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葵還是不放心,直嚷著要找冒大夫過來看看。
“好了秋葵,我沒事兒,你跟我說說那邊怎樣了?”林暖暖指了指書樓的方向說道。
“嗯,看書樓的劉大伯才放了那位進去。”秋葵看了一眼蘇音音,這才說道。
“什么意思?”蘇音音聞言再也顧不得跟秋葵慪氣,忙從冬兒的后面過來急急地問道。
“也就是說梅小娘子去書樓,一直就在我們小姐的猜測之中,只不過你們都搞錯了,那個人不是世……”
“秋葵!”
秋葵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被陸雨沫給打斷了。
陸雨沫看了一眼林暖暖,又繼續說道:“我還說秋葵一向跟你家主子形影不離的,怎么這么久都沒有看到你呢!”
秋葵眼看著陸雨沫邊說邊還沖著她做了一個鬼臉,忙心領神會地笑了笑,又幾不可見地對她點了點頭。
秋葵止住了方才的話,只是隨意地說道:“哎呀,那邊真是一出好戲,可惜只有蔣嬤嬤能夠看到了。”
“好了,我渴了!秋葵你吩咐一下,給我們三個都送上一份熱熱的牛乳茶,在坐一會兒我去庖廚,今兒個秋濃獨自做白切雞,我要去看看。”
林暖暖故作沒有看到蘇音音欲言又止,抓耳撓腮地樣子。左手托著腮,右手懶懶地點著桌子,一下一下的敲著。
“暖暖,我們一起去看看吧。”蘇音音心里很急切,再也顧不得旁的又勸道。
“雨沫你喜歡在牛乳茶里加什么?”林暖暖仿佛沒有聽到蘇音音說話,只是隨意地問了句陸雨沫。
“我不喜歡加,就這么喝也很不錯。”陸雨沫也裝作不知地閑聊著。
“嗯,也對。不過我記得音音是喜歡加點兒蜜的。”
林暖暖說著又看了眼蘇音音:”音音,你怎么還站在那兒?快些過來坐啊!”
蘇音音疑惑地看著林暖暖,在冬兒的催促下,這才不情不愿的坐了下來。
和煦的春光下,林暖暖瞇著眼睛,捧著燙燙的熱茶只覺得空落落的心終于沉淀了下來,她不是神算子,不過是憑著直覺,覺得蘇音音來得蹊蹺。
后面又從陸雨沫的嘴里得知蘇府的人早就知道林府來了客人,且這個客人還被誤認為是薛明睿,她這才心生疑惑,后來隨口引著徐思遠去了書樓。
因著徐思遠來林府之前,曾經去過澤清書院,林暖暖就想著試探一番,果然,這么拙劣的手段,林暖暖根本就沒費什么勁兒的一試就試出了問題。
蘇梅梅有問題,林暖暖想過,可是她沒想到蘇音音這次,也沒有坐得住。
蔣嬤嬤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蘇小娘子和陸小娘子正端坐著和自家的小姐在說著話的情形。
她松了一口氣,忙笑著給幾人行了禮,這才說道:“老夫人讓我去請徐公子說是要說說話,小姐你還是不要下廚了,有什么事兒,吩咐廚下就好了,奴婢看那個秋濃,現在就很不錯嘛!”
林暖暖也笑著點了點頭:“是老祖宗疼我呢,那我今兒就偷個懶,反正單子也交給廚下了。”
“好,那老奴就下去了,小姐您好好歇著,今兒個您也夠累的,“蔣嬤嬤說著就朝蘇音音的方向看了看,惹得蘇音音慌忙低下了頭。
林暖暖剛剛像往常那樣想給蘇音音打個圓場,畢竟蔣嬤嬤一直就不怎么待見蘇音音。
“暖暖,快些喝吧,一會兒溫了,你家秋葵又要讓你不要用了。”
陸雨沫知道林暖暖要干什么,忙一把抓住林暖暖的手,對她撅了撅嘴巴。
蘇音音眼神黯淡地看了眼林暖暖,陸雨沫兩人,待到蔣嬤嬤走了,這才說道:“我如今是不是墻倒眾人推了?”
林暖暖默了默,還是緩緩地搖了搖頭。
看著陸雨沫不解的眼神,林暖暖對她也搖了搖頭。
雖然不會像從前那般全心全意地對蘇音音,但是林暖暖還是不想讓蘇音音難堪,就算是以后不來往,那也好聚好散吧。
蘇音音可不知道林暖暖這是給她留著面子呢,她就知道林暖暖定會原諒她,畢竟比起那次在望江樓的時候,這次的事兒,可說是小很了。
她一見林暖暖搖頭,忙喜笑顏開的走到林暖暖面前,一把摟住林暖暖嬌聲道:“暖暖,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陸雨沫有些氣憤地將茶盞往桌子上一磕,意味深長嘆息著:“我怎么覺得有人像是少說了一句話呢。”
蘇音音眼睛閃了閃,只是動了動唇角,就又坐了回去,拿了杯牛乳,兀自輕輕地啜飲起來。
林暖暖嘆了口氣,也不再說話,蔣嬤嬤的話就是林老夫人的意思,看樣子林老夫人是讓她等到用午膳的時候再露面了。
想不到自己精心造的鑿楹納書閣,如今居然要承受這些齷齪!
鑿楹納書閣出自《晏子.春秋.雜下》取藏書以傳久遠之意,林暖暖就是想著將自己頭腦里面有限的那些上下幾千年的文化,趁著自己還記得之時,都謄抄下來,以便將來林宇澤回來的時候能用得上。
至于林宇澤是不是就不能回來,林暖暖根本就沒有想過。
書閣不讓人隨意進出,并不是林暖暖固守自封,不想讓人看,只是她不知道有的書能不鞥公之于眾。另一個就是,等林宇澤回來再決定,也好讓林宇澤做個人情不是。
就在林暖暖的心思飄蕩于鑿楹納書閣之時,蘇梅梅主仆終于好說歹說地讓她們面前這個耳背的鄭老頭同意自己入書樓。
蘇梅梅暗暗松了一口氣,抹了抹額上的汗滴,她悄悄地看了一眼,各處都散著書香和檀木香味的書樓,笑著說道:“這位老伯,怎么就給我這一扇門的鑰匙呢,樓上的我能進么?”
這個書樓共有四層,蘇梅梅想著定是越高書越珍貴,那人那樣的愛書之人,怎么也應該至了上面去吧。
想起這個蘇梅梅不由就是一陣臉紅。開始她還以為此人定是一介武夫,卻哪里知道,居然是個看上去頗斯文的俊秀兒郎,簡直比江南一眾才子還要清朗許多。
“老伯?”蘇梅梅眼看著看樓的鄭伯眼皮子耷拉著一副昏昏欲睡地樣子,忙大聲地喊道“我要去樓上。”
鄭老伯仿佛睡著了一般,他被蘇梅梅的尖聲一喚,忙抬了抬眼皮子,又耷拉下來,慢吞吞地說道:“我知道啊,我們家書樓的規矩,來人只能在一樓,若是二三樓,那就只能到小姐處拿鑰匙了!”
蘇梅梅先是生氣,復又想起了什么,頗驚喜地叫道:“那世子是不是也在這里面?”
鄭老伯這回沒有讓蘇梅梅久等,他慢條斯理地接口道:“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