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的水棲動物?什么東西呀?”吳中元疑惑。
“目前還無法確定,”王欣然催促,“你快點兒,汽車在外面等著呢。”
吳中元捆好腰帶,沖過馬桶,拉開了廁所的門,忽然想到沒洗手,又想回去洗手,王欣然一把將他拖了出來,將他的背包塞給他,“走啦,還磨蹭什么。”
吳中元走出房門時,王欣然已經走出好遠,等他來到大門口,王欣然已經自車里沖他招手,“上來。”
吳中元上車,剛關好車門,汽車就開動了。
“到底是什么東西?”吳中元問道。
王欣然正在點動手機,沒接話。
吳中元又問,“人沒事兒吧?”
王欣然看了前排的司機一眼,也沒有接話。
吳中元沒有再問。
他不說話,王欣然反倒主動說話了,“怎么你很擔心她出事兒嗎?”
“我哥在船上啊。”吳中元嘆了口氣,他的確更擔心林清明的安全,但內心深處也不希望趙穎出事兒。
“放心好了,人沒事兒,”王欣然說道,“大型船舶都帶有救生艇。”
淄博沒有機場,坐飛機得去省城或臨沂,晚上十點,汽車拐上了去省城的高速,凌晨一點二人坐上了飛機。
還是專機,只不過是民航的,飛機很小,起飛之前還聽兩個飛行員在談論這種型號的小飛機續航里程剛剛可以達到一千公里。
此前吳中元一直不方便詢問,起飛之后迫不及待的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吧,到底是什么東西?”
王欣然放下手機,拿起了桌板上的礦泉水喝了幾口,“目前還無法確定,鄱陽湖水域一直有大型生物存在,這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早些年十八分局也曾經處理過類似的事件,那時候我還沒參加工作,事后看卷宗,當時的調查結果是水中有癩頭黿,癩頭黿是甲魚的一種,個體比甲魚要大很多,當年造成船只傾覆的那只癩頭黿可能存活了很多年,體長超過十米,寬約六米。”
“十米,六米,那豈不是跟一棟房子的大小差不多?”吳中元驚訝,現在普通的民房都是十一米長,五米寬,約五十五平方。
“對,”王欣然點了點頭,“辦案的同事沒能捕獲那只巨鱉,只是近距離的看到過,據他們估測,那只癩頭黿至少有兩噸到三噸重。”
“你不是說趙穎他們租的是大輪船嗎?”吳中元也擰開了礦泉水。
王欣然又喝了幾口水,放下礦泉水瓶,“是,那艘輪船排水量有三千多噸,在淡水航運的船舶里不算小了。”
“一只大王八能撞翻這么……”
不等吳中元說完,王欣然就擺斷了他的話,“我沒說導致她們乘坐船舶傾覆的是癩頭黿,根據已有線索,已經排除了是它的可能性。”
“怎么說?”吳中元追問。
飛機上不準抽煙,專機上也不準,不過二人乘坐的專機與領導坐的專機根本就不是一類東西,也沒空乘服務,王欣然拿了香煙抽來,點了一支,“他們租賃的那艘船名為鄱陽一號,根據衛星監控顯示,鄱陽一號在傾覆前的兩個多小時里一直在鄱陽湖老爺廟水域以二十八節的速度航行……”
王欣然說到此處,見吳中元想要插嘴,便主動解釋道,“一節就是一海里,約等于一點八公里,對于這樣一搜內河運輸船只來說,二十八節已經是它速度的極限了,而且它的航線也很奇怪,忽左忽右,一直在調整航線,而且中途有過三次調頭,這說明他們很可能在追逐什么東西。”
“癩頭黿能游那么快嗎?”吳中元問道。
王欣然搖了搖頭,“不能,所以我們才將它排除在外,造成鄱陽一號傾覆的,應該是一種連我們都不知道的大型生物。”
王欣然彈了彈煙灰,繼續說道,“老爺廟水域被稱為中國百慕大,那里經常有船只傾覆的事故發生,科學家和地理學家也曾經專門研究過,據研究發現,那片水域存在水下暗流,船只航行到那里,如果遇到暗流,就可能造成傾覆,但傾覆的船只排水量都在千噸以下,而鄱陽一號的排水量有三千噸,足以經受住暗流的沖擊。”
“所以呢?”吳中元追問。
“所以暗流不是鄱陽一號傾覆的主要原因,”王欣然掐滅香煙,拿起手機,調出了一段畫面,“你自己看吧。”
吳中元拿過手機,只見這是一段兩分鐘左右的間斷畫面,是自高空拍攝的,衛星拍攝都是拍照,幾秒拍一張,不是連貫的視頻,通過畫面可以看到偌大的水面上一艘輪船正在水里打轉,操控輪船的人屢次改舵,試圖穩住船身,但最終還是歪倒傾覆了,然后水面上就出現了幾個白色小點兒,應該是救生艇,衛星的確很先進,但還沒先進到可以自大氣層外看到救生艇上都坐了什么人的地步。
