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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上鴻秋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引鯉尊

  折桂一愣,固然很擔心,但百步瑯執掌驚闕山千余載,的確不會做些沒把握之事。

  沉默了片刻,只能暗暗嘆口氣:“好吧……”

  歲聿其實也很擔心百步瑯在做些過于冒險之事,可質疑會顯得在背叛,也只能暗暗給自己催眠:“這里就交給你了,每隔一個月跟我匯報一下(情qíng)況,我會轉達師父他老人家……”

  “嗯。”

  在抬頭,歲聿已經不見了蹤跡。

  這里的結界對于已經從這里滿分通過的人來說,如同虛設。

  折桂再次嘆了口氣,遙遙望向大門的方向,眸光輾轉,似是在為未來堪憂,不住的搖頭。

  “師尊繞了這么多的彎,想必是擔心洛爵將來會(身shēn)陷囹圇,誰讓他哥哥是洛世奇呢……”

  而洛爵為何還活著?十年前的真相又是什么?就算不管這些,收容了洛爵的驚闕山會演變成如何(情qíng)況?

  “這些……等等,師尊他真的想象到后果了么……”

  在這即將動((蕩蕩)蕩)的時間段,向來不注重結界的折桂卻不敢去想象了。

  苦學(殿diàn)因為(身shēn)處結界靠近驚闕山正中位置,因此深受結界影響,天空是永遠都不褪色的淺藍,到了晚上更是美的如夢如幻,極光裊繞,如同巨大的畫卷鋪設在星星閃爍的夜空之中。

  這是幾人來到這里的第一夜。

  白天分好房間后,淺玉兒與鯉笙的房間緊鄰,往上走就是其他人的住處。

  可能這里的人普遍喜歡清靜,到了晚上,越發的無聲無息,站在走廊之中,未免安靜的可怕。

  由著走廊往外看,一眼就能看到那碧塘清零的拱橋河上,在夜光籠罩下靜謐而立,隱約散發一層極為細膩的星光。

  鯉笙沒有睡,不對,是睡不著。

  徑自下了走廊,走向那拱橋,腳下挪移間,驚起棲息在橋岸兩旁星火蟲,‘莎啦啦’的飛起,星星形狀的光點在空中搖曳不停。

  抬頭看拱橋對面,洛爵正緊皺著眉頭倚靠在憑欄上,單腿踏欄,右手搭在膝蓋,在明亮的月光與星光映(射射)下,側顏堪稱完美。

  月夜下,兩人隔著拱橋而望,同時一副驚詫表(情qíng),都沒想到能這樣撞見。

  畢竟夜真的很深了……

  鯉笙剛要上前搭話,可一想兩人還在吵架,且看洛爵原封不動的樣子,好像并沒有主動跟她說話的打算。

  “我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你……”嘟囔了一聲,聲調正好讓洛爵聽見。

  說完掉頭就走。

  洛爵看著她,金色的瞳孔浮華閃動,收起手,走下憑欄。

  “你真的不想看到我?”

  說話間,人已經到了拱橋一側,隔著碧潭,語氣和煦如風。

  鯉笙一愣,干嘛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

  “不想。”

  “可你怎么一副想要撲過來的表(情qíng)?”

  她是那樣的表(情qíng)嗎?

  鯉笙趕緊揉了把臉,環臂回頭瞪了他一眼:“誰一副想要撲過去的表(情qíng)?你以為自己是雞腿嘛?”

  “噗嗤~”洛爵(禁jìn)不住笑出了聲,好像總能被她在一瞬間破功,上前一步,近到手能觸摸到橋上的結界:“有雞腿的話,你就會撲過來?”

  這是干嘛?在勾,引她還是饞她?

  鯉笙挑挑眉頭,也往前幾步,到了結界前:“那得看看是什么樣的雞腿了。”

  “明明是只妖怪,怎么就知道吃?再吃下去就要吃胖到連路都走不動。”

  “胖了不是還有你嘛!你可以背我呀!”

  “……太胖的話背不動的。”洛爵微微的停頓,接下了下個話茬。

  以為他會沉默,倒是讓鯉笙語噎了一把:“也,也不會吃那么多的,把我當什么了?”

  “那你把我當什么人?”

  驀地,洛爵問出這話,頓時讓鯉笙一頭霧水。

  若是平時洛爵都會刻意避開這個話題,今晚莫非是看到花好月圓就腦子蒙圈了?

