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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七章 功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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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涂英之前心急于攻入皇宮,進了重玄門后,令人將玄武門攻破,導致驍騎軍入宮時十分順暢。㈧㈠%ㄟ8⒈

  他又急于要搜拿皇帝,逼其寫下詔旨,帶了六千人馬入宮,宮門之前守護的侍衛不過五六千罷了,又如何是大軍之敵?

  容涂英臉色急劇變幻,此時情形的陡變,令他一時之間如寒冬臘月墜入冰窖之中。

  在他即將成事之時,這樣的情況簡直如同一巴掌打到了他的臉上,頓時將他打得渾身直抖。

  前一刻他還在春風得意,后一刻便如遭雷擊。

  不知為何,容涂英的心里這一刻竟然想起了凌晨之時,郭播曾說過的話:

  “法自天上而來,鏡字一旁乃金,鏡同今。”

  他今日會死于刀劍之下,不得逃脫。

  莫非這世間算命一說,確實如此準確,令不得人不信了?

  “大人!”

  張巡也圍了上來,臉色大變。

  他好美色,容涂英以容府撰養的美人兒籠絡他,使他無法抗拒。

  可是此時出了這樣的大變,他隨容涂英謀反,秦王必不會容他的。

  張巡一時嚇得面色鐵青,迭聲的問:“如今該怎么辦?”

  容涂英強行冷靜下來:

  “莫慌,皇帝尚在我手中。”

  城門哪怕是被燕追破了兩個方向,可依舊還有兩處掌在他的手中。

  此時他即刻出城,趕往西京方向,只要逃到凌憲地盤,必會比此時安全多了。

  他說了這話,嘉安帝不由大笑:

  “你拿我無用,我早立我三郎為儲君,如你所說,我年歲已長,又有病在身,我哪怕沒了,我追兒便登基為皇。”

  嘉安帝大聲的笑,容涂英到了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皇帝眼中露出譏諷之色,看他氣急敗壞的模樣:

  “倒是你容家,膽敢造反,此乃誅九族的大罪!”

  “帶走!”

  容涂英大聲喝斥。

  張巡并沒有動。

  若是他事必成時,張巡自然聽他指揮,如他身邊一條狗,可事到如今,皇帝的話說得有道理,誰有兵權,誰就掌控形式。

  現在皇帝病弱,又早下了詔書,帶在身邊用處不大。

  秦王心狠手辣,還有皇位為引,哪怕皇帝就是在容涂英身邊,也未必會投鼠忌器的。

  “大人,此時事態緊急,帶了皇帝,只是拖延您出城度罷了。”

  張巡皺了眉進言,容涂英卻陰陰剜了他一眼:

  “我要將皇帝做為,獻凌憲的禮物。”

  他如今逃往西京,還有什么?

  要想東山再起,必得有所依恃才是。

  可是容家百年積攢盡數落入旁人之手,他起事失敗。

  燕追此時既然回了洛陽,便證明容家財物怕是早落入他的手中。皇帝此人陰險狡詐,竟然壯士斷腕,寧愿割舍幽州做為誘餌,使他與凌憲都上當了!

  此時只盼他向契丹所借的一萬兵馬已快至河南府,否則此事怕是再無轉圜之余地了。

  張巡聽他如此一說,應了一聲,忙招呼了侍衛,架起嘉安帝便走。

  此時玄武門既落入燕追之手,自然不能再往北面前行。

  宮中建在洛陽上半城,南面宮門處面臨洛水,容涂英性情謹慎,也早早備過了退路,洛水之下備了船只,他只要從南門而出,下了橋墩,到時坐船自然是能逃離上半城的。

  一旦出了上半城,到時趕往南城門,到時天高海闊,燕追要想捉他也難了。

  高輔陽沒想到經歷了這樣一番變故,頓時人都慌了。

  “大人……”

  他剛剛站在容涂英一方,此時得知秦王攻入洛陽,駭得渾身直抖:“這,這……”

  可是容涂英哪里還有功夫與他閑話許多。

  張巡看了杜玄臻等人一眼,皺了皺眉問:

  “大人,他們怎么辦?”

  容涂英大步出來,燕追已經趕往玄武門,由玄武門進內閣,最多不過兩刻鐘,他要想逃出這洛陽皇宮,是一刻都不能耽擱。

  他比了個殺人的姿勢,“你派人先行前往上陽宮下方打探,那里我備下了船只。”

  說完這話,他轉頭看了嘉安帝一眼,嘉安帝被人制住,這位帝王此時看來說不出的狼狽。

  容涂英心中無名火直冒,若不是因為嘉安帝如此精于算計之故,他又何嘗會落得這樣的結果?

  到了這個時刻,容涂英自然也醒悟過來,怕是從禪定寺修建之初,嘉安帝與秦王便在聯手陷害自己了。

  當日他拿禪定寺召集的民眾當誘餌,嘉安帝及燕追則將計就計,借此時機調集了大批人手。

  并不是他不聰明,沒有事先想到這一點,只是容涂英沒有想到嘉安帝會這么狠,幽州說不要便不要了。

  燕追當日打下幽州時,費盡心思,哪知丟得卻如此爽快。

  倒是如今正在定州的凌憲,還如臨大敵,守在定州之中,對燕追嚴防謹守,制謀定策,哪知燕追會扔下幽州,早早的就跑出來了。

  “興許,當日太后薨后,秦王回洛陽之時,怕是就再沒回過幽州了。”

  容涂英大步向前,一面問著嘉安帝的話:

  “皇上,臣可是猜對了?”

  嘉安帝被兩個侍衛架住,聽了這話,又咳了幾聲,便再也止不住了。

  “臣總以為,臣已經是十分心狠了。”

  可是相較之下,嘉安帝又更甚幾分。

  太后之死,容涂英還以為嘉安帝多少會心中有些難受,無力打理諸事俗務,哪知他會借此事埋伏。

  幾人大步出了宣徽殿,那頭前去打探的侍衛匆忙回來:

  “大人,南門,南門之外,已經有人把守。”

  上陽宮下的河水岸邊,一群驍騎正在拖著水中停靠的船只,顯然容涂英之前的盤算自然落空了。

  容涂英沒想到自己留的這一手后著會遭人現,他臉色大變,正要說話,不遠處一陣陣腳步聲卻響了起來,似是有大批人馬趕過來了。

  “大人!”

  侍從倉皇不安的喊,“如今怎么辦?”

  前有狼,后有虎。

  往南面逃是不行了,往后退亦是有追兵在趕。

  進退兩難,這會兒的容涂英已經顧不得自己逃出之后要往哪個方向,要向凌憲獻什么禮物,他唯有先讓張巡令人護著自己從東面望仙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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