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哥受傷了以后,一直昏‘迷’了好幾天才醒過來,因為他來這里的時間較短,只跟史一剛我們幾個還算熟悉,而且糖糖和小妍也沒辦法伺候一個老爺們,于是照顧葫蘆哥的責任,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楊濤和史一剛我們幾個人頭,葫蘆哥的臨時病房‘門’口,幾乎每天都能看見史一剛左手拄著拐,右手端著個‘尿’壺,一邊走一邊顛,‘尿’壺也不斷的往地滴答‘尿’,據說葫蘆哥養傷的那幾天,負責保潔的幾個老娘們,在背后一直琢磨著,要揍他一頓。。。
葫蘆哥去抓牛萬成那天,到底是個什么結果,我一直都不知道,但是從那天之后,丁賀、倪老虎、胖猴這三個人也跟著消失不見了,最讓我感到好的,是當初偷襲了我,以及一錘干死了大普侄子的那個紀思博,竟然從頭至尾都沒有出現過,我想了好幾天,也沒想明白其的緣由,也不知道丁賀是在撒謊,還是這個紀思博,真的跟牛萬成沒有關系,不論究竟是那種結局,但是一想到紀思博還在外面飄著,我總感覺心里不踏實。
對于牛萬成那些人的下落,我旁敲側擊的問了葫蘆哥好多次,他也都含含糊糊的,沒告訴我具體是怎么回事,直到很久以后,我們在一起喝酒,那天葫蘆哥是真喝多了,史一剛送他回住所的時候,說葫蘆哥在車說了一句話,他說丁賀這個人不錯,有點可惜了。
我能看出來,葫蘆哥還是較欣賞丁賀的,但是他說的這個可惜了,究竟是因為丁賀沒有加入我們,還是因為丁賀出了什么意外,也不得而知了,但可以確定的是,自從葫蘆哥槍歸來之后,龍城再也沒聽說過牛萬成這個名字,他手下的牧草生意,被大普以鯨吞的速度,在幾天內拿下了將近一半,剩下的要么是被白松搶走了,要么是被一些小勢力給瓜分了。
我開始以為牛萬成倒了之后,大普會火借風勢,形成跟白松分江而治的情況,卻沒想到還不等我們有動作,龍城一下‘亂’了起來,因為牛萬成倒了之后,他手下原來的那些小掌柜們,很大一部分都跟了白松,至于那些沒有屈服白松的小掌柜,也都想趁此機會往起竄一竄,頂替掉牛萬成的位置,但是又互相誰也不服誰,每天斗的烏煙瘴氣的,白松也趁機使用雷霆手段,搶走了牛萬成在鎮里將近三分之一的地盤,剩下那些地方都被一些小掌柜瓜分了,這種形勢之下,龍城幾乎每天都在爭斗,而且地盤也在不斷易主,史一剛還玩笑說,這是龍城這些小‘混’子出道以來,最賺錢的一年。
與‘混’‘亂’的局勢形成正的,是龍城幾乎在一夜之間,仿佛冒出了無數股小勢力,但是這些勢力還都不成氣候,也跟我們沒什么利益沖突,也被東哥自然的忽略了。
葫蘆哥我們身的傷,養了大概有一個多月,直到所有人都換短袖的時候,大家終于可以下地行走了,這一個月內,我們這邊的結構也發生了很大變化,其最重要的一點,是東哥帶人撤出了飼料廠,其實也不能說是退出,只不過是重新回到了鎮子里,東哥在鎮子心的位置,租了一個院子,作為臨時的辦事處,‘門’后的牌子寫著‘牧興基建有限公司’,一看這個名字知道,是以大普的名義開辦的,但是公司的資質和手續什么的,應該都是東哥跑的,雖然我這段時間一直在養傷,也沒有去辦事處看過,不過從名字我看得出來,東哥是打算開始運作地皮購置,研究當初說過那個度假村和飯店的事了。
至于地皮的事,東哥開始的時候說過,由明杰去負責,而且明杰這些天也的確雇傭了一群小‘混’子,一伙人每天‘花’天酒地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不過既然這件事跟我沒關系,我也樂得不去過問,每天在廠子里養傷,沒事跟楊濤他們打打牌,然后再去逗逗大普那條傻兮兮的藏獒,感覺‘挺’有意思。
這天午,我吃完飯以后,正在廠子旁邊的籃球場打沙袋呢,在房間里悶了二十多天過后,我感覺身一點勁都沒有,四肢都快退化了,沒鍛煉多大一會,滿身是汗,氣喘吁吁的。
‘吱嘎!’
在我汗流浹背的打沙袋的時候,二哥的雅閣一腳剎車,緩緩停在了籃球場旁邊,隨后車窗降下,二哥對我勾了勾手:“小飛,來,你過來!”
“干啥?”我看見二哥一臉的壞笑,感覺沒啥好事,但還是邁步走了過去。
二哥又對我勾了勾手指:“來,車說!”
“不去,別跟我鬧昂,我身有傷,伺候不了你!”我呲牙一笑,點了一支煙:“有事在這說唄,別車了,讓人看見咱們倆大老爺們在車里卿卿我我的,對我名聲影響不好!”
