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傅小河聽從素辛建議,都呆在家里閉門不出,看書,聽音樂,所有通訊都關閉,就怕言多必失,觸犯了什么。
嘭地一聲,臥室門被人突然打開,即便她帶著耳塞也被震了一下,抬起頭,茫然地看著傅小貝,一邊摘下一邊耳塞,一邊問道:你進來干什么?
傅小貝嘴角扯出一抹陰笑,呵,我還真是小看了你了,我的好姐姐。這些年我沒跟你計較,讓你好吃好睡好住,沒想到你竟然這樣對我。
傅小河不明白對方為什么會說這莫名其妙的話,但是看對方神情詭異,完全沒有以往少女清純活潑俏皮。而且語氣也很不善,不由得戒備起來,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問道:小貝,你這是什么意思?我……
傅小貝打斷對方的話,冷聲問道:她是誰?
哪個她?
少跟我裝算,你那天帶回來的女人是誰?
傅小河終于回過神來,原來她是想問素辛的身份來歷啊。
心思電轉,自己這幾天都沒事,想來是素辛那邊在幫她,而且已經有效果了。
此番傅小貝如此急躁,也就印證了先前的懷疑。
語氣也冷了下來,呵,看你這么風急火燎的樣子,肯定是急壞了吧。實不相瞞,她的確是我請來的,不過我就是不告訴你,有本事你來咬我啊。
傅小貝氣的胸口劇烈起伏,指著傅小河,你了幾個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這樣的場景,讓她不由得想到當年那個可惡的女人!
該死,自己一開始就應該直接弄死她的,沒想到這么快就讓她翻盤。
實際上不是她不想早點除掉這個眼中釘肉中刺,而是因為那個鬼遲遲沒有得手啊。
傅小貝眼睛瞇了瞇,冷哼一聲:哼,傅小河,你就算是不說,我也會查出來的。到時候,我會讓你后悔今天對我所說的每一個字。還有,她,出了事也是因為你!
說完,又砰地關上門離開。
傅小河感覺背上起了一層冷汗,連忙給素辛打電話。
聽筒里傳來嘟嘟的聲音,直到聲音結束。
一連幾次,都是如此。
傅小河心中不安的預感愈加強烈,在房間里來回踱步,最后一咬牙,豁出去了,換上衣裳急忙朝偵探社行去。
她必須把傅小貝這邊的情況盡快告訴對方,讓她提前做好準備。
她這一趟自然也是撲了個空,偵探社的大門緊閉,按了許久門鈴也沒人回應。
且說素辛從銀行保險庫拿到神像后,就風風火火趕往自己最開始調查的三個秦武中最后一個的墓地。
果真在那里找到了當初纏著傅小河的鬼物。
素辛根據小饕的指引,在墓地前面的石板下面,終于找到另一個姻緣鎖,上面的雕刻和素辛當初從姻緣橋上拿到的一模一樣。
雖然還不明白究竟是怎樣瞞過傅小河的眼睛做到這一點,但是已經可以斷定,真是這兩枚姻緣鎖,把傅小河和一個已經死去的男鬼結合在一起了。
所以,從姻緣法則來看,他們就是生同衾死同穴的夫妻。雖然大多數一方死后并不要求對方陪著自己死,但是如果對方硬要強硬要求陪著死,也很難擺脫。
當然,在現實中,普通的婚姻卻并沒有這樣的約束,只有特殊條件下才會形成生死契闊。
素辛將兩枚鎖用一枚火球符焚燒,將上面的字跡模糊,就不再具有約束效力。
如此,即便秦武鬼魂還在,還要去纏著傅小河,那就是他破壞了陰陽兩屆的秩序,隨便哪一方都可以將他得而誅之。
此刻,秦武的魂魄正縮在他的骨灰龕里。慢慢吸收從四面八方傳來的陰氣,強裝自己的魂魄。
不過先前素辛那兩擊攻擊沒將他打散也是素辛有意留了一線,想將他生擒,否則早就魂飛魄散,畢竟他身上還帶著業力,直接弄的煙消云散就得不償失。
所以,那嚴重的損失又豈是幾天時間就能恢復的。
它現在甚至連離開自己骨灰龕都不行。
他手中的姻緣契約逐漸消散,也就是說,他沒有任何資格再理所應當留在陽間,更不能去把那么如花似玉的一個姑娘變成自己的媳婦兒…
不,不要,還我的女人。她是我的,她是我的女人…
素辛冷哼一聲,還真是大言不慚啊,去你你的女人,女人又不是貨物,誰也不是誰的!
伸手抓攝,一個大手印按下,將秦武的鬼魂直接從骨灰龕里面給拿了出來,丟進靈硯中。
秦武沒有契約的約束,因為生前的怨念,幾乎就在這轉瞬間,就魂魄就從一個普通的黑霧,變成了涌動的充滿怨煞之氣的黑云。
那些怨念和不甘像一幅幅畫面一樣傳遞給素辛的意識:
秦武,一個工廠里的工人,生活樸實,是人們眼中的老實人。
大概是因為他外表平平家境平平工資平平,以及不善言辭,所以三十歲了才結婚。妻子玉蓮是一個學歷高樣貌好工資高的三高女人,人們都覺得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他內心雖然很自卑覺得配不上對方,但是他并不是想怎樣提高自己或者對對方好。
而是要求妻子必須生孩子,然后以讓她在家帶孩子為由辭去高薪工作,不許妻子穿那些高檔的衣服,不許妻子化妝,說有傷風化。也不許妻子跟別的男人有聯系,最后覺得她跟其他女的在一起聊個天,也會把她帶壞了……
玉蓮以前的確耍過幾個男朋友,都是有事業有頭腦的人,但是最后都因為這或那的原因而分開。讓她覺得那些優秀的男人都靠不住,而且自己也三十了,想找個老實點的男人好好過一輩子。
所以,一開始,當秦武表現出對她的管控,她把這當作是他的自尊心,以為是他對她太在乎了。
而且她也覺得自己小有積蓄,剛生孩子,的確應該對孩子負責,好好照顧他。
她萬萬沒想到在貌似關心在乎的背后,卻是一步步地拔掉她身上的羽毛,將她從一只翱翔天空的小鳥,變成自己的盤中土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