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狙擊手?不應該!因為小巫師的那根法杖儲納的靈氣不足以傳送兩個人。
但只有一個狙擊手,為什么會從城里和城外兩個不同的區域進行射擊?要知道到了夜里連山城的城門都會關閉,而且城墻上都有衛兵巡邏守衛,狙擊手不可能有很高的靈氣修為,想要進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城里有沒有通往城外的密道?”吳中元轉頭看向姜南。
姜南搖了搖頭,“密室倒是有幾處,密道是沒有的,更沒有通往城外的密道。”
“你確定?”吳中元追問。
“我確定,”姜南正色點頭,“絕對沒有,如果有的話,我不可能不知道,再者密道也無甚作用,一旦出口被賊人發現,豈不成了賊道?”
“但通過這幾個人頭部的創傷來看,他們分明是被人自城內和城外兩個方向施放暗器射中的。”吳中元說道。
姜南沒有接話,她對槍械一無所知,這種暗器的威力和射程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認知和理解。
吳中元皺眉沉吟,站在科學的角度上說,任何不符合常理的事情都有合理的解釋,首先可以確定敵對勢力所持有的那根法杖不足以傳送兩個人回來,然后就得解釋一個人為什么能在城內和城外不同的區域進行射擊,除了密道,真的沒有其他合理的解釋。
但姜南又非常確定城內沒有通往城外的通道,這就是問題的所在,事實上城內很可能有通往城外的密道,只是姜南不知道而已。
換個角度再想,不止是姜南,包括姜正在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有這樣一條密道的存在,如果他們知道這條密道的存在,狙擊手也不敢選擇這條密道進行往返出入。
但狙擊手臨時挖掘這樣一條通道也不現實,這條通道應該是原本就有的,狙擊手在偶然的情況下發現并利用了這條通道。
想到此處,突然想起一事,“老大現在何處?”
姜南不明所以,皺眉看他,“誰是老大?”
“就是當日那只潛入浴室試圖盜取你鸞鳳劍的犰狳。”吳中元說道。
“現在硯山苦役挖洞。”姜南說道。
“當年它和老貳一起潛入城中,很可能挖有通道,兇手想必發現并利用了那條廢棄的通道,老貳現在有熊,自此處趕去硯山比去往有熊要近很多,你即刻派人前去將那只犰狳帶來此處。”吳中元說道。
姜大花自一旁接過話頭,“我去,一個時辰就能回返。”
吳中元點了點頭,“自樹下潛行,翻過南面那處山脊再行升空。”
姜大花點頭應是,轉身離去。
目送姜大花遠去,姜南收回視線,“倘若真有密道,此時刺客已經不在城里了,我們自城里搜尋只是徒勞。”
“應該有密道,不然此人無法自由出入。”吳中元說道。
“四周山野不曾盡數焚燒,兇手若是已經出城,你的處境就會非常危險。”姜南警惕四顧。
吳中元苦笑不語,當縮頭烏龜的感覺非常不好,但狙擊手真的很可怕,能夠自很遠的地方取人性命,輕舉妄動的后果就是死,要知道狙擊手可不會打胳膊打腿兒,高精度的瞄準,會直接打頭,一旦七竅神府受創,天地回生根本無法救治。
此時城池周圍的山火已經撲滅,城外的勇士和士兵也已經撤回城中進行搜索,凝神感知,黃毛兒現在城池正東三里之外,此前他曾經神授黃毛兒保護王欣然,黃毛兒在哪里王欣然就會在哪里。
就在吳中元郁悶愁惱,無計可施之際,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異響,聲音很小,如同棍棒擊打棉絮。
吳中元聞聲轉頭,只見南面十米之外出現了一處新鮮血跡,在血跡周圍還有半截兒耗子,耗子的上半身已經沒了,只剩下了后半截兒。
見此情形,吳中元本能警惕,急切伸手,拉著姜南藏身樹后。
待得深深呼吸平息了心中悸動,腦海之中升起疑云,剛才那只耗子分明是被子彈擊中的,他的北側有一棵倒伏的大樹,狙擊手不可能自北面開槍,只能自南面射擊,而地上血跡的飛濺痕跡也說明狙擊手是自南面開槍的,如此一來問題就來了,他和那只耗子在一條直線上,中間并無障礙物阻擋,狙擊手為什么不瞄準他,反而瞄準那只倒霉的耗子。
急切而短暫的思慮之后,吳中元自藏身的大樹后面走了出來。
他的這一舉動嚇壞了身旁的姜南,急忙伸手拉拽,“你做什么?刺客就在附近。”
