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個護士看見我的舉動,下意識的一聲尖叫。
‘當!’
我手里的剪刀對著米學偉扎下去之后,手上并沒有傳來刺入身體的感覺,而是傳來了一陣金屬音,我低頭一看,我的剪子不偏不倚,正好扎在了米學偉的褲腰帶卡子上。
米學偉看著腰帶上的剪刀,臉上頓時一層冷汗:“兄弟,殺人不過頭點地,因為這點事,你犯得上追到醫院來弄我嗎?”
“犯不犯得上,你自己心里沒點b數嗎!”我揚起了手里的剪子,直接抵在了米學偉的脖子上:“你剛才不是說,要訛的我們褲衩子都穿不上嗎?來!你告訴我,你想要多少錢?”
‘咕嚕!’
米學偉咽了咽口水,沒說話。
‘咣當!’
這時候,手術室的門被再次推開,東哥跟著走了進來,站到了手術臺旁邊,看了看米學偉,笑著點上了一支煙:“就是你,一套房子找我們要的八百萬啊?”
米學偉看了看東哥,依舊沒說話。
“你自己照鏡子看看,你這條命,值不值八百萬?”東哥掃了米學偉腿上的傷口一眼,抬頭看著旁邊的醫生:“他這腿,還能治好嗎?”
“能!”雖然醫生的眼神里帶著一絲對我們的厭惡,但還是點了點頭:“只是肌肉的貫穿傷,沒有傷及到動脈和筋絡,恢復之后,應該不會對生活產生太大的影響!”
“嘖!”東哥嘬了下牙花子,對我笑了笑:“效果不太理想啊。”
“懂了!”東哥話音落,我直接伸手,在旁邊的醫用托盤里面,拿出了一把錘子。
“哎!別!”米學偉看見我的動作之后,徹底慌神了,掙扎著就要離開手術床,卻被東哥一把按住了,東哥看了看我指著米學偉的膝蓋:“把他雙腿干斷,然后出去自首,一年我給你拿五十萬,能接受嗎?”
“你就是一分錢不給,我都干他!”我知道東哥是在拿話嚇唬米學偉,所以想都沒想就接了一句,雖然我們倆現在是在做戲,但是剛才扎他的那一剪刀,我是真心打算動手,也算米學偉命大,被褲腰帶救了,所以經過剛才這么一鬧,估計現在的米學偉,早就摸不清我們的路數了。
“兄弟,別!別!”米學偉看見我揚起了錘子,開始劇烈的掙扎,急的腦門上全是汗:“房子我賣了!我爭不過你們,服了!真服了!放我一馬,行嗎!”
‘刷!’
聽完米學偉的一番話,我收起了錘子,看著東哥。
東哥看著米學偉笑了笑:“房子能賣了?”
“能!能賣!”米學偉啄米般點頭。
“不要八百萬了?”
米學偉點點頭,眼神恐懼的看著東哥:“我他媽也不是瘋了,怎么可能真的找你們要八百萬,那個房子的價值,我之前找人估過價,你們給我的錢,比評估價只多不少,其實我之所以磨蹭著不賣,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米學偉看了看腿上的傷口,嘆了口氣:“我也是貪了,本來前些日子,我聽說我們那里要拆遷了,就想著拿這些錢,去市里買套房子,本來那幾天我都打算搬走了,但是同村有個人跟我說,如果我能拖住了不搬走,每拖一天,他就給我拿一千塊錢,如果我能把你們這個事托黃了,他直接給我拿五十萬……我也知道大普現在混的不錯,憑我這點能力,想阻攔你們圈地,完全就是扯犢子呢,所以我就是想著,如果能多拖上三五個月的,我不僅能賺到我老鄉給的那份錢,還能在你們這邊提高點土地的價格……”
我被米學偉說的一頭霧水:“你們同村的人?他為什么要阻止大普圈地?”
米學偉搖了搖頭:“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但是他好像就是個中間人,我倆喝酒的時候他提過一嘴,說也是別人找的他。”
東哥聞言,皺起了眉頭:“是誰?”
“他沒說叫什么,只說那個人叫大潘!”
“大潘?”我嘀咕了一下這個名字,頓時疑惑了起來,隨后看著東哥,他也是一臉茫然,估計也沒想明白這個大潘是誰。
米學偉看見我們的臉色,還以為是我們不相信他,急的臉都白了:“兄弟,我說的是實話,我已經決定要賣地了,肯定沒必要跟你扯別的,真的!”
東哥聽完米學偉的話,直接打開手包,在里面拿出了一份合同,還有筆和印泥:“現在能簽合同嗎?”
