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胡成林的二兒子被人抱走了之后,公司內的場面就一度很混亂,史一剛作為最先跟幾個孩子接觸的證人之一,被警察叫到了隔壁房間做筆錄,我們其余人等,都很快聚集在了會議室里,等待著東哥的指示。
‘嗒!嗒…!’
東哥的手指輕輕的敲打著辦公桌,看了一眼大普:“以前龍城這地方,發生過這種丟孩子這種事嗎?”
大普想了想,點了下頭:“丟孩子這種事,全國各地哪沒發生過啊,不過龍城這地方,已經好些年沒出過這種事了。”
“有多久?”
“在我的印象里,龍城距離上一次丟孩子的事發生,到現在最少也得有十多年了。”大普言語間有些無奈:“而且現在這個社會,只要不是傻逼,肯定沒人愿意干偷孩子這種利益小,風險大,還有損陰德的事,況且現在醫學這么發達,隨便整個試管,都能捅咕出一個孩子來,既然能整親生的,那誰還jb偷啊?”
“那也就是說,丟孩子這種事,龍城最近就這么一起?”
“沒錯!”
東哥聽完大普的話,臉色變的有些不太好:“這件事不對!”
“那肯定不對啊,胡成林在這個節骨眼上把孩子丟了,無論從哪個角度上思考,肯定都對咱們不利!”葫蘆哥抽著煙,沒啥表情的插了一句。
東哥點點頭,看了看我們:“小二,你馬上給老舅打電話,讓他去市局那邊打聽一下,最近安壤一帶有沒有這種拐賣兒童的團伙出現,小飛!”
“哎!”聽見東哥叫我的名字,我點頭應了一聲。
“這件事你去辦,就算把龍城翻過來,也得給我找到這伙人!”
“我?”聽完東哥的指派,我心里沒底的舔了下嘴唇,沉吟半晌之后,緩緩開口:“東哥,這件事真不是我向推脫,我是真辦不了,你要是讓我出去打個架什么的,那我二話不說,拎著刀就去了,可是這種找孩子的活,我沒接觸過,恐怕是有心無力,很難忙到正題上!”
“少跟我扯淡!我說你行,你就行!”東哥蠻不講理的把事情壓在我頭上以后,看了看葫蘆哥:“他要是遇見處理不了的事,你幫他一把!”
葫蘆哥對我笑了笑:“行,到時候你要是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先這樣,散了吧!大普,咱們倆去跟當地派出所交涉一下?”
“行啊,走唄。”大普有點犯愁的拿起了手包:“我本來還想著,等養殖基地這塊地拿下來,咱們能輕松一陣子,安排大家出去旅旅游啥的呢,誰承想又出了這么一檔子事。”
待眾人紛紛離開之后,楊濤看了看我:“這件事,你打算怎么查啊?”
我嘆了口氣,腦子里一片混亂:“沒什么好辦法,目前來看,只能查一下沿途的監控,看看能不能確定那伙人離開的方向吧。”
“嗯,一會我讓趙淮陽他們,盯著點胡成林,如果對方真是奔著咱們來的,應該不會只有這么一個小動作,肯定會接觸老胡。”
“好!”我應了一聲,也拿著車鑰匙出門。
接下來一下午的時間,我和楊濤、史一剛兵分三路,幾乎查閱了沿途所有帶監控的店鋪,可以確定的是,那個偷孩子的面包車,絕對不是提前跟著胡成林來的,而是一直在公司附近等待著,并且已經徘徊了好久。
我在查閱了一條二類街道上所有的監控錄像以后,無奈的站在街角抽著煙,愈發堅信那臺車的出現,就是奔著胡成林去的,車上的人就像是清楚龍城所有的路線一樣,我們掌握的監控,根本就找不到這臺車的影子。
我現在唯一想不通的,是那伙人究竟是跟胡成林有私仇,還是奔著盛東或者牧興來的。
‘鈴鈴鈴!’
我這邊正犯愁的時候,楊濤的電話很快打到了我的手機上,電話剛一接通,他那邊就開口了:“我在北大街這邊,找到線索了!”
“什么線索?”
“摸到人販子的影了。”
“等我!”我聞言喜出望外的答了一句,隨后叫出了還在商店里面看監控的毛毛,兩個人跑著上車,速度很快的就往北大街那邊趕去。
十分鐘后。
我在一家早餐店門前,見到了等在那里的楊濤,北大街緊挨著農貿市場,是一條十分混亂的商業街,但沒有什么高檔的項目,都是以賣農具和五金的店面居多。
‘咣當!’
我推門下車之后,走到楊濤面前:“什么情況?”
“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楊濤沒有明確回答我的話,一邊帶我向里面走,一邊語速很快的說道:“北大街這邊,都是一些小店鋪,基本上全部沒有監控,但是這家早餐店的老板,前幾天丟了點錢,就把監控裝上了,我也是碰運氣走到這邊,沒想到還真讓我查到了!”
