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等等我!”
林念兒氣喘吁吁也跟不上前頭那個人高腿長的薛世子。
“哥哥,你也帶著我們一起唄!”
薛明玉呼哧帶喘奔了過去,卻撲了個空人家薛明睿早就帶著林暖暖一葉扁舟、范湖而下尋芳賞月去了。
“把暖暖還給我!”
薛明玉氣得跳腳,林念兒卻沉靜地盯著泛起漣漪波光粼粼的湖面,深覺自己且得要快些長大,若是自己腳程快些能讓那個薛世子帶走家姐?
林老夫人笑看著幾人鬧騰一轉身卻見林宇澤早就面沉如水,林宇澤本不愿讓林暖暖跟薛明睿去泛舟夜游奈何林老夫人都發了話,他也無法。令他憤憤不平的是薛明睿不過就是做了些堂堂男兒當做之事,怎么就惹得一眾人等對他刮目相看了,想他林宇澤待妻兒又差他哪兒去?不過是個沽名釣譽的小子!
“別氣,明睿是真的不錯!”
李清淺焉能不知林宇澤心中所想,不過她自然是看薛明睿越看越喜歡,試問這世間有誰能似薛明睿一般對還未過門的妻子做到如斯?就算是情深如林宇澤,當年不也是攝于林琨、林宇恒還有薛明珠而讓她受了許多的委屈?
不過自家夫君的面子還是好好維護,畢竟就如暖暖所說,男兒最愛面子,也要嘗夸贊一二。
“想來也是姑爺似岳丈了,若不是夫君你如此,想來明睿也不能做的這般好。”
要不怎么說會說話讓人笑呢,李清淺話音才落,就見林宇澤面露笑容再沒了方才的陰沉樣子。
薛明珠眼眸一轉,拍了拍口是心非應了又后悔的林鵬,活學活用李清淺的話:“想來還是鵬哥你的功勞,看看這兒輩孫輩,哪個不是學的鵬哥你!”一席話說完,林鵬臉上頓時樂開了花朵兒。
后頭的林老夫人看著這一副家和萬事興的景象,心里越發歡喜起來,她這一輩總算是沒有白活,總算是能笑著去見老國公了!
“明玉咱們帶著念兒上這條船吧。”
林煜之見薛明玉和林念兒沮喪地看著那二人遠去,忙忙過來說道。薛明玉這才覺得好受了些,只林念兒卻是背著一雙手,昂著頭任由林煜之攬著他上了另一個小船....
身后種種聲音連綿不絕,林暖暖卻無暇顧及,她此時是暈乎的、亦迷茫的,更有些欣喜若狂...
有什么比心心念念想著一人,那人恰出現在你面前更讓人欣喜?更何況薛明睿也不知怎么就說服了林老夫人和林鵬,居然由著薛明睿帶了自己來了這船。
上一瞬還是歡聚一堂說著故事、吃著月團小餅,下一刻就來到了這碧波浩渺的湖上。林暖暖吸了吸氣,雖鼻息間偶有淡淡的魚腥味伴著氤氳的水汽慢慢升騰開去,暮色四野,林暖暖也看不出什么更水天一色更感受不到那種川澤納污的博大,只是有一人在自己身畔就足夠讓她歡喜。
淡淡的沉水香慢慢地襲來,隨之而來的是一個有力的臂膀由后頭將她攬住,林暖暖閉緊的雙眸上濃密的眼睫輕輕顫動,卻沒有動、也沒作聲。
她就知會如此,卻不排斥;她有準備,卻還是悸動了下。
“暖暖,還有半年,你我就可朝夕相伴。”
男人好聽的低沉嗓音喟嘆時帶起脖頸處的陣陣酥癢,讓人越發的有些不能自持!林暖暖忍耐著、卻不肯挪動一步,為只為此時、此刻令人沉醉的溫情脈脈。
“嗯,”
應了一聲后,二人就又相顧無言。林暖暖緩緩睜開雙眸凝視著天空明月,心里卻兀自“嘭嘭”跳個不停,薛明睿目光如火,即便她不曾回頭,也覺那灼熱能將自己的后背燙到。
“睿哥哥,你且看那一片睡蓮于月光下是不是更顯童趣?跟白日比倒是另一番景象。”
林暖暖有個毛病,總是在慌亂時就會話很多。
“對!”
薛明睿言簡意賅地應了一聲后就拉著林暖暖的手,鑒定剛柔的一如既往的渾厚:“夜深了,天有點涼,我們進去賞月吧。”
“進..進去?”