吳中元下意識的想說“她已經走遠了,”但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原因有二,一是他不想騙姜南,二是此時的他她它發音是不同的,一旦這個“她”說出了口,姜南就會知道他與兇手很可能認識。
“不打緊,這種暗器不能連發。”吳中元邁步上前,自血跡附近蹲下身,找到彈孔,自土里挖出了那枚彈頭,定睛看過之后施出身法疾行向南,“兇手就在這方圓五里之內,立刻回去召人搜尋。”
姜南本想隨他去,聽得他的呼喊急忙止步轉身,往城中飛掠。
吳中元沒有跑出太遠,只掠出三百多丈就停了下來,樹林里多有大樹,大樹與大樹重合交錯,他目前所處的位置就是最遠的沒有障礙阻隔的區域,狙擊手只有自這里開槍才能射中那只耗子,如果自其它角度開槍,子彈就會被障礙物擋住。
到得此處,急顧四周,卻并沒有發現人影,但沒發現人影不表示毫無發現,他聽到了微弱的呼吸聲,就在自己右側五步外。
這一發現令吳中元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他右側五步外是一顆大樹,而樹下什么都沒有。
就在他歪頭右顧之時,有聲音自樹下憑空傳來,“吳中元。”
是女聲,很熟悉也很陌生,是記憶深處某個女人的聲音。
吳中元既驚訝又不驚訝,因為當狙擊手射中耗子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猜到了狙擊手的身份,也只有趙穎才會在有機會殺他的情況下而不殺他,但令他驚訝的是他雖然聽到了趙穎的聲音,卻看不到她的存在,聲音傳來的地方什么都沒有。
“真的是你?”聲音很小,不是刻意壓低的低沉,而是中氣不足的虛弱。
“怎么回事兒?我為什么看不到你?”吳中元探出右手,延出靈氣遙感觸碰,外延的靈氣就像章魚觸手,傳回的感覺是樹下的確坐著一個人,是真實存在的,只是看不到。
“我身上穿了隱身衣。”趙穎說道。
聽得趙穎言語,吳中元頓時了然,他內心深處是個非常愛國的人,但他愛的很理智,并不狂熱,平心而論單就高科技的研究而言,西方在某些領域可能更先進一些,故此敵對勢力能夠造出隱身衣他并不感覺意外。
“你受傷了?”吳中元邁步走了過去。
“算是吧。”趙穎說道。
吳中元緩慢伸手,最先摸到了冰冷的狙擊步槍,之后才摸到了趙穎的右手手腕,剛剛號到脈搏就嚇了一跳,趙穎心跳快的嚇人,至少雙倍于正常心率,既快且弱,很不正常。
“怎么回事兒?”吳中元急切問道。
“不用著急,我還有時間。”趙穎笑道。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帶你走。”吳中元環顧四周,確定無人伸出雙手抱起了趙穎,施出身法向東南方向疾行飛掠,唯恐被他人發現,只于樹下穿行,并不高于樹梢。
“你是不是中毒了?”吳中元能感受到趙穎體溫很高,而且肌肉有自發性抽搐,這是很明顯的中毒癥狀。
“不用嘗試救我,我中毒時間太長,又注射了太多的強心針,沒救了。”趙穎說道。
“有我在,你死不了,”吳中元說道,“究竟怎么回事,你回來做什么?”
“當然是回來殺你。”趙穎說道。
“你有機會殺,為什么不殺?”吳中元問道。
“我槍法不好。”趙穎笑道。
“你知不知道你殺了誰?”吳中元問道。
“你夫人的爹地,”趙穎說道,“但殺他的時候我并不知道他與你的關系,我只知道他是這個部落的酋長,也是聽從黃帝號令的親王。”
“你怎么知道他是親王?”吳中元問道。
“我打下了一只送信的飛鳥,”趙穎說道,“這時候的文字在現代也有考古發現,我突擊學習過,雖然不會發音,卻能看懂文字。”
“你殺他做什么?”吳中元又道。
“我其中一項任務就是殺掉包括你在內的所有部落酋長。”趙穎說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部落的酋長?”吳中元并沒有糾正趙穎的西方詞匯。
“很多古代文物上的銘文中原和中元是混用的,所以我們分析你就是東方傳說中的中原黃帝。”趙穎說道。
見趙穎呼吸急促,吳中元便沒有再問,撤去身法,改為閉氣封穴,施展風行術,施展風行術是不會有氣色顯露的,也就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一口氣跑出五百多里,前方出現了一條小溪,溪邊有個敞口山洞,吳中元帶著趙穎進入山洞,將其放下,“把隱身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