽完趙淮陽的話,我微微點了下頭,隨后嘬了下牙花子:“這個道理我明白,不過我總感覺,今天的事情,讓我感覺怪怪的!”
“飛哥,到底怎么了?”本來啥感覺沒有的周桐,被我們幾句話帶的,也開始心里發虛。
“沒什么,走吧!先離開這里!”
“去哪啊?”
“回醫院吧,我看看小剛!”
“哎!”
‘嗡!’
隨著我的吩咐,趙淮陽開著車就向鎮里的方向駛去,離開的時候,我又扭頭看了看廖凡凡他們藏身的那個爛尾樓,不知道為什么,這把事辦完,總有一股不安的情緒,始終在我的心頭縈繞著。
自從我收拾完廖凡凡之后,差不多一個多月時間里,日子都顯得很是風平浪靜,廖凡凡渺無音訊,像是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我們也都在忙著弄度假村的基礎建設,跟外界的人再無沖突。
史一剛在醫院呆了一個多月之后,身體已無大礙,轉到了普通病房靜養,因為肺部受了貫穿傷,以及血氣胸的后遺癥,他活動起來還不是很靈活,腰上也綁著矯正帶,不過恢復的挺不錯的,整個人除了氣色有一些虛弱,其他的都跟沒事人一樣,還真應了楊濤那句禍害活千年。
一段時間下來,場地的平整工作已經弄得差不多了,鋼筋、水泥、沙子這些建筑的基本材料也都運到了工地,用厚厚的塑料布苫蓋著。
這天下午,工地最大的帳篷內,大普帶著花熊、李巖等人,先后到場,我們公司這邊,除了醫院里躺著的史一剛,其余人全部到場。
下午三點,東哥站在工地前,看著天空緩緩飄落的雨點,心生無限感慨。
轉眼間,金秋驟至,我們一伙人來到龍城已經大半年了,當初因為牧草線的事,跟牛萬成刀鋒相向,牛萬成、丁賀、倪老虎、胖猴……這些曾經在龍城風光無限的混子,在短時間里成為了人們的記憶,而經過一系列的打拼之后,我們在龍城逐漸平穩,面對曾經爭斗過的張明山等人,大家也能互相打個招呼,不管是敵、是友。
“下雨啦!”站在帳篷口的東哥嘆了口氣,語氣說不出是開心還是難過。
“是啊!下雨了!”一邊的大普也所有所思的接了一句話,側頭看著東哥:“我特意找先生給算了一卦,說后天是開工的黃道吉日!你有啥想法沒?”
“行!那就后天吧!”東哥向上拉了拉衣領,想了一下:“今天晚上,找咱們在龍城的這些朋友聚聚,既然要干,就干出點樣子來,把動靜整的大一點!大家也都跟著熱鬧熱鬧!”
“行!一會我張羅個局!”大普點了點頭,隨后又道:“對了!開業的時候得弄個剪彩儀式,縣里的電視臺也要來采訪,畢竟咱們在名義上,是鎮政府招商引資的項目,到時候都請誰,你想好了嗎?”
“嗯”東哥沉吟了一下:“鎮司法所的萬所長,還有鎮里的幾個領導,你明天去一趟龍城派出所,請一請當地的派出所長啥的,畢竟以后還要打交道!”
“這幾個,沒啥壓軸的人呀,他們在本地是有點身份,但是恐怕鎮不住場面!”大普想了想,補充了一下:“這幾個人分量不夠。”
東哥點點頭笑了:“開始的時候,我本想著通過我二叔的關系,叫來幾個市領導,后來又一想,叫市里來人,總有點壓著鎮上領導的感覺,也怕他們多心……這樣吧,晚上我給二叔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請來一兩個縣里的主要領導,在剪彩的時候露個面就行!”
大普咧嘴一笑:“別說,你想的還挺周到的,那就這么辦吧。”
我們這邊正說著話呢,外面吵吵鬧鬧的就走過來了一群人,我還以為他們是工地的工人,也就沒理會,結果那幾個人徑直就向我們這邊走了過來,他們這幾個人,一身莊戶打扮,有兩個年齡挺大的老頭,還有三個婦女。
走到門口之后,一個婦女探頭看了看帳篷里的眾人:“哎!你們這誰是老板啊?”
“我是,怎么了?”東哥笑著問道。
“沒咋地!就是你們工地這些大車,每天拉水泥、沙子啥的,把我們田邊的路都壓壞了!你得賠錢!”一個老頭叼著眼袋鍋子,氣勢洶洶說了一句。
大普聽完老頭的話,也跟著笑了:“我們的車隊也不從農田邊上過啊!怎么還能壓了你們的地呢?”
“那我不管,你們走車就得給錢!”老頭在門口的欄桿上敲了敲煙袋,機器不講理的開口。
聽完老頭的話,我心里莫名的就是一哆嗦,自從來到龍城之后,面對這種攔車要錢的人,我已經見過無數次了,按理說,像我們這種工程,遇見這種人也是無可厚非,之前的時候,我心里還沒什么感覺,可自打史一剛出了事以后,我真是開始煩這種人了。
“我給你個JB毛錢!”明杰當時就火了:“你個老B燈,是不是以為我不敢動你!”
“來來來!你打死我!”老頭說完話,就用頭往明杰的懷里扎:“我正好一身病還沒地方治呢,我怕你啊?”
這些人是附近的村民,最近沒事就來,雖然借口各不相同,但目的都是找茬過來要錢的,要的也不多,每次就是個三千兩千的,商量商量,千八百的也不嫌少,但架不住每天都有各式各樣的人,帶著各種不同的理由來要錢,而且來的都是老弱婦孺,你打又打不得,不給錢還不行,只要你開口說了不給,他們立馬往門前的車轱轆底下鉆。
看見眼前亂糟糟的景象,我頭都快炸了,面對廖凡凡那種小混子,我們還能動刀,但是面對這些不講理的老百姓,我是真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