“少跟我扯犢子!”二哥被我逗的一樂,隨后看了看空曠的籃球場,微微點頭:“也沒別的事,是問問你,身的傷恢復的怎么樣了?”
“還行吧,總體來說沒什么大礙了。”我看了看二哥:“你不出去忙正事,怎么忽然關心起我來了呢?”
“這話說的,我弟弟都受傷了,我過來看看,不應該啊!”二哥說完了之后,從副駕駛座椅拿過了一個塑料袋遞給我:“里面有五萬塊錢,史一剛和楊濤也有份,至于怎么分,你說的算!”
“你要是來送錢的話,這還真是個正事!”我打開塑料袋,看了看里面紅彤彤的鈔票,隨后把錢放在了一邊的水泥臺子:“你們征地的事,忙的怎么樣了?”
二哥點點頭:“基本差不多了,因為咱們要在那里買地的事,大普在很早之前,跟那些地主打過招呼,他們心里都有數,而且咱們干倒了牛萬成之后,大普的名聲也起來了,不少人都順水推舟,給他送了個人情,不過也有一些人不愿意賣地,或者同意賣地但是漫天要價這種事,什么新鮮事都有!”
“這些都正常,這幾年國內不流行拆遷化呢么,大風向都是如此,這些拆遷戶自然也想借著拆遷的事一夜暴富,體驗一下人生巔峰的感覺。”
“是啊,一夜暴富可以,但是也不能拿咱們當冤大頭啊,昨天,我談了一戶叫米學偉的人家,這傻‘逼’家里一間瓦房,連院子加一起,都不到三百平米,結果張嘴要八百萬,艸他媽的,笑的我肚子都疼了!”
“八百萬?這傻‘逼’怎么不去搶銀行呢!”我聽完二哥的話,也跟著笑了,當年的物價雖然也開始增長,但還遠不如現在,在安壤市里買個地勢不錯的小戶型,也二十萬左右,至于向龍城這種鄉下,像二哥說的這個米學偉,一般能拿到15至25萬之間的拆遷款,已經算是很高了。
“唉,話雖然這么說,可那也得談啊,我這幾天最少往他家跑了十多趟,最后價格卡在三百萬,下不來了,后來明杰去了一趟,被米學偉一菜刀,在腦‘門’劃了道口子,哈哈!”
“明杰挨干了?”我這些天沒在鎮里,所以對他們的事也不怎么了解:“怎么處理的?”
“能怎么處理,忍著唄,否則米學偉要是真拿著房產證跑了,你還敢強拆啊?”
我有點無語:“東哥沒說什么啊?”
“他最近一直在跟大普跑批,每天跟鎮里、縣里那些小領導喝的昏天暗地,據說有一天他把膽汁都吐出來了,哪有時間管這些瑣事啊。”二哥說著頓了一下:“還有老舅,他為了跑安壤那邊的關系,前幾天都喝的胃穿孔了。”
“……”聽完二哥的話,我的情緒變的復雜了不少,我慶幸的是,我既沒有像明杰他們那樣,每天跟一群指著拆遷發財的人打‘交’道,也沒有像東哥他們似的,喝的人事不省,同時又感覺大家都有事做,而我這么閑著,心里還稍微有點不好意思。
還沒等我說話呢,二哥再次開口:“我今天過來,是想跟你說個事!”
“什么事啊?”
“這幾天明杰他們征地,人手有些不夠用,我想讓你也摻和一下!”
“我?我不去!”我想了一下,直接擺手拒絕了二哥。
二哥笑了笑:“為什么呢?”
“沒有為什么,跟明杰合不來!”我不拿二哥當外人,所以很直白的把原因捅破了:“明杰現在仗著自己二代的身份,總想壓著我們,平時我躲他還來不及呢,絕對不會趕著往前湊,而且他這個人心思太窄,我如果真參與進去了,干點什么他出彩的事,他心里肯定有想法,你說我頂著三代的帽子,去干二代的活,吃力不討好,圖什么呀?”
二哥盯著我看了一會,搖了一下手指頭:“這點你不用擔心,我讓你去參與征地的事,是以獨立的身份去,并不用跟明杰合作。”
我聞言一愣:“這……不太合適吧?”
“沒什么不合適的。”提起明杰,二哥‘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微笑:“之前的時候,東哥知道明杰不堪重用,之所以會把他提起來,完全是因為大斌和子謙的死,后來咱們又跟牛萬成結了仇,東哥為了防止內‘亂’,也一直遷著他,甚至還把史一剛給他調了過去,但自從抓紀思博失敗那次開始,東哥不對他抱有幻想了,從史一剛被調回你身邊,是一個很好的證明。”
“即使如此,我還是不太想參與,算這些事明杰辦不好,不是還有葫蘆哥呢么,咱們這幾個人里,數我的身份最低,我如果真去征地了,明杰肯定有意見。”我心里也清楚,征地的事是個香餑餑,但心里真的沒什么太大的興趣,因為這件事太‘亂’,我一旦參與了,相當于明火執仗的去瓜分了明杰的那份蛋糕。
的小說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