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吳中元打量那年輕女子的同時,年輕女子也在打量他。
“你叫什么名字?”年輕女子歪頭笑問。
“你想干嘛?”吳中元反問,由于女子離他尚遠,他無法感知對方的靈氣修為,但此人肯定有靈氣修為,如若不然他早就發現此人的存在了。
年輕女子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善意提醒,“你快跑吧,他的族人趕來了。”
吳中元聞聲皺眉,側耳細聽,果然聽到下游三里之外傳來了腳步聲,腳步聲很雜亂,人數不少。
“你把他打成這樣兒,人家是不會跟你善罷甘休的,快跑吧。”年輕女子笑道。
“你是煙云山主萬山紅?”吳中元問道。
“咦,你竟然認得我?”年輕女子很是意外。
吳中元沒有接話,實際上他只是聽過萬山紅的名號,卻并沒有見過她,之所以猜測是她,是因為此人能夠聽到三里之外的聲音,而他也能隱約聽到,這說明二人同為太玄修為,而南荒三大太玄高手分別為天蠶谷的柳金娥,太平寨的冬云居,還有就是煙云山的萬山紅。
“還傻愣著干什么,”萬山紅笑道,“閩山族用毒可是很厲害的,他們若是抓到你,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吳中元沒動,他先前雖然在痛毆流氓卻不曾使用靈氣,而他此時穿的是便服,也不曾披掛青龍甲,故此萬山紅并沒有看出他的來歷。
見吳中元不動,萬山紅隱約猜到他是練氣高手,隨手撿起一枚石子兒向他扔了過來。
石子兒疾飛而至,吳中元歪身避開了。
由于他不曾使用靈氣,萬山紅仍然無法確定他的具體修為,不過他既然能夠躲開,就說明會武功,如此一來萬山紅也不就催他離去了。
“哎,你叫什么名字?”萬山紅隨口問道。
“你想干嘛?”吳中元反問。
“哈哈,不干嘛,你這脾氣我挺喜歡,交個朋友吧。”萬山紅沖他拋來個媚眼兒,很夸張的那種,玩笑成分居多。
“我平時可不是這樣兒的。”吳中元說道。
“那你平時是什么樣的呀?”萬山紅笑問。
“我已經成家了。”吳中元先打預防針。
“哈哈哈,我跟你交朋友,還管你成沒成家?”萬山紅大笑。
“你笑什么呀,有什么好笑的?”吳中元皺眉。
“想起你剛才做的那些事情,我就忍不住想笑,”萬山紅笑道,“你讓人家發誓,還讓人哭著喊沒你就不能活,哈哈哈,笑死我啦,你太有意思了,你今年多大了?”
“你多大了?”吳中元反問,萬山紅可是與柳金娥和冬云居齊名的人物,按理說不應該這么年輕。
“喊聲阿姨不虧你。”萬山紅淺笑。
“你到底多大?”吳中元好奇,萬山紅目測也就二十四五歲。
“你懂那么多大道理,難道不知道問女人的年輕很不禮貌么?”萬山紅笑道。
吳中元歪頭看她。
萬山紅撿起一塊石子兒拋向河面兒,“自己數。”
石子兒貼著水面兒飛過,激起一串漣漪。
“三十六?”吳中元問道。
“會不會說話?”萬山紅撫弄發梢,出言打趣“小女子十八年前十八歲。”
知道萬山紅三十六了,吳中元放心了,他過了這個年才二十二,相差十四歲,萬山紅都快有他媽大了,與他說笑也只是感覺他很有趣,并沒有其他因素混雜其中。
“你多大了?”萬山紅笑問。
“本大爺十一年前十一歲。”吳中元隨口說道。
此言一出,萬山紅又笑的花枝亂顫,“哈哈,我太喜歡你了,認我做姐姐吧。”
吳中元沒接話,而是露出了嫌棄的眼神。
吳中元嫌棄的表情又把萬山紅逗笑了,“你這什么眼神兒啊?不愿意呀?”
“你知道我是誰呀,你就認我當弟弟?”吳中元撇嘴。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心地善良,還很有趣,我年輕的時候若是遇到你,便是拼了命也得嫁給你,可惜呀,我老啦。”萬山紅夸張的嘆了口氣,轉而手指自下游沖來的一群人,“當真不跑?”
