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走就走,吳中元先走,王欣然緊隨其后。
“兩位同學,請遵守課堂紀律。”老教授很生氣。
“我們有點兒事情出去解決一下。”王欣然早退的理由招來一片嘩然。
吳中元選這個時間是對的,學生都沒下課,校園里沒什么人,地方是現成的,圖書館后面的角落就不錯,挺寬敞,還是監控死角。
吳中元放下書包,環顧四周,“怎樣算輸?”
“認輸就算輸。”王欣然脫下了牛仔服,里面是個卡身的黑背心兒。
“這里雖然偏僻,還是可能會有人來,”吳中元拿出手機進行設置,“計時五分鐘。”
“多此一舉,打你不用五分鐘。”王欣然活動著脖子走了過來。
吳中元放下手機,暗暗運氣,迎了上去。
王欣然走的并不快,但近身之后沒有任何猶豫,直起右腳,掃擺踢頭。
吳中元沒有閃避,聳肩振臂,硬受了王欣然一腳。
沒有踢倒吳中元,王欣然貌似并不非常意外,右腿落地支撐,擰腰旋身,左腳反踹,“早就料到你也會氣功。”
先前硬受了王欣然一腳,雖然沒被踢倒,卻也令得吳中元頭暈耳鳴,他的硬氣功不如師兄林清明,無法完全承受王欣然這么大的打擊力道。
即便耐受不住,吳中元也仍未閃避,氣聚胸腹,又硬挨了王欣然這記大力反踹。
但這次他沒有白挨,急出雙手抓住了王欣然的左腳,借倒退之際,大力拉拽。
換做普通人,此時一定會失衡摔倒,但王欣然是練家子,有恃無恐,從容劈腿,一記標準的一字馬,平穩落地。
“嗤”布料撕裂就是這種聲音,嗤。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王欣然的褲子裂了,牛仔褲比較緊身,動作太大就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聽到聲音,吳中元下意識的確認了一眼,是裂了,內褲跟背心一個色,都是黑的。
王欣然本來就夠尷尬的了,見吳中元還亂看,越發羞惱,歪身抬腿,沖著吳中元的腦袋就是一腳。
氣功,氣功,顧名思義就是需要運氣才能起效的功夫,吳中元分神了,沒有運氣護體,這一腳挨了個扎實,被踢的后仰翻滾。
踹翻吳中元,王欣然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哎哎哎,別打了,你快回去換條褲子吧。”吳中元狼狽爬起,確切的說是尷尬爬起。
吳中元話音剛落,王欣然已經飛踹而至,吳中元猝不及防,又被踹了個正著,這一腳力道更大,徑直摔出四五米,連連咳嗽,險些背過了氣。
王欣然并不給吳中元喘息之機,急追而至,再出右腿,高抬猛踏。
吳中元連滾避開,一個烏龍絞柱旋身站起,“別打了。”
對于吳中元的呼喊,王欣然置若罔聞,雙手前探,抱住了吳中元的脖頸,猛力下壓,雙膝輪出,接連撞頭。
吳中元氣聚雙臂,奮力掙脫,急出雙手,將王欣然推開,“再打我還手了!”
王欣然無視吳中元的警告,膝頂不成,改為斜身肘擊,吳中元躲閃不及,又挨了一記,眼前金星直冒。
吳中元急了,提氣施出輕功,挪到王欣然背后,揪著頭發將其拽倒。
王欣然臨危不亂,被吳中元拽倒之后左腿向后猛踢,不偏不倚,又踢中了吳中元的腦袋。
吳中元一懵,王欣然趁機躍起,右腿反踹,又把他踢了出去。
“哼。”王欣然冷然回視,一臉輕蔑。
不哼還好,王欣然哼這一聲算是捅了馬蜂窩了,吳中元氣急發怒,催氣加速,將輕功施到極致,閃身上前,沖著王欣然的胸腹就是一腳,一腳過后騰挪移位,搶到王欣然的身后又是一腳。
這一腳力道大,徑直將王欣然踹到了角落的竹叢邊,唯恐王欣然回神反擊,一躍而上,抓住王欣然的雙手,將其反背扣住,“服不服?”