進去能賞什么月?
因著薛明睿這般毫不掩飾的司馬昭之心,林暖暖騰的一下紅了臉起來,遲疑了片刻,還是跟著薛明睿走了進去。
卻見里頭早就擺了酒菜,還有心地全都用了江鮮、說是千里莼羹也是不差的。邊上還放著茶具、棋盤...看來這是早有準備啊!
“給,暖暖手!”
薛明睿塞給林暖暖一個溫熱的燕窩盞,指著放了軟墊的榻,讓林暖暖坐,自己則是慢條斯理地做到了她的身旁。
身邊的軟墊被他高大的身軀坐過來立時就陷了進去,林暖暖的心也立時塌陷:
其實自己很應該說一句:“你怎么做了過來?”
或是嬌嗔一句:“哎呀,睿哥哥你壞!”吧!
不,她說不出,
嗯,其實也舍不得說....
不知不覺間用完了燕窩盞,接了薛明睿遞過來的濕帕子才要擦拭卻見薛世子卷好了袖子一般正經地接了過來,仔仔細細地給她擦拭起來,從拇指到小指不放過任何一處,那樣鄭重其事仿佛都嫩能擦出個花兒來。
“睿哥哥,好了,好了!不用如此!”
林暖暖絕不肯承認自己這是害羞了,她向來以為自己是個大方之人,卻還是忍不住心頭一熱。只因為薛明睿的動作太過輕柔,神情專注得讓她恍然覺得自己這手簡直就是金枝玉葉本就需要細細呵護。
林暖暖這邊只顧著端詳薛明睿的動作感動著、羞澀著,卻不知薛明睿額上早就滲滿了汗,此時的薛世子目之所及都是林暖暖的青蔥玉手、膚如凝脂的葇夷。
小丫頭是長大了!
此時此刻,向來冷靜自持的薛明睿居然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自豪和要一親芳澤的沖動。
想就做!更何況這可是他早就認定的妻子,是他將要冠之以姓、相伴終生的小暖暖!
“唔...”
一個猝不及防,唇被噙住,接著就是深深地吮吸,淺淺的疼愛。芳香、甜蜜、怡人都足以形容這甜美的滋味,甜甜軟軟、滑滑暖暖都不足以道出十分之一的昳麗,林暖暖也從起初的驚詫逐漸變作乖巧的順從!
從沒人告訴她,原來心心相印的兩個人就這么唇齒相交就能讓人溺斃其中不能自拔。
漸漸的,林暖暖無意識地伸出了丁香舌試圖往前探尋恰被正等著的薛世子截住,二人就這么你來我往的勾纏...
薛明睿的手自有主張地越過了外衫,修長的手指不過是略動了動就碰到了滑膩的肌膚,林暖暖被這突如其來的涼意驚得清醒了幾分,忙忙推開他,理了理外衫,扭頭看向外頭,小聲地說道:“在外頭不行!”
話一說完,林暖暖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在外頭不行,在家里行?
這話果然讓薛明睿的眼眸亮了起來,片刻,待平息了心氣,薛明睿這才將滿臉酡紅似四月桃花、面若海棠的林暖暖輕攬入懷,又老生常談地喟嘆:
“真想立時就將你娶進王府。”
“那也得我想嫁不是。”
林暖暖正拿著他手放在手麗上下比劃,聽聞此言順勢就接了一句。
“小丫頭,你這是不想嫁我?”
薛明睿不干了,捏著林暖暖的鼻頭伏在她耳畔讓她應承:“還不快收回方才之言。”
眼前的薛明睿滿臉寵溺,哪里還有從前冷冽迫人的樣子,更加不復平日里的老成,端得是年輕了幾歲一臉的春風得意樣兒。
“好,好,你別吹呀,我應了你就是。”
林暖暖自幼就不喜人靠近她脖頸處耳畔邊,被薛明睿這么一番逗弄忙忙就討饒起來。
“睿哥哥,你的手指真長又大”
林暖暖撥弄著二人的手指,說起閑話來:“聽說親近之人不能在一處比手大小。”
人都說相愛的男女在一處能說上幾天幾夜的話,有許多還都是廢話,林暖暖從前對此很是嗤之以鼻,如今輪到她自己卻是深以為是更是甘之如飴。
“為何”
說話間薛明睿就已經收回了自己的手,慢慢地撫著她的鬢發。
“老人家說,比手就是‘比壽’不吉利的。”
薛明睿從不信這個,卻也繃緊了臉慢慢地將林暖暖的手攥住,拉著她坐直對視著認真說道:
“暖兒放心,我會好好活著護你一生一世。”
他沒說”生當同衾死亦同穴一生一世一對人“,卻實實在在地用行動庇護著自己,他的話,林暖暖信!
