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哥開著車,走了半個多小時之后,直接上了高速,隨后又在高速上一路行駛,在高速上又跑了三個多小時之后,我們終于到了目的地,我看了一眼路牌,我們已經出了安壤境內,到了隔壁的鳳寧市,因為安壤的市民都習慣將安壤叫做壤城,所以這個跟安壤毗鄰的城市,也被稱作鳳城。
進了市區之后,葫蘆哥開著車,在市里漫無目的繞了幾圈,隨后把車往一個沒有公廁的住宅區一停,對我點了點頭:“你去給他們發水吧!”
“好!”我點了下頭,拿起腳下的塑料袋之后,想了想:“周桐怎么辦?”
葫蘆哥奇怪的看了看我:“什么怎么辦?”
“你忘了,咱們被偷襲的時候,周桐還在看守所里蹲著呢,所以他肯定不是內鬼。”
“不!”葫蘆哥笑了一下:“那只能證明他不是大潘的鬼。”
“行,那我去了。”聽葫蘆哥這么一說,我也就沒爭辯,但從心里來說,我覺得用瀉藥試內鬼這個辦法,有點扯淡,因為用這種方法,即使結局真按照葫蘆哥的說法走了,那最后也根本不能驗證出來,那天究竟是誰通知的大潘,最多也就是找一找可疑的人,但轉念一想,這也的確是無奈中的下策,畢竟我們也不能確定家里的內鬼是誰,現在趙淮陽他們都在給我們賣命,總不能把他們抓起來,全都嚴刑逼供吧,權衡利弊之下,也只能讓他們忍受一下脫肛的痛苦了。
推開車門以后,我溜達著就向史一剛那臺車走了過去。
‘刷!’
史一剛降下車窗,跟我對視了一眼,隨后指著四周:“大潘就在這一片呢?”
“不知道,葫蘆哥什么都沒說。”我隨意的答了一句,隨后伸手在袋子里拿出了紅茶,遞給了史一剛。
“我不喝這個,你給我瓶可樂!”史一剛看見袋子里的其他飲料之后,沒要紅茶。
“你少喝點可樂,可樂殺精你不知道啊!”我眉頭一皺,給了史一剛一個眼神,繼續舉著手里的紅茶。
“我就要個可樂,你跟我擠眉弄眼的干啥,再說了,殺精更好!殺精的話,我以后還省得帶套了呢!”史一剛完全沒看出來我眼神里的故事,伸手就在袋子里拽了一瓶可樂。
‘嗤!’
還沒等我說話,史一剛擰開瓶子,咕咚咕咚的就悶下去了半瓶。
看見史一剛的動作,我默然無語,抬手把剩下的飲料遞給了其余幾人:“在車里都別吸煙,也盡量別開窗,免得引起別人懷疑。”
“哎,知道了!”后座的周桐答應一聲,拿出了袋子里面的紅茶,看見他把紅茶拿走了,我心里還稍微安定了一點,因為不管周桐有沒有問題,但紀思博出事那天晚上,他還在看守所里,所以相比之下,最不可能是大潘內應的人,就是周桐了。
“嗝……”史一剛長長的打了個嗝以后,呲牙看著我:“咱們得在這等多久啊?”
“不清楚。”
“那咱們就這么干等著,光給水,不管飯啊?我中午都沒吃飽。”
“呵呵,估計一會你就不餓了。”我伸手在兜里掏了一下,把隨身帶著的一包紙巾,遞給了史一剛。
“我說我餓了,你給我紙干啥?還有啊,為什么一會我就不餓了?”史一剛跟個好奇寶寶似的,一瓶可樂,不到一分鐘,讓他硬生生的就給造沒了。
“沒事,你歇著吧。”我懶得跟史一剛廢話,轉身就走了。
我拉開車門坐回去之后,葫蘆哥看了看我:“怎么樣?”
“成功了一半。”
“什么叫成功了一半?”
“趙淮陽、毛毛、大樂這三個人,都把可樂喝了。”
“周桐沒喝?”葫蘆哥聽完我的話,眉頭一挑。
“喝了,他喝的紅茶!”我無奈的扶著額頭:“史一剛這個二傻子,搶先把可樂喝了。”
“操!大意了。”葫蘆哥也郁悶的一拍大腿:“千算萬算,把這個傻子忘了,早知道的話,我應該全給他們下藥。”
“唉……”我也跟著嘆了口氣,隨后看著葫蘆哥:“葫蘆哥,大潘這個人,真的在鳳城嗎?”
“大潘在不在這里,我也不太清楚。”葫蘆哥對我也沒有隱瞞:“不過紀思博給我的消息,說胡成林的孩子可能在這里,但是具體的位置,他還不清楚。”
“如果咱們的人能給大潘遞消息,那大潘絕對就會知道,紀思博已經被咱們放了,你說,他還會相信紀思博嗎?”