王欣然雙手被縛,無法起身,卻仍未放棄抵抗,奮力仰頭,猛撞吳中元的下巴。
吳中元吃痛,險些松手,待得回過神,用膝蓋替下了左手,以左手死死的摁住王欣然的腦袋,“認不認輸?”
王欣然不說話,只是奮力反抗,接連鼓勁兒試圖將吳中元頂開,都被吳中元奮力壓住,令其動彈不得。
王欣然掙扎的極為劇烈,吳中元擔心太過大力會傷到她的胳膊,但也不敢松勁兒,只能沉聲恐嚇,“別動,再動擰斷你的胳膊。”
吳中元話音剛落,突然聽到身后有急促的腳步聲,一回頭,頭上挨了一記磚頭。
動手的是個四五十歲的女教師,衣著穿戴整個兒一老修女,戴著一副黑邊眼鏡,黑褂子黑裙子,左手抱著一摞書,右手拿著一塊磚頭。
眼見吳中元回頭,女教師嚇的扔了磚頭轉身就跑,“抓流氓啊,快來人抓流氓啊……”
眼見女教師嚎著跑開,吳中元急忙松開了王欣然。
王欣然撐臂起身,一臉不服的看著吳中元。
“別愣著了,一會兒來人了。”吳中元急切的指著王欣然的褲子。
王欣然這才想起自己褲子裂了,也不慌張,走過去拿起自己的褂子,攔腰一捆,當裙子穿了。
“就他,就他。”女教師領著幾個保潔大媽跑了回來。
吳中元能做的只有解釋,但那幾個保潔大媽哪里肯聽他的解釋,勇敢的沖過來揪著他的脖領衣襟,拖拽著往保衛科送。
那個女教師則陪著王欣然走在后頭,一臉關切的安慰王欣然,說什么身子臟了不要緊,重要的是心干凈。
“你倒是說句話啊。”吳中元急了,這幾個大媽一邊走一邊指責他,嗓門也大,附近的人都聽到了。
“說什么話?”一個保潔大媽一臉氣憤,“褲子都給人撕了,你還想抵賴,我告訴你,這就叫人贓俱獲。”
“對,你這個喪盡天良不知羞恥的惡魔,就等著受到法律的嚴懲吧。”另外一個保潔大媽一臉正義。
還有一個保潔大媽沒有謾罵吳中元,是沖王欣然說話的,“姑娘,你不用害怕,不要屈服,要勇敢的指認這個臭流氓,要用法律的武器把這個犯罪分子繩之于法。”
“繩你大爺啊,誰他媽的是犯罪分子。”吳中元怒了,這幾個八婆咋咋呼呼,引得過往路人都把他當流氓看待。
吳中元的這句話也捅了馬蜂窩了,幾個大媽一擁而上,又抓又打,“你犯了法,還敢罵人?”“你知不知道羞恥,光天化日干出這種丑事?”“說,你為什么要非禮她?”
“我操你媽的,”吳中元沖著那個抓他臉的大媽就是一巴掌,“我不非禮她,我非禮你呀?”
眼見吳中元目露兇光,幾個大媽唯恐他氣急行兇,叫喊著往南跑了,去叫保安了。
大媽一跑,還剩下一個中年女教師,吳中元皺眉歪頭,嚇的那女教師尖叫一聲,扔了書本,扭著屁股跑了。
吳中元強忍著沒追上去沖著屁股給她來上一腳,待那人跑走,收回視線,氣憤質問,“你為什么不說話?想害我是吧?”