  “呃……”鯉笙張了張嘴,卻因為洛爵的眼神過于認真而什么都說不出。

  明明平時連老公都可以輕易的喊出來,可到了關鍵時刻就越發的完犢子了……

  “說啊,我是你的什么人?”洛爵又繼續追問,似笑非笑。

  “你是我的……老,老,老……”老公說不出來!突然好害臊!

  “我是你的靈主。”

  然而洛爵在她結巴時,突然替她回答了出來,且云淡風輕,又說一遍:“我是你的靈主,所以不論何時都會跟你在一起。”

  啊……靈主……這說的什么狗(屁pì)!

  “不論何時都不會離開你……”

  “那我是你的什么人?”被虐的次數多了,鯉笙變得冷靜了許多。

  從心疼到清醒也只用了一秒鐘而已。

  洛爵無言,緊盯那雙淡漠秋霜的眼睛:“是……我無論如何也要保護的人。”

  “保護我?”什么啊?搞不懂:“拿什么保護?”

  “命。”

  一個字,沉重落地,卻在鯉笙的心間炸出一朵最大的漣漪。

  “呵呵……”輕笑出聲,不知道是不是被感動到還是怎樣。

  看著那雙毫無波瀾的金眸說出這種話,卻又那么想裝作什么都沒看到:“你言重了吧?我又何須你拿命來保護?”

  “夜深了,回去睡覺了。”說罷,鯉笙掉頭就走。

  好好的氣氛被破壞的分明,從未這么想要將兩人的對話從記憶中抹去。

  心,就算挨得住一萬零一刀,但卻敵不過他的一句話。

  一邊走,一邊拍著(胸胸)口,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沒讓眼淚流出來。

  真的受夠了他的反復無常,或許是這一次太痛了,走到臺階時,又回過頭,看向洛爵。

  “喂!”

  他的眼睛一直在盯著她,緊盯著,好像蘊含千言萬語但卻止于喉間。

  洛爵微微挑起眉頭,又瞇起了眼睛,卻不作答。

  “真是……”鯉笙無奈笑了笑,到底要跟一個故意裝作什么都不懂的人說些什么廢話:“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的話也沒關系,麻煩以后別對我那么好,別什么事都想為我(挺tǐng)(身shēn)而出,免得我被你感動的想要以(身shēn)相許你又不要。真的,算我求你了。”

  在洛爵瞪圓了眼睛后,鯉笙苦笑著轉(身shēn)離開。

  星火蟲還在不停的飄搖,搖啊搖。

  洛爵定定的站在橋的一邊,淡漠的表(情qíng)終于多了不止一分的凌亂,長呼口氣,笑出聲,滿是苦澀味道:“……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你的,我又怎么可能沒關系?但我不想害死你,只有這件事,無論如何哪怕被你怨恨,我都不想看到它發生……也算我求你了,不要再動搖我的心了。”

  他沒有辦法保證在下一回,看到鯉笙咬著牙露出笑容的時候,不沖動的抱住她。

  天羽月在其后方走廊,聽著二人間的對話,尤其聽到洛爵最后的話時,恍然大悟。

  “他的意思……因為接受小鯉的心意會害死她,所以才一直推開她的?若真是這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關鍵是,這是真的么?”

  突然想起淺玉兒的結界淺紫巫女,這根線突然就通了。

  “如此說來,也只能是淺紫的預言……”天羽月的臉色頓時(陰陰)沉的難看,再次看向洛爵,更是無奈:“那樣的話,小鯉就太可憐了。”

  “真沒想到能跟掌門師尊的弟子一起在這里研修咒法,稍微有些壓力啊。”

  鯉笙剛拖著乏累的(身shēn)體跟著其他弟子來到了苦海無涯,就聽到有人正在扎成堆的討論她的事。

  “有什么壓力?聽說她沒多少本事,靈闕會上還輸給了禪水峰的司雪衣。”

  “掌門師尊怎么會找這種人當徒弟?也太沒本事了吧!”

  “你不妨去問問他本人如何”鯉笙邊說,邊走到刻印著自己名諱的課桌,盤腿而坐,看向旁邊那幾個談論的極為(熱rè)烈的男弟子,冷哼了一聲:“前提是……你們能獲得前去中闕峰的資格。”

  中闕峰是掌門居住之地,若是沒有通山令,就算是六峰掌座,也得先跟百步瑯打過招呼方能前去。

  這些還在苦學(殿diàn)修行的小弟子,自然不可能得到許可。

  那幾個男弟子一聽,各自呵呵的笑,并不打算跟她明著找茬。

  鯉笙也不想多費唇舌,轉眼看了一圈,并沒有她認識的人,這些人的分組要么就是天氣要么就是四季,反正也就百十號人,且以男弟子居多,坐在一起簡直亂的不行。

  鯉笙隨意扒拉了一下放在桌上的,上面畫了各類靈符指訣以及口訣,要比之前她背的那些簡單許多,看來是簡化后的咒法。

  “明明有新版本,真不知道師父為什么要我們背古法?”

