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馳電掣之際,吳中元又自腦海里將線索重新梳理了一遍,三只鳳尾飛禽和小鄔山是兩條完全獨立的線索,兩者之間并無任何交集,單純一條線索也說明不了什么問題,但兩條線索重合到一起,彼此映證,合理的可能就只剩下一種有人使用十八分局的陣法來到了此處,而此人正是女媧轉世。
這既是唯一的合理解釋,同時也是一個大膽的假設,如果真是這樣,那王欣然的可能性就最大,因為除了她,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這么做。
太平寨位于南荒,而小鄔山位于鳥族東北方向,直線距離約有五千多里,青龍甲雖然移動迅速,他的反應速度卻跟不上,大致估算就算以自己能夠承受的最快速度趕往,自這里趕到小鄔山也得兩個時辰。
由于心情太過激動,便無法靜心進行連貫的推理和思考,思緒總是閃動跳躍,事情發生在半個月前,如果來的真是王欣然,那她的處境就非常危險,王欣然雖然受過特殊訓練,但那只是現代的特殊訓練,遠古時期的環境可比現代要惡劣的多,而且小鄔山周圍數百里沒有人煙,他上次回來就曾遇到了狼群,除了狼群,那片區域肯定還有其他的兇禽猛獸。
除了惡劣的環境,三只鳳尾禽鳥的出現也在無形之中給她帶來了很大的麻煩,據冬云居所說,當日爭搶通靈神兵有多方勢力參與,對于毫無靈氣修為的王欣然而言,任何一個練氣之人都可能對她構成威脅。
激動擔憂的同時又有些許自責,上次回去他曾經用電腦與王欣然進行過交流,也曾告訴王欣然他現在的處境非常不好,如果他過的很好,王欣然或許還不會前來尋他,不過他當時也沒有言過其實,那時候他的處境比現在危險的多,用朝不保夕形容并不過分。
不過轉念一想,不對,當時他曾用一和四來形容王欣然和他的實力,王欣然應該知道即便來了也幫不上他什么忙,既然王欣然知道這一點,她為什么還要來?
會不會是自己想多了,一切只是巧合?
再一想,好像也不是,理由是三件通靈神兵出現的時間,半個月前已經是冬天了,冬天蛇蟲鼠蟻最少,王欣然應該知道這一點,相較于其他時間,這個時間段的危險性最小。如果真是王欣然,按照她的專業技能,也的確會選擇這個時間段,天已經冷了,但還沒有開始下雪,這是遠行的最佳時機。
由于過于激動,思緒總是不停的跳躍,隨后又想到三件通靈神兵與王欣然的關系,難道王欣然真的是女媧轉世?
不對,怎么轉到現代去了,王欣然可不是孤兒,她是有父母的。
難道出現在小鄔山的另有其人?
也說不過去,那附近沒有部落,除了王欣然,別人也沒理由去那里。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王欣然雖然不是女媧轉世,以后卻是他的老婆,這就跟皇帝的老婆一定是皇后一個道理,鳳氣化生的通靈神兵感受到王欣然是他以后的妻子,故此才會出現在她周圍?
想不出所以然,只能摒除雜念,什么都不想,專心趕路,動身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趕到地頭兒時二更過半,山中漆黑一片,周圍寂靜無聲。
吳中元卸了盔甲抬頭看天,今天是月初,半個月前就是月中,那時候天上是有月亮的,如果來的真是王欣然,那她也的確會選擇有月光的夜晚,因為她沒有靈氣修為,不得夜間視物,選擇月中動身能夠避免伸手不見五指的被動。
他還清楚的記得自己當日出現的具體位置,前往觀察,發現近處的雜草有被人踩踏的痕跡,但是看不清具體的腳印,根據雜草倒伏斷裂的程度來看,踩踏的人落腳非常用力,有些草梗直接被碾碎了。
由于當日有很多人參與爭奪,也不排除有人自這里落地借力的可能。
找不到有價值的線索,吳中元有些急了,自一塊石頭上坐著閉目思慮,最先想到的是直接把這座山頭兒給點了,暗夜之中,幾百里外都能夠看到這里的火焰,如果王欣然還在附近,或許會猜到這把火是他放的。
但推敲過后,打消了這個念頭兒,事情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王欣然肯定已經走遠了。
沒別的辦法了,只能通過對王欣然的了解,來推敲如果她真的來了,接下來會怎么做。
首先可以確定如果來的真是王欣然,動身之前她一定會做周密準備,包括對三族活動區域進行了解,她出現之后肯定會往中土方向移動,移動的路線會是西南方向。
確定了大致路線,吳中元睜眼起身,往西南方向移動,不曾使用身法,而是采用了步行,走的很慢,地面很硬,留不下腳印,只能尋找倒伏的雜草或者其他細微的痕跡。
