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里也制造出了時空傳送裝置?”趙穎疑惑的看著吳中元。
吳中元搖了搖頭,“沒有,但我可以施展一種制造蟲洞的法術,這是一趟單程旅行,我只能將人送走,卻無法再將人接回來,當年我之所以出現在現代,也是因為有巫師沖我施展了這種法術。”
趙穎雖然對吳中元所說不甚明了,卻相信吳中元不會謊言相欺,一時之間百感交集,“沒想到我竟然還能回去。”
吳中元站立起身,“你疲憊虛弱,暫時不宜四處走動,先在這里睡上一覺,好好休息一下,我回去一趟,處理完瑣事再來見你,天黑之前應該能趕回來。”
趙穎想要起身,吳中元伸手阻止了她,“這處山洞的洞口有我布下的靈氣屏障,其作用如同現代的能量防護罩,”吳中元說話的同時延出靈氣自洞外抓過一枚鵝卵石,灌注靈氣遞給趙穎,“靈氣屏障可以阻隔外物,你拿著這塊鵝卵石,可以隨意出入,不過這時候到處都是兇禽猛獸,你最好不要亂跑。”
“會不會給你添很大的麻煩?”趙穎問道。
“你已經給我添了很大的麻煩了,也不差這點兒,”吳中元說到此處指了指趙穎手腕上的隱身裝置,“這東西不錯,走的時候給我留下。”
趙穎點了點頭。
吳中元又問,“你背包里還有干糧嗎?”
“有。”趙穎再度點頭。
吳中元沒有再說什么,轉身離開山洞,先以風行術行出百十里,然后改施身法快速回返。
辰時,回到連山城外,姜南等人正在組織人馬大肆搜尋,而姜大花也自硯山帶回了老大,正在扯著嗓子逼問它當日侵入連山可曾挖有地道。
老大在牛族是苦力囚犯,其際遇與老貳有著天壤之別,邋遢消瘦,眼神之中多有驚怯,在姜大花的逼問之下驚恐害怕,但它和老貳當日是混進城里的,并沒有挖掘地道。
姜大花不信,只是恐嚇逼問,吳中元來到之后制止了姜大花對它的審問,趙穎出入城池利用的是隱身衣,老大并沒有撒謊。
由于中途離開了幾個小時,就得沖眾人解釋這段時間去了哪里,最合理的解釋就是前去追捕兇手。
除非萬不得已,否則盡量不要撒謊,因為一旦撒謊,就得用多個謊言來圓謊,兇手已經被他找到并殺掉了,兇手是魔族自他生活的年代召喚過來的,之所以暗算姜親王是因為姜親王高風亮節,凜然正義,拒絕了它們的侵蝕和拉攏。由于兇手不屬于這個年代,死后肉身就消失了。
這樣的解釋其實多有漏洞,并不縝密,但一旦涉及到時空,姜南等人就分辨不出真假了,既然無法確認,吳中元說什么都對。
兇手已經伏法,搜尋也就可以停止了,吳中元隨姜南等人入城,自城門處迎接的是姜正長子姜韜,此人而立之年,不論長相還是言行舉止都酷似姜正。
接受了姜韜等人的跪拜之后,吳中元隨連山眾人前往王宮,往王宮去的途中神授黃毛向東移動,黃毛與王欣然在一起,黃毛兒往東移動,王欣然就會明白是他授意,亦會隨之東去。
他也曾想過將王欣然叫出來與連山眾人相見,要知道王欣然手里也有一支狙擊步槍,姜南日后見到王欣然使用這支步槍的幾率很大,如果不加以解釋,很可能會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但思慮過后,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一旦將王欣然叫出來,她的身份就會暴露,這對王欣然是很不利的,再者,姜正遇害之時王欣然一直站在他的身后,也有不在場的證據。
進入王宮,吳中元率先對姜正進行祭奠,又對苦主進行了慰問,隨后延出靈氣將那枚白龍丹自姜正腹中逆推而出,牛族眾人都知道白龍丹在姜正的肚子里,但他們都沒有資格將其取出,只有吳中元可以,他是人族黃帝,乃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靈堂之上除了一干女眷,還有長子姜韜和次子姜振,在用眼神征求了姜南的意見之后,吳中元將取出的白龍丹賜給了姜韜,由于兩大親王世襲罔替,姜正一死,長子姜韜便繼任姜親王。
在敕封王位,賞賜白龍丹之外,吳中元還令有賞賜,姜韜為三洞藍氣修為,加賞四階淡藍蓮子一枚,直晉太玄,以示榮寵。
姜正在世的時候次子姜振一直不受待見,原因是姜振年輕熱血,勇武好斗,不似姜正那般精于計謀,但吳中元對這個風塵仆仆自外地趕回來奔喪的二舅哥很是欣賞,破例冊封為勇王,加賞三階深紅蓮子一枚,亦晉太玄。
