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莊是個小村子,估計也就三百來人,村子的南北西三面兒全是密林,往東是田地和道路。
耕地就需要用到牲畜,那頭白花母牛是村子里唯一的耕牛,村民們在村子西面為它搭建了一個牛棚。
這處村子的外面不是圍墻,而是拒馬,所謂拒馬就是用很多削尖了的樹干捆扎起來的圍欄,西北方向的拒馬被破壞掉了,據駐守這里的勇士所說,破壞拒馬的正是那頭囚牛,剛開始那幾天他們還會修補,后來發現白天修晚上壞,干脆不修了。
駐守這里的勇士掌握了第一手的資料,據此人所說,囚牛的形體并不是非常巨大,但是比普通公牛還是大上不少的,長的有七分像牛,只是頭部有點不太一樣,嘴角長有須子,頭上有龍角,跟鹿角差不多,眼睛周圍長有鱗片。
平陵的傳信上說的是‘拒之不去’,其實駐守大莊的勇士并沒有驅趕它,只是曾經試圖抓捕它,但囚牛跑的很快,他們根本就追不上。
問他為什么不嘗試射殺,這家伙的回答令眾人啼笑皆非,這里只有一頭母牛,沒有公牛,加上囚牛高大威猛,他們就想看看能不能跟囚牛借個種。
除了幾個藍氣勇士,大部分的勇士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年輕人湊在一起,免不得開玩笑,又問他囚牛成就好事沒有,答曰不曾注意。
眾人哄笑。
吳中元與眾人的關注點不太一樣,他問的是囚牛吃不吃草,得到的回答是吃。
這一回答令他很是疑惑,囚牛的本體是一件通靈神兵,它為什么能夠進食?
他有知其然還要知其所以然的習慣,但現在是遠古時期,沒辦法進行探尋,如果是在現代,估計能憑借先進的科學檢測儀器和手段找出真相。
吳大烈在眾人之中品階最高,由他主持獵捕,為了防止囚牛有所察覺,所有人都躲在牛棚東面的屋子里,等到囚牛出現之后再合圍包抄。
套索得準備,能抓活的最好,如果抓不住,就只能射殺,不過射殺這個說法也不準確,因為囚牛殺不死,只能設法逼它現出兵器原形。
眾人心情激動,按捺不住心中的緊張和期待,只有吳中元例外,別人在閑聊的時候他在里屋睡覺,他現在巴不得別人把他給忘了,就可以不露面了。
但人家沒把他忘了,天黑之后,吳大烈把他叫了起來,與眾人一起靜坐等待。
自這棟房子里可以清楚的看到西面牛棚,眾人都有夜視能力,也不用生火點燈。
晚上七點左右,一道黑影出現在了西面密林的邊緣,定睛細看,正是囚牛,駐守這里的勇士先前的描述很是精準,這東西基本上就是他說的那個樣子,皮毛是青灰色的,嘴角長有兩根一捺長短的龍須。
囚牛移動的速度并不快,待它走的近了,吳中元看到了它的眼睛,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話有一定道理,通過囚牛的眼神就能判斷出它的大致脾性,這家伙有點憨厚,用憨厚來形容貌似也不太準確,確切的說是心思單純,它根本沒有警惕之心,也不知道眾人埋伏在附近,走的優哉游哉。
牛棚只有頂蓋,四面沒有墻壁,眾人自房中可以清楚的看到它的一舉一動,囚牛走進牛棚之后慢慢的湊到母牛近前,垂著肩昂著頭,貌似是在跟人家打招呼。
那頭母牛正在閉眼反芻,見它來到,睜眼看了它一眼,然后又閉上了眼睛。
雖然母牛并不搭理它,卻不見囚牛沮喪失望,而是后退幾步,自牛棚邊緣臥了下來,低頭貼地,睜著眼睛,癡癡地看著人家。
到得此時,眾人都看向吳大烈,吳大烈正在觀察牛棚的情況,并沒有注意到眾人的急切眼神。
“動手吧。”有人低聲提議。
“再等等吧,興許稍后就成就好事了。”有人笑道。
“你們看的不夠真切,”吳大烈緩緩搖頭,“仔細看它眼神,它對這牝牛并無邪念,只是好奇。”
吳大烈提醒了眾人,不管是人還是動物,只要動情都會在眼神上有所顯露,但囚牛的眼神里并沒有動情的激動和興奮,只有友善和好奇,這種友善和好奇之中可能或多或少摻雜著異性本能的吸引,卻并不濃重。
“何時動手?”有人問道。
“帶上兵器,準備包抄。”吳大烈說道。
“中元,你的弓。”有人將吳中元的弓箭遞給了他。
“謝謝。”吳中元伸手接過,背在身后。
“等等。”吳大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眾人聞言,紛紛看向西面牛棚,只見囚牛的頭已經抬了起來,正在看向他們所在的房屋,無疑是察覺到了眾人的存在。