我們說話的功夫,就走到了早餐店里面的一個小房間,史一剛、趙淮陽、大樂三人,都圍在一個電腦前面,看見我來了,幾個人都跟我打了個招呼。
“哥,你猜猜,偷孩子的是誰?”史一剛看見我進了房間,神神秘秘的問了一句。
“別賣關子了,直接說事!”我心里對于孩子的事比較急,也沒心情跟史一剛閑聊。
“呵呵,等看完了,你肯定得懵逼!”史一剛呲牙一笑,就把暫停著的監控畫面給打開了,隨即開始播放視頻,我看了一下時間,監控上的時間是在當天早上五點多,這時候天才蒙蒙亮,加上這個監控探頭也不具有夜視功能,所以畫面模糊一片,對面的房子,勉強只能看見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
過了大約十分鐘左右,兩個像是鬼火一樣的車燈顛簸著向監控的方向駛來,隨后停在了對面的一個店鋪門口,我按了一下暫停,指著那臺車停靠的店鋪:“這是什么店,弄清楚了嗎?”
趙淮陽點點頭:“這家店是對面的一個五金門市!”
‘啪!’
我點了下頭,繼續播放監控錄像。
面包車停穩了以后,側面的車門被打開,隨后兩個人邁步就走了下去,這時候已經是五點十五左右了,我們所在的這家早餐店也開始營業,打開了門外的燈箱。
‘刷!’
隨著早餐店的燈光亮起,畫面在明暗之間曝光了一瞬間,也就是兩三秒鐘的功夫,畫面里慘白一片,景色也隨之清晰了不少,畫面里的兩個人發現后面的燈光之后,其中一人本能回頭。
‘刷!’
緊跟著,屏幕再次暗了下去,那個人也再次變成了一個輪廓。
就在這短短不到兩秒鐘的時間里,那個人模糊的面孔一閃而過,史一剛挪動了一下鼠標,把錄像回放,隨后把畫面定格在了那一秒鐘里,看著我笑了笑:“接下來的畫面,基本上什么都看不見了,我去對面打聽過,他們買了四把手鋸、四根鎬把,應該是用來做武器的,其余的還有三條繩子,一卷膠帶!”
看著畫面里那張模糊的臉,我心頭無比震驚,有點難以置信:“都這種時候了,他竟然還敢露面?”
“呵呵,一開始看見這個身形的時候,我也有點不敢確定,不過我看來看去,總覺得像他!”
“不是像,就是他!”我篤定的說了一句。
畫面里的這個人,正是曾經偷襲過我,并且錘殺了大普侄子的紀思博。
史一剛伸手關閉了監控之后,看著我:“如果能確定了他的身份,那這件事情就好解釋了,他們綁架胡成林的二兒子,絕對是奔著咱們來的。”
“媽的,怎么會是他?!”
隨著紀思博的出現,我面臨的處境更加撲朔迷離,當初我們調查這個人的時候,得到信息就很模糊,根據我掌握的資料,紀思博是一個蹲了二十年大牢的重刑犯,并且在世上也沒什么親人,因為他和胖猴是同村的老鄉,所以當初我們下意識的,就把他歸類在了牛萬成那一伙人里面,但是現在牛萬成已經倒了,就連跟倪老虎勾勾搭搭的胖猴,也被葫蘆哥一并收拾了,但是在牛萬成事件中,我從始至終也沒看見這個紀思博的影子,此時他的突然出現,足以讓我們感到了震驚。
“這個人的出現,讓我感覺很好奇的,我推測了兩個結果,第一,他是牛萬成的人,現在對于咱們的發難,是為了給牛萬成報仇,第二,他根本就不是牛萬成的人,而是隸屬于另一伙勢力。”楊濤見我不語,自己分析了一句。
“這不是說話的地方,走!”我抬斷了楊濤的話,帶頭向外面走去,到門口的時候,史一剛還給了早餐店老板幾百塊錢,應該是提前說好,讓他答應我們查監控的費用。
我們一行人出門之后,分別上了兩臺車,一前一后的往公司的方向走,這一路上我的思維都很活躍,一直在判斷著這個紀思博的身份,楊濤說的第一個條件,首先就被我否決了,因為牛萬成被葫蘆哥處理完了之后,至今生死不明,但不論他的下場如何,一定挺慘的,而且絕對不會再從龍城出現了,一牛萬成的現狀來看,我相信紀思博這種人,還不會傻到因為感情,選擇為了生死不明的牛萬成跟我們作對。
可如果說紀思博是其他勢力的人,我也有點想不通,首先我們在龍城,除了牛萬成之外,還沒有跟其他人起過沖突,現在擺在明面上的人,就只有遠在安壤的房鬼子,憑我對房鬼子的了解,我相信他應該還在北京治病,否則他若是回了安壤的話,絕對不會派出紀思博這么一個不痛不癢的角色來惡心我們。
按照史一剛的分析,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有人同樣看上了鎮北的那塊地,所以才會派出紀思博從中作梗,但很快也被我否決了,因為紀思博最早偷襲我的時候,城北開發的事還是一紙空談。
到了公司之后,我讓趙淮陽他們幾個下了車,隨后帶著楊濤和史一剛,直接向胡成林的養殖場趕去,既然我們目前還摸不到紀思博的影子,那就一定要先把胡成林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