“能!”米學偉被腿上的傷口疼的呲牙咧嘴的,接過合同之后,連看都沒看,就把字簽了,東哥最近一直在收地,這些合同也是通用的,只要填上名頭和金額,也就算完事了。
東哥看見米學偉把字簽了,提筆在上面簽字,寫上了金額:“多給你的兩萬,算是醫藥費了,你另外再給我寫一張同意調解的協議書。”
“行!”米學偉聞言,隨后拿過一張白紙,就趴在手術臺上‘刷刷’的寫起了私了協議書。
看見米學偉把調解書寫了,我的心情瞬間放松。
當天傍晚,鎮北。
我一個人坐在車里,看著鎮北一望無垠的大片荒地,還有邊緣稀疏的十來戶人家,不禁感慨,再過幾個月,這里就是屬于我們的地盤了,一想到這樣一片荒地上,會建起一座酒樓,甚至一個度假村,我就莫名的感覺激動,而且自己也成為了這件事情的參與者,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夢里一樣。
十多分鐘后,一臺面包車踩下剎車,停在了我的車邊上,隨后車門被拉開,葫蘆哥和史一剛、楊濤、趙淮陽他們那些人都下了車,我看了看他們,眉頭一皺:“周桐呢?他怎么沒來?”
葫蘆哥笑了笑:“他進去了!今天的事情雖然不大,但是圍觀的人太多了,派出所那邊也得出個結果,咱們這邊出個人,15天拘留,對面出個人,拘7天,你大哥說讓咱們隨便找個人就行,一天給補助五百塊錢,周桐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哦。”我聽說周桐選擇去蹲拘留了,倒也沒怎么意外,別人不了解他的家庭情況,我還是了解的,去拘留所蹲15天,賺的這七千五百塊錢,已經足夠他媽做一次普通化療了。
問完了周桐的情況之后,我看了看葫蘆哥:“接下來,咱們怎么辦啊?”
“等等吧,我讓花熊雇了一臺裝載機,正往這邊走呢,等鏟車到了,咱們先把米學偉家的房子推了!”
我笑了笑:“這么急?”
“不急不行啊,米學偉是個小人,咱們不得不防,否則等他出院了,指不定還會出什么幺蛾子呢!”
“也是!”我想了一下米學偉的種種行為,感覺葫蘆哥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這樣!咱們現在分一下組,史一剛、楊濤你們三個分成三組,每人再帶一個人,按照名單上的人家,分別去談談,當然了,能談下來最好,談不下來的,就換一戶人家,至于那些難啃的骨頭,咱們留到最后集中解決!我就留在這里,等花熊來了,直接去米學偉家。”葫蘆哥說著,在口袋里掏出了幾張紙,給我們發了下來,我看了看,上面是一個建議的小地圖,還寫著門牌號和戶主的名字,后面還有購地的預算,應該是一份征地的名單。
“好!”我們三個異口同聲的答應了一聲,隨后我擺手叫著毛毛,我們倆直接就離開了,我和毛毛剛走到那些人家門口,我正好跟隔壁院子出來的明杰碰了個對面,看見我之后,頭上貼著紗布的明杰笑了笑:“呵呵,我還以為你真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圣人呢,現在看來,面對拆遷這塊蛋糕,你也坐不住了。”
“上午打架你要是沒跑,現在也輪不到我來這里。”上午警察剛一到現場,明杰他們這伙人就撤了,對于這件事,我挺不高興的,于是也沒給他好臉,扔下一句話之后,就帶著毛毛進了院子。
接下來的幾天里,我們都是在跑征地的事,分到我手里的活相對簡單,都是跟這些人談價格,如果談攏了,就安排他們去公司簽合同,至于談不攏的,就直接扔給葫蘆哥他們去處理,花熊則是取代了東哥和大普之前的工作,負責給拆遷戶們打款,我們這邊進入狀態以后,東哥和大普徹底做起了甩手掌柜,基本上都是我們敲定了合同的細節,跟他們知會一聲,如果他們也覺得沒什么問題,這件事就算成了。
在鎮北跑了幾天,我手里最大的一個活,就是鎮北那邊的一個種兔繁育基地,這個基地說白了就是個兔子養殖場,效益不好不壞,規模也不算大,但唯一的好處就是,養殖場占用的地塊,正是東哥通過內部消息得知的那一處溫泉所在的位置,也就是說這塊地我們就算拿下來了,也得在酒樓建設完畢之后才會開發,現在僅屬于儲備地塊。
如果不是我們要占用養殖場的地皮,像這種極其微小的企業,基本上是不會被人留意的,不過因為這塊地的重要性,這些天下來,我雖然還沒跟養殖場的老板見過面,但是已經在電話里進行了好多次接觸,這個養殖場的老板姓胡,叫胡成林,言談舉止都挺實在的,給人一種很樸實的感覺,由于繁育基地的利益很低,胡成林也不愿意勞心費神的去干了,一直有外兌繁育基地的念頭,所以我幾乎沒怎么費力,就把他說通了。
不過按照我們公司的預算,胡成林這個養殖場就是一個大院子,并沒有多少建筑,我原本的打算,是以購買地皮的價格跟他談,頂多再額外給他一些房屋的補償款,但是胡成林的意思卻是,這塊地皮要以養殖場的形勢,連帶著里面的一千多只兔子,全賣給我們,可這么一來,價格至少得往上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