吳中元沒動,不止是下游,上游也有人正在往這邊靠近,根據腳步聲來判斷,人數也不少,不過上游這批人此時距離此處尚遠,應該與下游來的這些不是一伙兒的。
“我為什么要跑?”吳中元隨口說道,“我這是見義勇為,制止了罪惡,保全了這位姑娘的名節,他們應該感謝我才對。”
“可是來的不是蠱族而是閩山族。”萬山紅說道。
“上游來的應該是蠱族吧?”吳中元說道。
聽得吳中元言語,萬山紅皺眉側耳,待得聽到腳步聲,疑惑回頭,上下打量吳中元。
她判斷吳中元的修為跟吳中元判斷她的修為用的是同一種方法,上游的腳步聲也在數里之外,她身擁太玄修為,聽的仍然很是模糊,這說明吳中元的修為并不低于她。
下游跑來三四十人,多為壯年男子,穿的都是南荒服飾,除了一些常見的兵器,他們身上還背著竹筐,掛著腰簍,有些人手里還抓著,拎著竹筒。
萬山紅一直坐在原處,閩山族眾人看見了她,見她神色如常,又是個年輕女子,便沒有攻擊她,自她身邊跑過,氣勢洶洶的沖著吳中元去了。
吳中元手里還拿著棉槐條子,自然是兇手無疑。
流氓原本正趴在地上裝死,眼見自己的族人來了,頓時來了精神,掙扎起身,高聲呼救。
聽到眾人對流氓的稱呼,吳中元這才知道這家伙是閩山族族長的兒子。
吳中元原本還想跟他們講道理,但人家不跟他講道理,揮舞著兵器,上來就打。
并不是所有部落都會練氣,實際上會練氣的部落并不多,閩山族并無靈氣修為,打架全靠蠻力。
對付這些人自然不值得使用兵器,直接用小棍兒敲打,他反應迅速,連靈氣都不用催動。
眼見不是吳中元的對手,閩山族眾人拿出了看家本領,蝎子,蜈蚣,毒蛇,毒箭,一股腦兒的往他身上招呼,又是吹藥粉兒,又是噴毒煙,右邊兒竟然還有兩個沖他扔蛤蟆的。
吳中元無奈,只得延出靈氣,自體外凝聚靈氣屏障。
見到深紫屏障,萬山紅站了起來,皺眉凝望。
眼見扔出去的“暗器”都被靈氣屏障彈了回去,閩山族人心生驚懼,紛紛后退,停止了攻擊。
流氓原本正在高聲叫嚷,發現族人救援受阻,急忙趴回地上,繼續裝死。
就在此時,萬山紅又開始笑,笑的比之前更開心,更放肆。
“你又笑什么?”吳中元厭煩斜視。
“我知道你是誰了,哈哈,沒錯,肯定是你。”萬山紅可能笑的肚子疼,抬手捂肚子。
“什么亂七八糟的?”吳中元問道。
“你是熊族族長吳中元。”萬山紅說道。
“傻子也能猜到。”吳中元嗤之以鼻,二十二歲的太玄高手,滿世界的找也只有他一個。
“哈哈,之前我還在納悶兒,熊族大吳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不但逼著冬云居娶了個肥婆,還逼著冬云居跟那肥婆生孩子,若是生不出來就要去給人家送葬,哈哈哈,樂死我了,你真是太不著調了。”萬山紅笑的前俯后仰。
吳中元沒有反駁,實際上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調兒上的,但也有特立獨行,做些奇怪事情的時候。
閩山族是南荒一個小部落,但他們也聽說過熊族,知道熊族乃中土三大巨頭之一,眼見吳中元竟然是熊族族長,險些嚇的尿了褲子,若不是少東家還在地上趴著,他們早就跑掉了。
沒過多久,上游跑來一群人,有二十來個,為首的是個中年男子,年紀約莫四十上下,這些人應該也是被流氓凄厲的慘叫給吸引過來的,身上都背負著弓箭。
這個中年男子貌似是花瓶的父親,見他來到,花瓶立刻哭著向他跑了過去。
中年男子急切的詢問發生了什么事情,花瓶只是哭,并不接話。
花瓶不說,中年男子也沒有繼續追問,地上趴著一個渾身是血,衣衫不整的男子,這邊兒是自己哭哭啼啼,泣不成聲的女兒,中間站著一個身穿中土服飾的年輕人,手里還拿根小棍兒,發生了什么事情其實也不用問,一目了然。
閩山族想救流氓卻不敢,蠱族想確定花瓶吃沒吃虧也難以啟齒,氣氛很是尷尬。
“嗯,”吳中元清了清嗓子,“我長話短說,這個人叫什么來著?哦,古那保,古那保找了幾個潑皮前來欺辱瑪索,危急關頭他自己跑出來當好人……”
不等吳中元說完,流氓就高喊認錯,“我知道錯了,我也是情迷心竅,亂了方寸,我該打,我罪有應得。”
流氓喊罷,花瓶的父親立刻接過話頭兒,“少俠,真是多謝你了,也虧得你及時出手,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二人這么一接話,吳中元就沒法兒繼續往下說了,流氓之所以急著打岔兒,無疑是擔心他會將自己之前的種種不堪告知眾人。而花瓶的父親之所以插言,為的是讓眾人知道自己的閨女還是清白的,沒有被流氓得逞。
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基本上也就到了尾聲了,該打的也該打了,有錯的也認了,眾人也都知道事情真相了,站在吳中元的立場,也沒法兒再說什么了。
“走吧,走吧。”吳中元沖閩山族眾人擺了擺手,
得他放行,閩山眾人急忙過來抬起流氓,灰溜溜的往下游去了。
待得閩山族眾人離開,花瓶的父親再度沖吳中元抬了抬手,“蠱族離此不遠,還請少俠移步前去,也容我等款待幾日,以表感謝之情。”
吳中元尚未接話,萬山紅的聲音自己遠處傳來,“密巴族長,你若是真想感謝人家就拿出點兒誠意,聽說你不久之前煉了一對子母同心蠱,有這回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