“我要是想害你,早就喊救命了。”王欣然冷哼。
“愿賭服輸,你輸了,就得認。”吳中元高聲說道。
“行,你說的對,愿賭服輸,我輸了。”王欣然也沒賴皮,不過話鋒一轉,“保安快來了,你趕快想想一會兒把你扭送到派出所你怎么解釋吧。”
吳中元自然知道王欣然想干什么,“你這還是耍賴。”
王欣然笑了,笑的很得意。
這時候那幾個大媽已經帶了一群保安自遠處跑了過來,王欣然自然不著急,但吳中元著急,“行,你愿意跟就跟著吧,但咱們說好,你不能監視我,更不能影響我的生活。”
“我說過了,我是保護你,不是監視你,”王欣然冷視吳中元,“上面之所以派我來,就是不想影響你的生活,不然早就把你帶走了。”
吳中元沒有接話,因為女教師和幾個大媽已經帶著一群保安跑了過來,正在七嘴八舌的罵他,揭露他的罪行。
眼見保安要上來動手,王欣然發話了,“你們干嘛,他是我男朋友。”
保安愣住了,大媽愣住了,連吳中元也愣住了,他沒想到王欣然會用這種方式為他開脫,不過仔細想來這也的確是最有效最省事的方法。
“我親眼看見……”
“我脖子疼,他幫我推拿,不行啊?”王欣然打斷了女教師的話。
保安本來還想過來逞英雄,沒想到吳中元并不是流氓,很是失落,“他真不是流氓?”
“我看你倒像流氓,你眼珠子往哪兒瞅呢?”王欣然瞅那說話的保安。
保安挨了罵,丟了臉,想走了。
幾個大媽拉著他們不讓走,“你們別走啊,他真是流氓,他剛才還想非禮我呢。”
“什么?”保安一臉的不信。
“是他親口說的想要非禮我,她們兩個可以給我作證。”
“是啊,是啊。”“我也聽見了。”
“行了行了,別鬧了。”保安忍不住笑了。
眼見舉報不成,大媽又說吳中元打他,這是事實,吳中元沒有抵賴,但他拒絕道歉,大媽氣急敗壞的報警了,協調一個多鐘頭,吳中元就是不道歉,由于連輕微傷都夠不上,警察也沒辦法處理他,只能罰了他兩百塊錢。
鬧了這么一出兒,吳中元成名人了,王欣然也成名人了,大白天的跑到圖書館后面鬼混,夠大膽,夠開放,夠刺激。
次日上午,二人都沒能上課,被班主任和教導主任叫去談話去了,內容無非是談戀愛不要緊,但是要保持克制,注意影響這一套。
下午上課,吳中元先到了,經常被同學指指點點,他已經麻木了,懶得解釋,隨他們去吧。
王欣然后來,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坐到了最后一排,“吳中元,過來,坐我旁邊。”
一片嘩然。
吳中元低著頭,不理她。
眼見吳中元不過去,王欣然只能自己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到了他的旁邊。
吳中元皺眉看她。
“看什么看?昨天沒看夠?”王欣然蠻不在乎。
吳中元無奈嘆氣,低聲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知道那么多干嘛?”王欣然拿出了手機。
“你們暗中調查過我?”吳中元問道,昨天動手時,王欣然說了句‘早就料到你也會氣功’,這個‘也’字說明他們調查過他的人際關系,不但知道林清明的存在,還知道他會氣功。
“啊。”王欣然隨口應著。
眼見王欣然口風很緊,吳中元也就不再嘗試探問,上課時間到了,老師開始講課。
王欣然一上課就拿手機,心思根本不在學習上,而她拿手機也不是跟誰聯系,而是玩兒一種很簡單的益智類游戲。
熬到下課,王欣然收起手機,沖吳中元說道,“哎,商量個事兒唄?”
“你想干嘛?”吳中元心生警覺。
“這大學你還非要念完嗎?”王欣然問道。
“我不念書我干嘛去?”吳中元反問。
“去為國家做貢獻。”王欣然一臉笑噱。
“不去。”吳中元一口回絕,他一個學生,能給國家做什么貢獻,唯一能做的貢獻就是去被人研究。
“這事兒恐怕由不得你。”王欣然說道。
“你想來硬的?”吳中元板起了面孔。
“狗咬呂洞賓,”王欣然一臉鄙視,“我們肯定不會跟你來硬的,但他們會,留在學校,很難保證你的安全,遲早他們會沖你下手的。”
“你別說了,我肯定不會跟你走。”吳中元正色拒絕。
“行啊,牛不喝水也不能強摁頭,我就再陪你在這兒熬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