“不知道,這個就得看紀思博的手段了,不過也由不得大潘不信他,畢竟現在這個社會,想找一個紀思博這種不要命的人,也挺難的。”
我跟葫蘆哥一直在車上聊著天,過了能有十五分鐘左右,史一剛他們的那臺車,一個車窗明顯的就降下了一條縫,幾分鐘之后,另一個車窗也降下來了一點,隨著時間慢慢推移,他們那臺車的車窗越降越低,而且里面的幾個人,表情都十分痛苦。
“哎!藥效上來了。”葫蘆哥看著幾個人怪異的臉色,呲牙一笑。
葫蘆哥話音剛落,趙淮陽推開車門,四下踅摸了一眼,抬腿就向一個小胡同跑了過去,他這一跑,毛毛也跟著下車了,但剛跑了沒幾步,白褲子的屁股位置,頓時出現了一片屎黃色的印跡。
史一剛看見毛毛都拉褲兜子了,直接推門下車,隨后用車門擋住了自己的身體,蹲在地上直接開竄,而且手里還緊緊攥著我剛剛給他的那包紙巾。
看見下車的幾個人,葫蘆哥看著我:“你確定車里的人,全都喝水了嗎?”
“嗯,我看著他們喝的。”
“那這么看來,就只有大樂沒動靜了。”
“我去看看!”說完之后,我推開車門就走了過去,離他們那臺車還有幾米遠的時候,我頓時就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的惡臭味,隨后探頭看了一眼車里的大樂和周桐:“你們這是咋的了?”
“不知道啊,他們三個剛才還好好的,現在忽然就鬧肚子了,可能是中午飯店的菜不干凈吧。”周桐聽見我的問題,隨意的答了一句。
“操,這事鬧的,你們要是一直這么竄,一會辦事可怎么辦啊!”我說話間,看著車里的大樂和周桐:“你們倆沒事吧?”
“沒事!”大樂呲牙一笑:“就是他們這幾個屁放的,味道太沖了。”
‘咕嚕。’
大樂話音落,肚子就傳來了聲音,但還是面色如常的跟我說著話,看見他的舉動,我頓時跟著一愣,隨后笑了笑:“這樣吧,既然他們幾個都鬧了肚子,今天就先不動手了,等他們好一點,咱們就撤,周桐,一會就你開車吧。”
“哎!好!”
交代完了之后,我轉身就回到了車上,卻發現葫蘆哥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幾分鐘之后,趙淮陽和毛毛也先后趕了回來,但是沒過幾分鐘,又全都跑了,過了不大一會,大樂終于挺不住了,也開始找廁所。
幾個人折騰了能有一個多小時,拉的臉色都白了,終于緩和了一點,葫蘆哥也再次回到了車里,招呼著一行人離開。
兩小時后,鳳城某賓館。
我們一共在這個賓館開了兩個房間,我和葫蘆哥一間,其余的所有人,都被安排在了另一個房間里。
葫蘆哥坐在沙發上,手指敲打著桌面:“毛毛有問題。”
我聞言一愣:“毛毛?不應該是大樂嗎?”
葫蘆哥搖了下頭:“大樂只是不正常,但是毛毛,絕對不對勁。”
“為什么?”
“你記沒記著,毛毛下車的時候,已經拉褲兜子了?”
“記著呢,怎么了?”被葫蘆哥一問,毛毛在白褲子上崩了朵花的畫面,瞬間浮現在了我的腦海里。
“按照正常的情況,毛毛已經拉褲子了,那么肯定會找最近的地方排便,但是我四下找了一圈,毛毛第一次拉屎的地方,離咱們停車那里至少有二百米,而第二次拉屎的地方,卻只有不到三十米。”
“當時你離開車里,是去偷看他們拉粑粑了?”我稍微聯想了一下那個畫面,頓時覺得葫蘆哥很惡俗。
葫蘆哥不置可否的點了下頭:“當時趙淮陽的方位好找,就在附近的一個小巷里,但是我轉了一圈,都沒找到毛毛的影子,最后走出去二百米,才發現他在提著褲子往回走。”
聽完葫蘆哥的話,我點了點頭:“這么說的話,他真的有點不正常。”
“對!而且毛毛呆的地方,一共有兩坨屎,而且溫度和顏色都不一樣,這就說明,他在拉了第一泡屎之后,肯定離開過一段時間,之后又在同一個位置拉了第二泡屎。”
“顏色不一樣我能理解,但是溫度不一樣,是啥意思啊?”
葫蘆哥頓了一下,伸出了一根食指:“我把手插在里面試了!”
“那個…咱們倆大老爺們,能不能盡量別提粑粑這種話題。”聽見葫蘆哥的話,我頓時一皺眉,胃里也開始翻騰。
“行,那就先不說屎的事,但大樂和毛毛,咱們還得試他們一次。”
“你想怎么試?”
“等!等紀思博把大潘的位置搞清楚以后,咱們裝作不經意間,給他們倆每人一次可以向外聯絡的機會,只要大潘跑了,就能確認誰是內鬼了。”
“咱們這么做,風險會不會太大了?”
“家里的一個內鬼,要比外面的敵人更可怕,所以咱們寧可讓大潘跑了,也必須得把這個人揪出來,這樣,等將來找到大潘之后……”葫蘆哥往前一湊,在我耳邊輕聲嘀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