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休看了兩人一眼,然后拿出符牌,準備進城。
不過在走到禁制前時,他又停了下來,收起手中符牌再邁步進入……身體便直接進入了城中。
素辛感覺夜悠然抓著自己的手在那一刻都輕輕顫抖了一下。
畢竟,剛才說“單向禁制,不需要符牌,任何人都能進入”的說法,只是素辛一個人說的,后來的一切也是他們根據自己這幾天所見所聞總結出來的,所以并沒有真正確認,這城門的禁制是否是單向的,是否是針對任何人的。
現在看來,的確如素辛說的那般。
也就是說,陰都城是真的……變天了。
夜休進入后,素辛便退到一邊,將腳下的礫石掃開,那了一張墊子鋪在地上,盤膝坐下。
坐下后,又順手往身上設了結界防御,留出一縷意識在外面警戒著,剩下的則沉入識海中,感應著天機樹的動靜。
常年在外面行走,整個過程看起來行云流水般自然。
按理說剛才三人已經達成了初步“同盟”關系,這個時候往身上拍防御結界,就是不信任對方的表現,很容易讓人多心。
素辛卻不是那種怕別人會多心就把自己的安全隨便交給別人手上的人。
夜悠然急的在周圍來回走了幾圈,卻是沒有任何辦法。
見素辛已經盤膝坐下,一副就要在這里開始修煉的樣子……莫名的有些郁悶,都這節骨眼兒上了,竟然還有心去修煉?
可是又有什么沒辦法?人家不是自己,自然不懂得那份焦慮。
夜悠然張望了半天無果后,便也坐到素辛旁邊……只是她現在心浮氣躁,哪里靜的了心。
其實素辛現在不是修煉,而是在觀察自己留在夜休身上的天機印記。
沒錯,剛才她故意拍了對方一掌,便是把自己的天機之力印記放到對方身上,順便還留下了一縷神識。
只可惜,神識在經過禁制的時候,被直接碾碎。
嘶,真的好痛!
痛的她忍不住皺了下眉頭……雖然只是抽出了一絲絲兒的神識,但是那種硬生生將神魂撕裂的痛苦仍舊讓她感覺整個人像是從亂刀中滾了一圈一樣。
好在天機樹分出絲絲縷縷的天機之力細細滋養,很快就緩和了這痛楚,并且也將失去的那一絲神識補充上了。
由此看來,這座城已經完全被人為的與外界隔絕開了。
可是對方把這么大一座凡人與修煉者混雜的城市控制起來,究竟想要干什么?
難道是……
素辛想到之前在石機城遇到的事情,莫非,他們是想把里面的人全部變成行尸一樣的存在?
且不論那些修煉者可不比凡人那么好控制,因為修煉者不僅有靈力護體,其意志也比凡人更加堅定,又豈是隨隨便便就能控制的?
可是,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如此勞師動眾對他們究竟有什么好處?
素辛百思不得其解,不過現在已經到了陰都城下,所有的秘密都在里面…
稍安勿躁,等搜集更多信息,有了更多把握再行動不遲。
素辛附在夜休身上的一縷神識雖然直接被絞碎,但是那天機之力的印記卻沒有消失。
看來這禁制雖然厲害,但是也拿天機之力也無可奈何,畢竟這天機之力是與外面世界的天道有一定的契合。
隨著印記的移動,素辛在識海中將印記移動的軌跡逐漸繪制出一副線路圖。
剛開始,印記移動的速度很快,而后,猛地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又移動起來,不過比之之前慢了許多。
……三天時間很快過去,這期間,素辛落在夜休身上的印記便一直在城中慢悠悠地移動著,間或停頓一下。
但是總體繪制出來的路線圖,扭扭曲曲的,沒有任何規律可言。
而在這三天時間中,也有很多人趕來陰都城,大多數都是修煉者。
這些人就沒有夜家兄妹那么“好”說話:
夜悠然將這些人一一攔下,將這城門禁制有變的事情悉數告知,可是這些人要么用一副看怪物的表情看著夜悠然,要么就是將信將疑……
但是最后他們都進去了。
所以到現在,城外仍舊只有夜悠然和素辛兩人。
三天時間已過,素辛“看”到印記仍舊在城中漫無目的地晃悠著,一點也沒有出城的意思。
看來……夜休在里面已經兇多吉少了。
夜悠然看著素辛終于睜開眼睛,急急地走過來,說道:“素辛,已經過去三天時間了,我三哥為什么還沒出來?”
素辛神情十分凝重,嘆了口氣,直言道:“你三哥……恐怕……”
“恐怕什么?”
素辛想了想措辭,道:“實不相瞞,剛才你三哥在入城的時候,我在他身上下了一道追蹤印記,剛才我便是一直在觀察印記的動向。到現在,印記也沒有往這邊來的跡象。看來城中是真的出事了。”
“啊……怎,怎么會這樣?”夜悠然整個人的精神一下子垮了,雙眼蒙上了一層水霧。
就他們這一代,夜家只有五個人進入輪回宗,唯獨她和夜休兩人是親兄妹,然后又拜入同一個師父門下,平常修煉的時候也是互相幫助,一起到外面歷練,所以這份感情不可謂不深厚。
夜悠然無比焦急,卻舉足無措,哭著道:“不行,我我要進去找他…”
她說這話的時候看著素辛,像是在表達自己的決心,又像是在征詢素辛的意見。
實際上這個時候素辛沒有任何想法,在面對未知的危險面前,她的理智絕對占上風。
不過,別人要做什么樣的決定是別人的事情……看著對方那么焦急緊張的樣子,反正素辛是說不出一句阻止的話。
因為要阻止人家的話,她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啊。
夜悠然走出兩步,到了城門前又停了下來,忍不住回頭看著一臉漠然的素辛:“你……你難道真的就那么無動于衷嗎?”
素辛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很無辜,她究竟應該怎樣才算“有”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