“好,拉鉤!”
伸出白皙的小指勾上薛明睿修長黝黑的手指,一黑一白自此訂下了契約,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相老!
他們要相伴相依、永不分離!
“睿哥哥,你真好!”
好像除了說句“你真好”外就已是詞窮,多余的話都顯得有些蒼白。所以,滿心滿懷都是感動的林暖暖就將一腔激蕩盡數放在了口勿里,
這一口勿飽含著濃情蜜意,這一口勿里充滿了炙熱情愫...
薛明睿忍了又忍,還是將手慢慢地滑進了林暖暖的衣襟,男兒于此道上總是無師自通,不過是須臾,薛世子的手里就握住了沉甸甸的軟玉。
這一握徹底擊垮了薛明睿緊繃著的那個弦,他立時開始呼吸急促,手下的動作更加快了起來。林暖暖無意識地嚶嗡了一聲,更是讓薛明睿熱血沸騰了起來。
林暖暖骨子里不是個才十四歲的小娘子,薛明睿也是個早及弱冠的男兒,若不是因著他與眾不同的性子和對林暖暖的執念,這會兒只怕房里通房就已經放了好幾個了。二人孤男寡女待在船上,其實來時未嘗沒想過會發生點兒什么、
所以,當薛明睿的手,往下探、一直往下探時,林暖暖不過是略躲了躲就順從了他。信任和背叛不過是兩字之差,人心也是最不能測,換做從前林暖暖,自是毫不猶豫就會推開薛明睿,畢竟從前世到今生她林暖暖最不缺的就是警醒。
可是這會兒,她還想再等等!
因為——
不僅是薛明睿喜歡,她也很喜歡這種契合的滋味。
就在她以為薛明睿還要再做些更加羞澀之事時,她只覺身上陡然一松,卻見薛明睿已然坐了起來,正溫柔給她將外衫理好,又將她鬢發解開,利落地梳了個發髻,直惹得林暖暖驚嘆:
“睿哥哥你怎么如此好手藝?”
旋即又想起小時候薛明睿總會背著她回院子,給她解開辮子又會給她梳理。也許就是從那時候練就的?
“自然是為一個小丫頭練就出來的手藝。”
薛明睿的聲音還殘存著情谷欠的味道,讓人聽著未免心旌搖曳。林暖暖自是不敢問他為何停下來,只低著頭裝出一副乖覺樣子來,事實上若是方才薛明睿對她做些什么,若是要越過她的底線,她也會掙扎再掙扎,說不得就會失了理智,遂了他的心愿。
畢竟,女人總是感性,面對情愛總會迷失自我,縱使再聰慧再冷靜自持也會沒了分寸。
“傻丫頭,在想什么?嗯?”
薛明睿見林暖暖低頭不語,卻也知這丫頭年歲雖小,等閑也不是那等羞澀害怕的,他板過林暖暖的肩膀,將她輕輕靠在自己的肩上,將下頜在其頭頂慢慢摩挲著沉沉低語道:
“你雖小,我卻篤定你不懼我方才那樣。”
林暖暖頭埋得更低,就聽薛明睿在她頭頂又說:“暖兒,對不住,你這般信賴我,可我卻做得不好!方才險些就在這船上輕薄了你,辜負了你對我的信任。”
若不是信任自己,小心謹慎如林暖暖又怎會在這滔滔江水之上任由自己那般模樣?薛明睿的心里溢滿了柔情和對林暖暖的心疼,這個傻丫頭看著聰慧卻總是良善過頭,看來日后自己且得要好好護著。
“嗯,下次可不許了!”
林暖暖忍著羞澀,故作厚臉皮的說道。說話見薛明睿面色酡紅又低低呢喃:“左不過還有數月,我們就會再在一處了。”
真是個不矯情讓人喜歡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小丫頭!
薛明睿只覺得傾己所有捧在林暖暖的面前也不及這小丫頭所擁有的一分一毫的美好,這世間怎會有如此一人,一言一行都跟自己是這般的契合,這般的讓自己輕易就沒了理智,更是在她面前屢屢丟盔棄甲、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