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欣然說完,吳中元沒有立刻接話,而是自腦海里快速回憶。
當日他救出吳荻之后自山里躲了三天才被吳巭送了回去,回去之后自延安趕去濟南又用了三天,自濟南又耽誤了一天,見到王欣然的時候正是七天之后。而三只鳳尾禽鳥出現在黃柳正是在他動身趕去有熊救吳荻的那天,時間完全吻合。
見吳中元臉上出現了笑容,王欣然有些疑惑,“你笑什么?”
吳中元沒有回答王欣然的問題,而是隨口問道,“我走了一年多,陣法你們還沒有搬走?”
“早就搬走了,我只是恰好路過那里,又是枯水期,便下去緬懷你一下。”王欣然笑道。
“沒有陣法,它們怎么能夠感受到你呢?”吳中元歪頭思慮。
“他們?誰呀?”王欣然不解,吳中元說的是現代語言,而現代語言中他她它的發音是一樣的。
“那三件陰屬通靈神兵幻化的鳳尾禽鳥兒。”吳中元說道。
這事兒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得從頭說起,吳中元先與大傻建立感應,召它過來接迎,然后規整思緒,將此事的前后經過原原本本的說與王欣然知道。
由于牽扯的頭緒太多,整整說了一個多鐘頭,說完天都黑了。
聽罷吳中元的講說,王欣然有些半信半疑,“你的意思是說我它們知道我即將出現,特意飛過去等我?”
吳中元點了點頭,“應該是這樣,正因為它們飛到了小鄔山,所以才引了那么多人過去,不然那地方平時是很少有人去的。”
“但我出現之后并沒有發現你所說的鳳尾禽鳥。”王欣然說道。
“那是因為別人先到,把它們攆跑了。”吳中元說道。
“我還是不太明白,”王欣然說道,“它們既然是兵器,怎么能夠變成飛禽?而且它們怎么知道我會出現?”
吳中元搖了搖頭,“我也搞不明白,這時候很多事情都超出我們的認知,一開始我也不適應,實際上直到現在我也不適應,但我又不是科學家,也沒能力進行深入細致的研究。”
“可是我并不屬于這個時空,”王欣然疑惑難解,“不可能是女媧轉世。”
“你既然來了,就屬于這個時空,”吳中元站了起來,“你可能的確不是女媧轉世,而我也不是伏羲轉世啊,但我是金龍臨凡,它們之所以愿意靠近你,可能是預感到你以后會是我的老婆,龍的老婆不就是鳳凰嘛。”
“照你這么說,我還沾了你好大的光啊?”王欣然面露鄙夷。
“對呀,”吳中元笑著點頭,“不是我你能呼吸到這么新鮮的空氣嗎?這可是真正的原生態呀,而且以后不管你吃什么都不用擔心有添加劑和農藥殘留,肯定長壽啊。”
“嗯,”王欣然鄙視瞅他,“我是得感謝你,吃個面餅都是死面兒的。”
“你怎么不說滿地都是松子兒?”吳中元指著王欣然面前的那堆松果,這時候的松果比現代要大的多,松子足有指甲大小。
吳中元又指著燒柴時剖出來的柴蟲,“你看這些柴蟲,有手指粗細,現代也沒這么大的。”
“行了,行了,天黑了,生火吧。”王欣然說道。
吳中元伸了個懶腰,“不生了,飛機馬上就要到了,你收拾一下,準備登機吧。”
“飛機?”王欣然皺眉,不等吳中元接話,她就猜到吳中元口中的飛機是什么,“哦,你說的是那只會飛的大甲蟲?”
吳中元點頭的同時抬手南指,“你看,來了。”
二人落腳的地方位于大樹的樹下,有茂密的松針遮擋,王欣然視線受阻,只能隱約看到一個黑乎乎的大家伙自南面嗡嗡的飛了過來。
大傻無法自這里降落,只能落到樹林邊緣,吳中元帶著王欣然走出樹林,指著大傻炫耀道,“看見沒,還是個直升機。”
第一次見到大傻,王欣然免不得驚駭于它的巨大身形,但龐大的身軀并不能掩蓋它的身份,“這不就是個屎殼郎嗎?”
“不是,它是只特殊的甲蟲,雖然長的像屎殼郎,卻跟屎殼郎不是同一科的,這個屬于……”
吳中元說到一半沒有繼續往下說了,大傻真不給他長臉,降落的地方恰好有幾堆牛糞,它沒浪費。
“說呀,怎么不說了,”王欣然笑指大傻,“你看它都吃上了,你還說它不是屎殼郎?”
“行啊,就算是吧,但你見過這么大的嗎?”吳中元沖王欣然擺了擺手,“走吧,上去。”
“坐哪兒?頭上?”王欣然問道。
“你坐翅膀上也坐不住啊。”吳中元把王欣然托了上去。
待王欣然坐好,吳中元拍了拍大傻的腦袋,“低頭。”
大傻低頭,吳中元抓著它的獨角邁了上去。
見大傻如此聽話,王欣然大感意外,“你剛才怎么不讓它低頭?”