幾秒鐘之后,囚牛站了起來,但它并沒有逃走,而是緩慢的向東走來。
囚牛移動的時候鼻翼一直在抽動,貌似是在聞嗅氣味,眼睛也一直注視著眾人所在的房屋。
見它這般,吳中元開始暗暗緊張,糟了,他最擔心的事情很可能要發生了,這家伙貌似能夠察覺到他的存在。
囚牛越走越近,眾人也越來越緊張,囚牛走到距房屋十幾米處時,吳大烈沉聲下令,“圍住它。”
眾人聞言,疾行而出,先出的行遠,后出的就近,片刻過后將囚牛團團圍住。
突然被眾人圍住,囚牛顯得有些驚慌,但它仍然沒有逃走,而是緩慢轉頭,環視眾人。
吳中元最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環視過后,囚牛的視線最終定格在了他的身上,短暫的注視之后,竟然搖晃著尾巴向他走了過來。
“你可千萬別過來呀,你過來我就暴露了,一暴露我就死定了。”吳中元暗自叫苦。
囚牛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仍然在緩慢的向他移動,移動的同時眼神之中流露出了非常明顯的喜悅和親近,抻著頭,瞇著眼,那表情仿佛是在跟他打招呼,嗨,咱倆好像是親戚呀。
吳中元此時的心情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了,囚牛現在離他還有五六米,而他恰好站在了最東面,如果此時囚牛停下來,眾人興許還不會起疑。但是它要是繼續靠近,眾人一定會發現異常,萬一這家伙走過來用頭蹭他,那就暴露的連褲衩子都不剩了。
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不同的心理素質會引起截然不同的反應,有些人會急中生亂,而有些人會急中生智,吳中元屬于后者,先是怒目相向,眼見無效,突然想到自己還會尋找并馴服野獸的技能,這家伙是龍氣化生,心思單純,可以嘗試控馭。
心中剛剛生出這一想法,意外情況突然發生,伴隨著一聲吶喊,一群人自南面林中疾沖而出,身后的紅藍披風和衣著穿戴表明了他們的身份,這是一群牛族勇士。
倉促之下也來不及細數敵人人數,吳大烈臨危不亂,拔劍在手高聲下令,“云翔和中元拿下它。余下眾人隨我拒敵。”
吳大烈喊罷,眾人取弓在手,南沖迎敵。吳中元和另外一個淡紅靈氣的勇士吳云翔留了下來。
吳中元率先反應了過來,甩動套索將囚牛套住。
套倒是套住了,但是根本就不用拖拽,囚牛非常溫順,主動跟著他走。
這時吳云翔也反應了過來,也甩動套索套住了它,但對于他的拉扯,囚牛就不買賬了,扭頭甩動,不愿受制于他。
見此情形,吳中元暗道僥幸,松了繩索,取下弓箭向南跑去,“它不難制服,交給你了。”
見吳中元跑走了,囚牛便想跟著他去,但吳云翔正在大力拖拽,令它不得自由,嘗試擺脫無果,性子上來了,暴躁發怒,開始上躥下跳。
吳云翔原本還以為吳中元給了他個莫大的便宜,現在才知道這個便宜并不好撿,囚牛力大無窮,發起怒來他根本就拉扯不住,但就此松手又心有不甘,只能死命的抓著繩索,隨著囚牛的蹦跳上起下落,摔的灰頭土臉,七葷八素。
不止熊族勇士配有弓箭,牛族勇士也配有弓箭,在短兵相接之前,雙方都射出了一波弓箭。
箭矢飛過,敵我皆有損傷,距離縮短,雙方已經無暇二度放箭,兵刃出鞘,肉搏血戰。
吳中元擅長用弓,便沒有加入戰團,而是扯下手上纏裹的紗布,頻頻放箭,遙攻激射,他的準頭奇高,百發百中。
牛族的武技原本就不如熊族精妙,再受到箭矢遠攻,傷亡更重,片刻的功夫三十多人已有八人倒地。
見勢不妙,為首的一人高呼下令,“變身。”
牛族眾人聽令,怒吼咆哮,變化獸身,二十幾人分別化作虎,豹,狼,牛,他們所化獸身體形巨大,遠超平常獸類。
形體的變化令力量和速度也產生了變化,熊族眾人原本還占據些許優勢,而此時卻在獸群的沖撞之下落于下風。
化作獸身之后,牛族勇士兵分兩路,一路敵住熊族眾人,一路沖向囚牛。
牛族勇士所化獸身勇猛與否,取決于自身靈氣的高低,與其化身何種野獸并無直接關系,這群野獸之中體形最大最為勇猛的并不是虎豹,而是那只黑毛巨牛,異常巨大,猶如坦克一般自陣中橫沖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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