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萱無動于衷,林雅萱母女兩個卻是眼熱了起來,劉夫人也湊過來看,說笑著替林雅萱謝過林若萱,又贊了林若萱半晌。∽↗,
林若萱又些詫異于他們母女的言語,卻也不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拂了他們母女的面子,只是笑著點頭道:“應該的。”
林若萱這才看見了坐在林芷萱身旁乖巧的大姐兒,只見那小丫頭穿了一身云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的錦衣,梳了個雙丫髻,只戴了一藍一粉兩只絹花,十分的乖巧伶俐,也是笑著問是誰,林芷萱道:“這是大姐兒,二哥哥的閨女。”
林若萱想來也是第一次見,又見那丫頭只跟著林芷萱,也是笑著賞了些金銀錁子和一匹顏色青嫩的緞子做見面禮,忍不住感嘆道:“這丫頭也是個有福氣的。”有福氣能跟著林芷萱,能跟著她三妹妹。
林芷萱卻是不解其意,中午吃了午飯,外面他們爺們的酒還沒有喝完,徐姨娘在王夫人和劉夫人面前耀武揚威了好半天,王夫人煩了,林若萱也不想晌午與她娘在一起,聽她說那些狂妄無禮的話,林芷萱便笑著拉著她往自己屋里暫且歇歇了。
回了杏林居,林芷萱原本想讓秋菊領著大姐兒去玩,大姐兒卻不去,只要跟著林芷萱。
無法,林芷萱和林若萱便也就留下了她,林芷萱在旁邊哄著大姐兒睡了午覺,才讓秋菊她們都去外面伺候,只問林若萱:“姐夫待你好不好。梁家的太太老太太對你好不好?”
林若萱見林芷萱這么問,也是一下子羞紅臉:“妹妹瞎問什么呢?這也是你這樣閨閣小姐能問的。”
看她嬌羞的樣子,嘴角卻是禁不住的笑。那笑是打心眼里溢出來的甜蜜,林芷萱看她的樣子,再看看她今日這一身衣裳頭面,還有梁靖知為她寫的帖子,也該知道,梁家的太太奶奶尤其是梁靖知待她是十分好的。
林芷萱笑著道:“這衣裳頭面都是老太太賞的?”
林若萱眼角溢著笑:“恩,老太太對我極好。只是我十分忐忑,也不知道老太太是為什么對我這樣好。”
林芷萱笑著道:“這有什么不好想的,你是他最疼愛的孫子的媳婦。老太太自然連帶著寵愛你,你又如此溫順乖巧,想來是十分的合了老太太的心意,她瞧著你有不會欺負人。只是個任人欺負的性子。自然要事事處處護著你,不讓你被人欺負了去。說到底,姐姐才是個有福的命。”
林若萱聞言也是甜膩地笑著,再說不出話來。
林芷萱卻是想到了什么,認真道:“姐姐在梁家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只是有一點,姐姐也需記住了,老太太寵你。是因為你柔善嫻雅,又不攻于心計。所以事事處處她不用你打算,便去替你打算。
而如果你太著急去求些什么,反倒會適得其反,就說今日步師傅這柬帖的事吧,我就覺著姐姐太著急了,你猜嫁過去三天,不過是回門,你就只想著借梁家的勢幫母家了,自然我不是說這樣不好不應該,可是姐姐也總該知道他們選咱們家的原因之一是因為爹在濟州府,不在杭州。
姐姐還是先做好自己的是,孝敬公婆,體貼丈夫,好生熟悉梁家的下人,與嫂嫂也相處熟了,再做這些打算,切不可急功近利啊。”
林若萱聽林芷萱這么一說,也是詫異,繼而卻是猶豫:“我也是想著妹妹幫了我這么些,我能有今天多虧了妹妹,我自然應該盡心盡力地幫妹妹的。”
林芷萱笑著道:“姐姐這是說的哪里的話,你應該盡心盡力的是先去服侍好老太太和梁家二爺,我的事還不急,你先在梁家站穩了腳,有了余力再去籌謀這些事也不遲。”
林若萱聽林芷萱這樣一說,也只得應著點頭。
梁靖知和林嘉宏等人相談甚歡,梁靖知喝得微醺,過來與林若萱又一同拜別了王夫人,回了梁府。
林若萱回完了門兒,這事兒才算終于了了,陳氏又帶著家里的人上上下下忙活了幾天,終于是把家里這次捯飭出來的東西都規整好了,來王夫人面前交了賬簿,細細回了,王夫人聽著心里滿意,終于將林家的鑰匙和對牌都給了陳氏。
劉夫人母女兩個這幾日卻一直在愁著拜步師傅為師的事,可是林雅萱的刺繡功夫著實不行,雖然想著有了那拜帖,那步師傅十有會應,可是畢竟這步師傅是織造局里頭一個的針線師父,若是上來傲氣了,看著不好就是不收那也沒法子,林雅萱便想起了蒙氏。
蒙氏雖則不通文墨,可是刺繡上的功夫極好,好在蒙氏與林嘉志還在林府里不曾回去,夜里林雅萱便與劉夫人一同備了些香片、燕窩去看二人,委婉地將讓蒙氏替林雅萱繡一方帕子的事與蒙氏說了。
蒙氏見婆婆和小姑子又來求自己,又帶了東西來,也是面皮薄,又想著畢竟是一家人,就要點頭應了,林姝萱聽了卻是道:“弟妹這才小產,身子還沒補回來,怎能就如此操勞,這做針線又耗時,又傷眼的,你才小產正是眼神不好的時候,想來也做不到什么好處去,這樣的事情母親還是找別人吧。”
沒曾想林姝萱竟然這樣與自己說話,劉夫人也是生氣,指著林姝萱罵道:“你個小蹄子,成了親就敢如此跟我說話,不知尊卑貴賤的下賤東西,當初是誰把你養了這么大的!也是個沒心肝的東西……”
眼見著就要吵起來,林嘉志急忙上來,一面跟劉夫人賠了禮:“母親別生氣,玉秀雖然身上還不太好,但是一塊帕子也還是能繡了的,只是可能做得慢些,要多些時日。”
又勸林姝萱少說兩句。
劉夫人見林嘉志這樣說,才松了口,卻還是被林姝萱氣得不輕。
見劉夫人走了,林姝萱才對林嘉志恨鐵不成鋼地道:“你怎么就這么任她欺負?”
又對蒙氏道:“胡亂繡繡就罷了,別累著自己,再為這些不值當的人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