  “呀,沒想到你也在這里。”

  (身shēn)邊經過的人突然開口,鯉笙并未反應過來是是誰,可一抬頭,險些一口口水嗆死。

  “灸馳!?”我去!

  灸馳已經換上了月白色的學服,臉上的那道疤襯托的那張精致的臉粗獷了幾分:“看來你我(挺tǐng)有緣。”

  五天前來到這里,因為一直不見鯉笙他們過來,烏沓與驚墊還嘟囔就不該來這里浪費時間來著,嘟囔的他耳朵都要冒煙了。

  沒成想,今天鯉笙就單個來到了他面前,洛爵他們全不在,也就是說他們被分到了其他組。這難道不是天上掉下的餡餅?

  鯉笙知道他跟烏沓一伙,一看到他就知道更加完犢子了,起(身shēn)快要往一邊跑。

  “咚”!

誰知道,這剛一拐彎,沒想到旁邊有人經過,這腦袋直接就撞在了那人(身shēn)上,就好像撞到了鋼板一樣  鯉笙抱著腦袋也顧不得疼,只想著離開,頭都不抬的繼續往前走。

  “啪嗒~”

  “撞到人是不是得道歉啊?”還未走出兩步,一把又給旁邊人給拽住,把她往后拉。

  “不好意……!”鯉笙剛要道歉,但突然發現說話男人的聲音竟然跟昨天暗算她的那人一模一樣!

  急忙抬頭,看到那男人鬢角攢著幾縷銀發,面目還算清秀,兩道飛天眉給人的感覺凌厲了不少。年紀怎么看也就二十五六的樣子,不過在仙靈界,憑外貌是猜不到年紀的。

  “是你……”就是他,聲音可能會有相似,但仔細聞的話,這人(身shēn)上的確有一股昨(日rì)之人(身shēn)上才有的雪花的味道。

  那人卻假裝不知道她在說什么,聳肩一笑,“是你撞到我了,怎么,因為是掌門師尊新收的(愛ài)徒,還打算不承認?”

  “昨天偷襲我的人就是你吧!”鯉笙指著他的鼻子:“是不是你得先跟我道個歉啊?!”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那人還是笑,但眼神里的嘲諷那么明顯。拍了拍被她撞到的胳膊,邁步就要走。

  灸弛像是在看(熱rè)鬧,倒也并不著急的從旁道:“你才來一天竟然就跟上鴻秋扯上了關系,你可真厲害啊……”

  這里鯉笙就認識灸弛一個,一聽他這么說,哪里還管什么敵友,掉頭就問“上鴻秋是誰?后臺很拽嗎?”

  一般弟子固然瞧不起她,但也沒有敢明著跟她杠的。這個上鴻秋一上來就暗算她不說,儼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態度,好像后臺很厲害的樣子。

  “上鴻秋是北流冰國主溪疊的侄兒,你說他的后臺拽不拽?”

  北流冰?溪疊?

  鯉笙卻不解道:“北流冰的人為什么要來驚闕山拜師學藝?他們自己家不就有一個流冰閣么?”

  “你不妨直接去問上鴻秋,問我做什么?”灸弛果然也是個善變的家伙,從他嘴里邊得不到多少能用的(情qíng)報。

  鯉笙急忙往后退:“也對,的確不能問你。你跟烏沓是一伙的,你們都是羅生門的人。烏沓之前還要抓我來著,不會到現在你們還想抓我吧?”

  “你說呢?”灸弛笑了笑。

  “在這里動手,你們未必能全(身shēn)而退。你可是聰明人,肯定不會鋌而走險。”鯉笙認真分析了下,因此斷言道。

  就算是赤凌風座下第一位的靈使,也不可能成功脫離驚闕山的層層包圍的結界之中,因此,他絕對不會在這里動手。

  “至少,在這里你們不會動手。”

  灸弛沒有說話,用眼神瞄了一下不遠處坐下的上鴻秋,頓時笑的別有用心:“就算我不動手,自然會有人對付你。”

  鯉笙尋著他的眼神看去,剛好與回頭看她的上鴻秋的眼神相交。

  從那想要玩死她的眼神來看,灸弛說的一點都沒錯:“上鴻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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