走出十幾丈之后,吳中元隱約看到了希望,在這十幾丈的范圍內,他找到了幾處疑似腳印的踩點,而這幾處踩點都在下山的路線上,且都是朝著西南方向延伸的,如果是練氣之人落地借力,不可能出現這種巧合。
但唯一說不通的是這些踩點的力道都很大,王欣然雖然個子很高,卻并不胖,不應該留下這種踩踏痕跡,除非她攜帶了很重的東西。
沒有明顯腳印,想要尋找踩點是很困難的,因為不是每一次踩踏都會留下痕跡,經常幾十米也找不到踩點,得往返重復尋找,一個小時只能移動一兩里。
即便進展緩慢,收獲也很大,他已經根據地上的踩踏痕跡判斷出的確有個人自山上下來,往西南方向去了,而且是步行,這就徹底排除了練氣之人的可能,王欣然的可能性越來越大。
雅利安人有尋找野獸的方法,但王欣然不是野獸,沒辦法用尋找野獸的辦法來尋找她,只能用笨法子,一點一點的循著斷斷續續的踩點往前尋找。
當日他曾經在手機上留下了李先生的電話號碼,李先生那里有足夠的靈石,王欣然如果找到了李先生,就能得到那些靈石,那可是足夠兩個人回返的份量,有了足夠的靈石,王欣然就可以攜帶一些東西,穿越蟲洞時是可以攜帶東西的,他當年之所以光著屁股回來不是因為不能穿衣服,而是因為靈石的份量不足以支撐他穿著衣服回來。
這或許也解釋了王欣然為什么會來找他,王欣然并不是個沖動的人,行動之前肯定會深思熟慮,不會一時頭腦發熱就不顧一切的跑過來,她既然來,就有不添亂的把握,甚至是有幫忙的把握,而她自身又沒有靈氣修為,想要幫忙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借助外物。
所謂外物,不外乎槍支彈藥,這種可能性極大,先前的那些踩點很可能是王欣然留下的,之所以踩踏力道比較重,是因為她背了很重的物資。
想到此處,吳中元微微松了口氣,只要王欣然帶了武器在身上,她的安全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俗話說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即便是練氣之人也無法躲避子彈的掃射,更何況兇禽猛獸。
尋找踩點的同時,他還會刻意留心那些可以坐下休息的山石,他曾經和王欣然多次一起行動,對王欣然的體力也有大致了解,攜帶了沉重的槍支彈藥,王欣然不可能長時間持續奔跑,總要坐下休息,只要坐下休息,就可能留下一些線索。
正所謂知易行難,道理誰都懂,但是真正實施起來難度就很大了,王欣然可能會攜帶少量干糧,但短時間內絕不會食用,可能會攜帶少量飲水,而她也不可能一次性喝完,如此一來在較近的距離內就不太可能留下壓縮餅干的包裝袋或是水瓶一類的東西。
直到太陽升起,吳中元也只移動了不足五里,山中還有一些野獸,野獸在移動的時候也會踩踏樹葉枯草,很容易受到誤導,搜尋的難度越來越大,
最終踩踏的痕跡還是消失了,地面太硬了,留不下太明顯的痕跡,而且時間過去了半個多月,有些痕跡已經被野獸和山風破壞掉了。
雖然王欣然的可能性很大,但始終沒有證據證明這一點,這令吳中元焦慮上火,口干舌燥,放下包袱,拿出了水囊。
還沒喝,突然想起一事,急忙提氣拔高,往西南方向移動,山中總是會有溪流的,溪流兩岸泥土松軟,很可能會有腳印留下。
掠出七八里,終于見到一條溪流。
溪流倒是有,但溪流兩岸近水的地方長了很多茅草,天冷之后枯死倒伏,蓋住了溪流兩岸,也看不到腳印。
遇事莫急,急必生亂,吳中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進行細致的觀察和冷靜的思考。
正所謂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觀察過后,他又想到了一個辦法,這條溪流雖然不深,卻有三米多寬,王欣然在攜帶了重物的情況下不可能一躍而過,而初來乍到,她不確定水里有什么,也不會輕易下水,更何況天氣很冷,鞋子濕了也會影響她的正常行動。
找,找溪流較窄的區域,找那些她可能一躍而過的地方。
先往上找出幾里,沒有。
改為下行。
下行三四里,仍然沒有看到可以一躍而過的區域,不過倒是在近水的地方發現了一塊平整的青石,在到處都是雜草的叢林河畔,這塊青石是難得的休息位置。
走近觀察,果然發現青石附近有踩踏痕跡。
就在吳中元蹲身檢視枯草踩壓痕跡之時,一個很小的黃色事物突然映入眼簾,定睛細看,煙頭兒,竟然是個煙頭兒。
顫手撿起,倒捏細看,中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