他賞賜給二人的兩枚蓮子都并非心月島所得,而是得自煙云山的石室,姜正遇刺身亡,王親貴族悲切哀傷,而他的厚賜重賞在很大程度上給苦主帶去了些許慰藉,與此同時也給足了姜南面子。
吳中元與姜正并沒有很深厚的感情,也不愿假裝悲傷,惺惺作態,敕封賞賜之后便起身離去,姜南親送出城,吳中元寬慰幾句,自行東去。
翻過東山山脊,王欣然和大傻已經會合一處等候多時,王欣然抱著步槍依著大樹正在抽煙,見吳中元回返,便歪頭看他。
吳中元沒有說話,神授大傻振翅升空,載了二人和黃毛兒低飛向東。
回返途中王欣然一直沒有說話,沒問吳中元先前去了哪里,也沒問那個狙擊手的情況。
吳中元也沒有主動解釋,在女人之中王欣然算是非常大氣的了,從不扭捏矯情,但這并不表示她沒脾氣,王欣然已經通過他先前的離開猜到了狙擊手是誰,她對趙穎一直是深惡痛絕的,這種厭惡有一半來自趙穎本身,還有一半來自趙穎的身份,在王欣然看來趙穎就是個無惡不作的敵特分子。
二人趕回有熊已是正午時分,大傻自驛場降落,二人離開驛場,往皇宮方向去。
最終還是吳中元忍不住先開了口,“她有機會殺我卻沒有殺我,在現代她也沒有害過我。”
王欣然聞聲歪頭,瞅了他一眼。
“我也知道她是壞人,手頭的事情處理完,我會盡快送走她。”吳中元急忙補充。
王欣然點了點頭,事實上她并不贊同吳中元的作法,但她也知道吳中元是個重情義的人,只要對方對他有一絲善意,他都會予以更加友善的回應。
此時受檢的勇士已經自廣場上整裝列隊,準備趕往四方大營,但吳中元沒有往廣場去,而是先去了廣場東南方向的鐘樓。
走到第六層的時候,祝千衛和阿洛阿炳自高處迎了下來,三人臉上的表情并不十分凝重,這說明觀察的結果不是非常糟糕。
見禮過后,祝千衛雙手呈上一張絹布。
吳中元伸手結果,快速看閱,上面記載了七個異常之人,這七個人都是有熊本城的低階勇士和士兵,其中兩人身后背負黑色的人形虛影,這是被鬼族附身的表現。
還有兩人是頭部有白色和黃色光亮,這是被神族控制了神識。
還有三人是頭部有黑氣,這是被妖邪左右了神識的人,有可能是獸族,也有可能是妖族和魔族。
練氣之人可以觀察出異類化人,說白了就是異類變成人,練氣之人是可以感應和看出破綻的,但有些異類只是神識附身于人,這就無法通過宿主氣息感知判斷了。
除了異像表現,每個人的衣著樣貌也都有詳細記錄,日后查找并不費事,七個人,不算多,尚在可控范圍之內。
由于受檢勇士正在廣場上列隊,吳中元便沒有自鐘樓滯留,自偏門回到皇宮,換過衣服,步出宮門。
見他回返,吳荻急忙迎了上去,遞上一份名冊和一張絹布,名冊上記載的是血脈檢試的結果,牛族和鳥族的受檢勇士只能修習本族的武功絕學,但這兩族也有純陽或純陰血脈之人,此番檢試,共篩選出純陽純陰血脈者一百二十余人,這些人都是日后的巫師,一百二不算少,但也不算多。
絹布上寫的是之前暈倒的那個鳥族勇士的名字和所屬垣城。
受檢勇士即將前往四方大營,身為黃帝理應訓勉鼓勵,在送走了大部分的勇士之后,廣場上只剩下純陽和純陰血脈的準巫師和夷人隊列。
夷人也出現了兩個純陽血脈,夷人是個部落聯盟,檢視過后發現他們不但可以修習熊族的練氣法門,還可以演練鳥族和牛族的心法,只是受血脈所限,無法感召控馭盔甲,也無法幻化獸身。
送走夷人隊列,吳中元任命了準巫師的導師,由吳煥親自訓導,總抓統領,因材施教。
至此,聲勢浩大的檢試終于完成。
似這種大型活動,不管是組織者還是參與者都會身心疲憊,老瞎子沒有靈氣修為,久坐之下手腳麻痹,多有痛苦,離場時都是被吳季和吳融攙走的。
回到皇宮,宮人將飯菜送到了中天殿,吳中元一邊翻看各地奏折,一邊狼吞虎咽,政務都是枯燥而乏味的,總是忙碌其中免不得郁結憋悶,好在各部各城逐漸進入正軌,需要他親力親為的事情也越來越少。
吃過午飯,又往中宮小憩片刻,下午申時,與下面打過招呼,帶了套女子衣物,召來大傻,趕往趙穎所在的山洞。
趕到目的地,趙穎正坐在山洞里出神發愣,見吳中元來到,撐臂起身。
吳中元將帶來的女子衣物遞了過去,“換過衣服,我帶你領略一下這時候的風土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