吳中元沒發現什么異常,皺著眉頭將手機還給了王欣然。
王欣然伸手接過,解釋道,“那里肯定有暗流,但長江流域的水流不足以產生令鄱陽一號打轉的漩渦,而且輪船幾次轉舵都沒能調整航向,所以我們猜測是那只未知生物在鄱陽一號遇到暗流之后,自水下推波助瀾,這才造成了鄱陽一號的傾覆。”
“如果真是這樣,它不但個頭兒很大,還很聰明。”吳中元說道。
王欣然點了點頭,“我們也這樣認為,這只生物很可能存活了很多年,對長江水域非常熟悉,我們甚至懷疑它是故意把鄱陽一號引向暗流的。”
吳中元沒接話。
王欣然又道,“鄱陽一號幾次轉舵都沒能駛出暗流,反而越來越快的打轉,想要做到這一點,必須施力于船頭或者船尾,頂撞船身是沒用的,那只生物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它選擇了船頭去頂撞,這也說明它很聰明,知道船尾的螺旋槳可能會對它造成傷害。”
“你感覺這東西會是什么?”吳中元越發疑惑。
王欣然搖了搖頭,“不知道,但她們肯定知道,操控輪船的人可能也知道,在他們獲救之后,我們已經通知當地相關部門把船長和船員控制起來,我們過去之后可以審問他們。”
“我沒讓你確定,只是讓你先猜一下。”吳中元說道。
王欣然想了想,搖頭說道,“肯定不是魚類。”
“為什么肯定?”吳中元問道,王欣然所屬的十八分局就是專門處理這類事件的,她的判斷不會沒有依據。
王欣然解釋道,“因為淡水魚類的體形不可能那么巨大,受自身壽命和外部生存環境所限,它們也不可能無限生長。”
“有沒有可能受到輻射,產生了變異?”吳中元問道,
王欣然知道吳中元為何有此一問,“這個問題我下午咨詢過專家,靈石蘊含的能量的確很駭人,但那種能量是被封存在靈石里的,除非使用特殊的方法將其激發出來,否則只是單純的自然消耗,不足以令動植物產生變異。”
吳中元點了點頭,王欣然咨詢的肯定是專家而不是磚家,這一解釋也是合理的,不然那些勇士一直將靈石帶在身邊,也早被輻射給害死了。
“排除了魚類,還可能是什么?”吳中元又問。
王欣然放低靠背,后仰半躺,“蛟龍的可能性大。”
“我也懷疑是龍。”吳中元點頭,此前王欣然曾經親口證實了蛟龍的存在,這是一種神秘的生物,形體巨大,可以自淡水里生存,可以自水中快速移動,都說物老成精,現在已經建國了,它肯定是不敢成精的,但存活的年頭長了,變的聰明了總是可以的。
見王欣然有些困倦,吳中元便沒有再問,兩個小時之后,飛機降落,小飛機降落也不像客機那么穩,用跌跌撞撞形容有些夸張,總之就是一個劇烈顛簸。
降落之后,二人坐車趕赴九江市,鄱陽湖是我國第一大淡水湖,面積有四個香港那么大,這么大的面積得有專門的機構來管理,鄱陽湖管理局就是這樣的機構,下設水警等多個部門。
由于事先與管理局進行過溝通,管理局派了個姓崔的科長負責接待“首長。”
寒暄過后,崔科長先帶二人去吃早飯,吃飯的時候吳中元向崔科長詢問昨天發生的事情,但崔科長知道的很有限,只知道這是一起普通的沉船事故,其實在鄱陽湖水域還沒沉過這么大的船,之所以定性為普通的沉船事故是因為沒死人,只要不死人,就構不成嚴重事故。
飯后,崔科長把二人帶到水警的辦公樓,由于管轄區域大,這里的水警辦公樓比一般的縣公安局還大,下設各個部門,還有專門的拘留所,專門用來關押非法漁獵的犯罪嫌疑人。
每年的三月到七月是鄱陽湖的休漁期,這段時間也是水警最忙的時候,拘留所里也是人滿為患,鄱陽一號的船長船員也被關在這里。
實則他們都是沉船的幸存者,不是犯罪嫌疑人,但是不是犯罪嫌疑人他們自己說了不算,得上級說了算,說你是你就是,不按航線行駛,危及航運安全。
按照辦案程序,把人抓來是要審問的,但此事比較特殊,涉及到保密內容,上級不讓水警插手,專門等“首長”來審。
被抓來的一共有七個人,船長,大副,機輪長和四個船員,按理說這么大的船只不應該只有這幾個人,但雇傭他們的人不想太多人知道此事,只留了他們七個。
雇傭他們的人都跑了,他們是有廟的和尚,跑不了,全被抓來了。
吳中元還從未審問過犯人,坐在審訊室有點兒別扭,王欣然正在打電話,兩個協助審問的警務人員一直在門口等著。
“首長,開始吧?”水警問道。
“哦,好,把他們帶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