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伯似乎很震驚:“你說什么?你在公社舔了一年盤子?
哎呀,我真的不知道啊,平時我都不趕圩,只有過年圩才去一下,又因為人太多太擠,急急忙忙地去,又急急忙忙地買,急急忙忙就回家,所以是真的沒發現你。
阿信,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所生的唯一的血脈,我怎么可能不要你?無論你信與不信,我是真的一直在找你。就算找不到你,我也是真的希望你過得好。”
“呵呵。”
阿信笑了笑:“問題是,我就在本公社圩上舔了一年的盤子,你說你找不到,你覺得我信嗎?就算我相信你,你問問我院子外這些看熱鬧的左鄰右舍,他們相信嗎?”
眾人之中,馬上有人回答:“不相信!”
“是啊,又不是天遠八遠,就在本公社,而且,趕圩的人誰不去飲食店里吃碗米粉買個包作午飯什么的,還都不遇到?當然,不想找到的話,人家就算走到你面前,你都可以裝看不到。”
“就是,原本就想把人趕出去好占人家二房的房子,好不容易把人逼出家門了,正中下懷呢,還找回去干什么?是不是傻呀?”
“就是,我也不信,就在公社圩場,你看不到,鄉里鄉親還能看不到?鄉親們看到了,回去還能不跟你說一聲?那樣不等于你自己看到了?”
“說找不到,誰信啊!”
“就是,我都不好意思說了。”
林大伯聽著眾人議論,差點吐血。
他一開始就放任老婆撒潑哭嚎引來左鄰右舍,本是仗著自己是長輩想以輿論來逼林誠信就范,可現在,這些人說的話卻讓來讓他下不來臺。
還真是下了一著臭棋啊!
其實,如果萌玉沒有讓樂水在人群中買通幾個人在中間攪和,林大伯的計策還是有用的。畢竟,這個時期還是八十年代初,還是奉行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的時代。
因此,打長輩這種事,在這種以農村人為主的縣城,還是可以毀掉一個人的名聲的。他只要操作得好,還真能將林誠信好好逼一下。
但林大伯哪里知道,群眾之中,已經有好幾個人被樂水暗中買通了,這個時候大家的工資都不高,就那么幾十塊錢,而就在這里幫著說幾句話就有十塊錢,誰不使勁幫忙?
所以,無論是他或是林誠信說什么話,他們的議論絕對是對林大伯一家人不利的方向發展。
林大伯很想想把院子的門給關上,但是,這時候關可是晚了。
他連忙轉移話題:“阿信啊,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我是真的沒發現你,發現的話我怎么能不帶你回去?
不過,不管怎么說,我沒能將你找到,就是對不起你你,對不起我死去的兄弟。阿信啊,我今年來,也是給你一個態度,以前我忽略了你,以后我會好好待你。”
他這話馬上得到了人的附合:“這話我愛聽。”
“不錯,錯了就是錯了,別找借口。”
但馬上唱反調的就是出來:“問題是,人家現在長大了,還出息了,也不需要你待人家好了。”
“恐怕是想人家對你好吧?畢竟,人家現在可是總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