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這么久,阿波終于走出了羊圈,吳中元激動的直搓手,擔心驚動它們,也不敢過分靠近,只能小心翼翼的在遠處跟著。
但阿波并沒有往遠處走,一上午走走停停,只在羊圈附近轉悠。
“它好像有點不務正業呀。”趙穎笑道。
吳中元無奈搖頭,這一上午二人沒干別的,光躲在草垛后面偷看阿波耍流氓了。
“中午了,走吧,回去吃飯吧。”趙穎說道。
“你回去吃吧,我在這守著。”吳中元擺了擺手。
趙穎點了點頭,起身走了。
趙穎走后不久,阿波也帶著小嬌娘回家了,只剩下吳中元自己自草垛下坐著郁悶。
沒過多久,姚忠義來了,給吳中元送飯,順便向他辭行,姚忠義請假時間不短了,得回學校上課了。
姚忠義剛走,來了兩個牧民,這幾天總有牧民過來毛遂自薦,確切的說是毛遂薦羊,他們都以為吳中元和趙穎是過來尋找雜交種羊的。
這也是吳中元對自己滯留在此的說辭和理由,在人家村子待著,總得有個合理的借口。
吳中元自然不會離開這里,打發他們找趙穎去了,牧民之所以這么熱情的自薦,都怪趙穎行事太高調,這家伙在姚家住著過意不去,今天給姚家買個電腦,明天給姚家換個冰箱,搞的全村人都知道她很有錢。
午后,阿波照例要睡個午覺,小兩口在羊圈里睡,吳中元在遠處給它們站崗放哨。
根據姚忠義所說,阿波離群多在羊群出圈的上午,午后一般不會往遠處去,但吳中元不放心,下午也在外面守著,直到太陽下山才回姚家吃晚飯。
羊的夜視能力很一般,晚上一般不會離圈,但是等到吳中元吃完晚飯回來,卻發現羊圈里只剩下小母羊,阿波已經不在了。
吳中元瞬時嚇出了一身冷汗,急顧左右,不見阿波蹤影。
急切的自羊圈周圍尋找,也沒有,大晚上的,這家伙去哪兒了?
心中焦急,便跑回姚家,喊趙穎出來一同尋找。
趙穎自包里拿出了一只望遠鏡,“你別著急,我這里有夜視望遠鏡。”
“你為什么不早拿出來?”吳中元拿過望遠鏡轉身跑了出去。
爬上草垛,用望遠鏡四處尋找,但這個望遠鏡很復雜,得調,他不會。
趙穎跟上來之后調好望遠鏡,緩慢環視,在看向西南方向時,趙穎貌似有所發現,略作調整之后將望遠鏡遞給吳中元,“在那里。”
吳中元接過望遠鏡看向西南方向,透過望遠鏡,果然發現了阿波,阿波正在往西南方向移動,不是緩慢的行走,而是在快速奔跑。
“它要去哪兒?”吳中元急切的問道。
趙穎沒有接話,因為吳中元這個問題她沒法兒回答,阿波要去哪兒只有它自己知道。
“這上面這些數字是什么意思?”吳中元又問,望遠鏡的鏡片上有幾列數字,有些是固定的數字,有些一直在變化。
“方位和距離,還有物體的移動速度,”趙穎說道,“它現在在五公里以外。”
“你留在這里,我去追。”吳中元滑下草垛,往西南方向奔跑。
吳中元有夜視能力,趙穎沒有,等她自草垛上下來,吳中元已經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吳中元施出輕功,全力奔跑,阿波要去哪兒目前不得而知,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阿波既然在奔跑,就說明它的目的性非常明確,它是直接沖著某個地方去的。
最近幾天月虧,周圍很黑,夜視能力也看不出很遠,故此,每跑出幾里,吳中元就會拿起望遠鏡看一眼,確定阿波移動的大致方位,通過阿波移動的路線來看,它的目的地很可能是遠處那三座山峰。
跑出十幾里,吳中元停了下來,他之前拋棄的摩托車還在山坡下。
想了想,繼續奔跑,沒騎摩托,擔心摩托的聲音驚動阿波是原因之一,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是他不確定摩托車上有沒有被那些人安裝什么定位的裝置。
這附近并非只有遠處那三座山峰,還有一些較小的土山,十多分鐘之后,阿波消失在了其中一座小土山的后面。
見此情形,吳中元加速奔跑,趕到土山高處,發現阿波不在這周圍,用望遠鏡再找,只見阿波已經跑到了最北面那座山峰的山腳下。
此時二者之間的距離約在五公里左右,此前他只知道山羊比綿羊能跑,卻沒想到它們能跑的這么快。
阿波到得山腳下,開始往西拐去,那三座山峰雖然草木不多,卻也有灌木和雜草,沒等他追過去,阿波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最北面那座山峰的西側。
吳中元將輕功施展到極致,拼命的奔跑,此時他已經能夠確認阿波此行的目的地就是線索的所在。
十幾分鐘之后,吳中元氣喘吁吁的趕到了北側山峰的山腳下,剛準備往西圈折,卻發現阿波出現在了不遠處一塊兒青石上。
那塊青石所處的位置肯定不是阿波此行的目的地,這家伙應該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后調頭回來了。
吳中元看到阿波的同時,阿波也看到了他,這些天吳中元一直在照顧它,所以阿波對他的戒心也不是很重,看見他之后還沖他搖了搖粗短的小尾巴,然后跳下青石,往回跑去。
吳中元沒有再跟著阿波,這家伙肯定是回家去了。
自阿波消失,到他趕過來,這之間有十幾分鐘的時差,在這十幾分鐘里,阿波肯定是去了某個地方,做了某件事情,他此時要確定的是阿波去了哪兒,做了什么?