吳中元沒接王欣然的話茬兒,又拍了拍大傻的腦袋,“別吃了,走了。”
由于不是意念指揮,大傻便沒有立刻遵從,直待將那幾堆干牛糞全部吃完方才振翅飛起。
“它好像也不是非常聽話。”王欣然說道。
“什么呀,”吳中元搖頭說道,“它一天只吃一頓,這個點兒正是它吃飯的時候,我喊它過來耽誤它吃飯了。”
雖然王欣然并不恐高,但初次乘坐飛機之外的空中交通工具免不得有些緊張,如果是只飛禽或許還能好點兒,但乘坐的是個大甲蟲,這令她很沒安全感。
凡事兒都有個適應的過程,待得發現大傻飛的很是平穩,也就逐漸放松了下來。
吳中元的心情很好,王欣然的到來對他的影響是巨大的,此前心里一直有強烈的失落感和孤獨感,現在沒有了,因為他有伴兒了,而且這個伴兒還是老家來的,盡管這里才是他的老家,但潛意識里他還是將現代當成老家,畢竟他是自現代長大的。
男人在心情好的時候會很放松,放松的直接后果就是說話不過腦子,無意義的廢話會明顯增多,智商也有下降的趨勢,實則并不是智商下降了,而是不用緊繃著了。
老鷹在狩獵的時候是不會叫的,但歸巢之后還是會跟家人嘰嘰喳喳,男人也是如此,如果一個男人在女人面前智商始終在線且從不說廢話,那這個女人就得小心了,因為這表明他正處于狩獵狀態。
吳中元此前曾經向王欣然提過大傻,卻沒有詳說,此番往小鄔山去的途中便趁機沖王欣然介紹大傻的情況,言語之中多有得意,炫耀和自大都是男人的本性,與修養和城府無關,所謂修養和城府,只不過是對本性的掩蓋和扭曲,沒有任何一個男人骨子里是沒有炫耀心理的,因為炫耀衍生于展示和示威,而展示和示威分別是雄性動物求偶和作戰的基本手段,是基因里帶的。
炫耀是正常的,也是必要的,是真實實力的客觀展示,有助于求偶,也可以通過展示實力讓對方知難而退,進而避免不必要的戰爭,但吹牛是另外一回事,那是虛偽的表現,本質是膽怯和欺騙。
二人先去了小鄔山,王欣然背包里帶有小型的定位裝置,埋設金屬棒的位置并不在王欣然出現的地方,而是在小鄔山偏東區域,之所以選擇這一區域,想必是現代的那些科學家經過精密計算選定的位置。
用埋設來形容也不太精準,因為王欣然是將金屬棒塞進石縫里的,而不是挖坑掩埋。
“你這樣能保存到現代嗎?”吳中元存疑。
王欣然點了點頭,“應該可以,這種合金不但耐腐蝕,還帶有放射性,就算它腐蝕殆盡,總部也有辦法檢測到它留下的輻射。”
吳中元恍然大悟,用力將那金屬棒往石縫內部塞了塞,直到自外面完全看不到方才作罷。
作罷這些,二人調頭回返,往九欒城去。
趕去九欒城的時候是三更時分,大傻載著王欣然自空中盤旋,吳中元飄身而下,落于城墻。
他之所以不往黎韜的府邸去,是不想見到黎韜的遺孀,對他而言黎韜是敵人,但對黎韜的家人來說他卻是依靠,他殺了黎韜,等同毀了一個家庭。
倒也不是他推卸責任,而是當日黎韜的表現的確不好,他都找上門了,黎韜還在矢口否認,矢口否認也就罷了,言語之中還夾槍帶棒,陰腔陽調兒,換成誰也壓不住心里的火兒。
確定王欣然安然無恙,冷靜下來之后是一種心態。心急如焚,正在氣頭兒上又是另外一種心態。這時候感覺殺他有點過了,但當時卻感覺殺他是完全正確的。
城墻上有守城的士兵,也有帶隊的勇士,這些人自然不敢沖他動手,而吳中元也沒有難為這些人,只是讓帶隊的勇士去把那個老年居山喊過來。
沒過多久,老年居山就忐忑的來了,吳中元直涉正題,詢問另外一把通靈神兵的下落。
老年居山的確知情,因為當日他也在場,另外一把通靈神兵是把刀,陰屬通靈神兵之中只有一把刀,那就是雀鳳刀。
雀鳳刀原本在黎韜手里,黎泰等人并不知情,黎韜死后,他們二人才將此事稟報了黎泰,而今日九黎發來信鳥,命他們將雀鳳刀送往九黎城,但他們尚未來得及派人去送。
九黎發來的書信還在,老年居山主動呈送,看罷布條上的文字,吳中元沉吟了幾秒鐘,轉而沖老年居山說道,“再發一封書信給黎泰,告訴他我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