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姑姑聞言這眼淚又差點兒控制不住,深吸一口氣道,“嫂子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好歹我現在也是縣級干部了。
小說щww.suimeng.lā誰敢欺負我!”
真是她回來不想哭的,可是一見到大哥、大嫂,想起在漁場發生的事情,這眼淚就止不住,才情緒失控的。
在漁場的時候初見時,滿腦子想的都是保住他的命,安排好后路,一切如她所愿。
忙著工作投入織魚網的大軍,根本就沒有時間來沉淀下來細細想想,捋捋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哭完了,這日子該怎么過,還怎么過。偶爾的交集,兩人又是兩條平行線。
感情,自己早已過了沖動的年紀,年輕的時候不是沒有恨過他。
憑什么女人可以守得住寡,王寶釧都能等薛平貴十八年。男人就不能,更何況沒有見到她的尸體,僅憑他人說的就相信她沒了,令娶她人。
他們之間又不是封建包辦婚姻,是自由戀愛的,世事難料最終陰差陽錯的卻走到了這一步。
能不恨嗎?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心態終究是平和了下來。能不平和嗎?剛解放,在一切生存面前,感情那就是個屁!飽暖才思呃……感情的。
等生活穩定下來,帶著兒子再嫁,都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她不需要男人養。她不想委屈孩子,更不想委屈自己。所有的感情都被消耗殆盡了,就這么度過了十幾年。
再相遇只是偶然,不會成為必然,她可沒忘了人家寧可身陷囹圄也沒有跟他的愛人一刀兩斷。
是女人心里都酸,五味雜陳,可惜這深情不是她,可話又說回來,如果他為了自己的前程當真跟人家一刀兩斷,就不是心里曾經愛慕過的人。
唉!女人就是這么矛盾。
丁姑姑端起洗好的碗,轉身,將眼中的淚意給逼了回去,將碗放到屋里,調整好情緒后看著丁媽道,“嫂子,放心有委屈我一定會說。”
“好!我和你哥永遠都不怕你們麻煩我們。”丁媽笑容溫暖地看著她道。
“我先回屋了,給杏兒寫封信。”丁姑姑笑著說道。
“給杏兒寫什么信?”丁媽詫異地看著她道。
“島上醫療條件差,我把杏兒給咱寄的藥全留在島上了,所以得讓杏兒在寄點兒。”丁姑姑笑著說道。
“那去吧!”丁媽揮手道。
丁姑姑回了房間,寫了封信給杏兒,除了恭喜她有喜獲麟兒,問候大家,就是將應鐵柱的話‘轉述’給她。
丁姑姑情緒平靜下來,又投入緊張的工作中。
而在漁場的應太行生活可是精彩紛呈,每天氣的薛建彪跳腳是自己快樂的源泉。
即便書被薛建彪給收走了,應太行還是能背誦全文。
拿出當初留蘇學習的狠勁兒,在薛建彪出海那二十多天里,這么大的年紀愣是給他背了下來。
而楚場長因為履行丁副主任走之前的囑托,增加了對應太行他們的海鮮供應,漁場嘛!就不缺的就是魚。
應太行打掃廁所時,叫住了從廁所出來的楚場長。
“楚場長能找你談談嗎?”應太行手里杵著大掃把道。
楚場長停下腳步道,“走,我們去那邊說話。”在廁所旁邊,這味道可不好。
兩人走到了僻靜處開闊地,這里可以放心的談話。
“楚場長,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應太行深邃的雙眸看著他道,“是不是丁明……”急剎車改口道,“丁副主任是不是對你說了什么?”
楚場長看著他點頭道,“丁副主任說你們是朋友,讓我在自己能力的范圍內多照顧你一些。別的幫不上忙,咱這里是漁場,在海鮮上絕對沒問題,這個你不用擔心,你們一起吃。”
應太行緊繃著下顎,可老弟你做的太明顯,以前可沒這么好伙食,突然這樣,傻子都覺的他動機不純。
食指扣扣眉心道,“那個,楚場長變化太大會引起側目的。”
“呵呵……”楚場長嘿嘿一笑道,“理由很簡單啊!感謝薛組長前些日子的大力支持。軍民魚水一家親。”
應太行聞言嘴角翹了翹,隨機沉下臉來道,“那也不能長時間的感謝吧!這理由會說不過去的,楚場長還是順勢減少吧!”
“你這樣我可沒辦法像丁副主任交代的。”楚場長為難地說道。
“這個我來說,她不會怪你的。”應太行聲音低沉道,“我更怕連累你……你們,現在的待遇已經很好了。”
楚場長聞言不自覺的笑了,“好,聽你的,不過你可得在丁副主任面前給我扛下來,不是俺們不照顧你,是你自己要求的。”
應太行聞言笑著點點頭道,“放心吧!”
“其實你擔心是多余的,這一次丁副主任辦事辦的漂亮,可以說不僅是讓新的領導班子迅速的在縣里打開局面,還讓丁副主任在領導班子里站穩了腳跟,風頭正盛的時候,誰敢觸霉頭。”楚場長輕松地說道,看他的一眼神,你太多心了。
應太行微微一笑,搖搖頭道,“你說的都沒錯,公事上無懈可擊,可要是讓人家從私生活上攻擊,對女人家的聲譽可不好。”
“你說的也是,雖然丁副主任沒有愛人,可這風月之事向來是人們口中的談資。”楚場長點點頭道。
沒影的事情都能捕風捉影,演繹不知道多少個橋段,別說我這個大證人放在這里了。
應太行感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結結巴巴地問道,“她……她……沒有愛人?”
“說到這個,我們丁副主任是烈士遺孀,在家庭出身上那真是又紅又專的。”楚場長看著他笑道。
應太行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烈士?”
“對啊!據說犧牲在解放前,真是可惜,沒能看到我們的祖國誕生,五星紅旗升起。”楚場長略顯遺憾地說道。
“沒有再婚嗎?”應太行緊張地問道。
“據說和她犧牲的愛人感情太深,所以就沒再找。”楚場長頗有些欽佩地說道。
應太行聞言瞳孔微縮,握著嬰兒手臂出的掃帚柄,指節泛白,低垂著眼睛問道,“她的犧牲的愛人是?”略薄的嘴唇不自覺的抖動著。
“說起來跟你一個姓,叫應鐵柱。”楚場長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