以阿波的移動速度,十幾分鐘它幾乎能去到山峰西側的所有區域,這么大片的范圍,茫無目的的尋找,有所發現的可能性極小。
用了半個小時四處尋找,也沒發現這附近有什么異常的所在,沒有深坑也沒發現山洞。
一無所獲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畢竟他連自己要找什么都不知道。
回程時的心情可想而知,郁悶,惋惜,如果不回去吃晚飯就好了,就能跟著阿波找到他所需要的線索。
郁悶之余,更多的還是疑惑,大晚上的,阿波跑到這里來干什么?
經過這些天的接觸,他對阿波的脾性也有了些許了解,阿波很聰明,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它甚至會裝死,但它的智商也沒有超過山羊智商的極限,至少這家伙不知道在屠宰場裝死其實沒什么鳥用。
此外,阿波也不是那種心氣兒很高的山羊,如果是人,肯定是個臉皮很厚,利益至上的老油條。
這種羊,肯定是無利不起早的,如果沒有好處,它絕不會大晚上的跑出來。
吳中元首先想到的是食物,難道這山上有什么阿波特別喜歡的食物?
不過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這種想法,原因有三,一是阿波只在山上停留了十幾分鐘,這么短的時間,再好的食物它也吃不了幾口。二是近段時間阿波享受的都是病號兒待遇,吃的是精料,它應該不餓。最后一個原因是阿波的心思現在壓根兒也不在食物上,現在正是山羊發情的季節,它成天光惦記著耍流氓去了。
想不出所以然,只能放棄,這趟算是白來了,不止是白來了,還會有負面作用,因為阿波知道他在后面跟著了,以后再來,阿波會更加謹慎。
吳中元沒有直接回去,而是繞路去了趟河的東岸,當日那個中年道人曾在樹下滯留過不短的時間,此人隨身帶的包袱很可能藏在那里。
這是一棵白楊樹,在這片區域很常見,白楊樹有個很大的特點,這種樹分杈兒不多,樹身比較高大,這棵白楊樹有一抱粗細,有二三十米高。
由于是有目的性的前來尋找,吳中元最先想到的就是包袱會不會被中年道人藏在樹上,抬頭上望,隱隱約約的看到高處的樹杈上掛著一件什么東西,由于周圍有很多樹枝,也看不很真切。
吳中元會爬樹,但爬這么高還是頭一次,二十多米,相當于七層樓那么高,還好,沒白爬,真是那個小包袱。
下到地面,打開包袱檢查里面的東西,最先看到的就是李先生所說的那個鐵球,擰開,里面是一顆白色玉石。
除了鐵球,包袱里還有一套換洗的衣服,另外還有幾件黃金首飾和一些現金。
包袱里的東西挺雜,其中還有三個小瓶子,有一個是玉瓶兒,另外兩個是瓷瓶兒,看外觀都是有年頭的東西,搖了搖,里面都裝著顆粒狀的東西,拔掉其中一個的塞子,聞了聞,有藥味兒。
除了這些,包袱里還有兩本書,都是現代的書,一本是《稀有金屬冶金學》,還有一本是《金屬勘探學》,這兩本書都有磨損,那中年道人此前應該經常翻看。
檢視過后,全部裝進背包,回去。
回到村里,趙穎正在焦急等待,見吳中元回來,急忙迎了上來,“羊都回來老半天了,你跑哪兒去了?”
“我去了一趟河對岸。”吳中元說道。
此前吳中元曾經跟她提起過此事,故此趙穎知道他去找什么,“找到了嗎?”
吳中元點了點頭。
趙穎沒問包袱里有什么,而是指著阿波問道,“找到你需要的線索了嗎?”
吳中元搖了搖頭,又將此前的經過簡略的跟她說了一遍。
聽完吳中元的講說,趙穎也很疑惑,“依你看,它為什么去那里?”
吳中元再度搖頭,“我又不是羊,我哪知道它在想什么?”
趙穎有心幫忙,說了幾種可能供吳中元參照,但她所說的都是吳中元此前想到并排除了的。
最后,趙穎又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座山上是不是有什么植物,有著與Viagra相似的藥效?”
吳中元皺眉瞅她。
“你看我做什么?你看它這幾天就沒閑著,腎虧也很正常嘛。”趙穎笑道。
吳中元自然不會相信趙穎的這一推測,“行了,不早了,快回去睡吧。”
趙穎笑了笑,拿過望遠鏡,轉身走了。
吳中元照例睡在草垛旁。
次日早起,繼續等待觀察,但觀察的結果令他眉頭大皺,此前那小母羊對阿波一直不是很親近,但不知為什么,今天對它的態度明顯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