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循著來時刻意留下的氣息與波動,很快在沒有方向的白色空間中找到了出路。與來時一樣,鉆出屏障時沒有任何阻攔,直接來到了剛剛打斗過的“叢林”之上,只不過現在看來是一小塊綠地,并非什么廣袤密林了。
“這里巫氣濃郁,想來還有巫靈脈留下,游虛,你要不要四處逛逛,看看有沒有可以取走的靈脈?”子璇想到流光助它恢復也不容易,要是有足夠多的巫靈脈輔助,說不定又能讓恢復的速度加快一些。
游虛聽后頗有興致,看了看她手腕上閃閃發光引人注目的流光,問道:“那我帶著它一起去?我與它一同聯手,就不用你和若沖靈君幫忙抽取啦。”
子璇點點頭,揮手將流光送到它身邊道:“那你們快去快回,我與靈君在這里修整三日,三日后在這里匯合。”她目送著一樹一靈在空中蹦蹦跶跶地離去后,子若沖已經祭出本命陣旗布好了聚靈大陣。
大陣中設有空間陣法,她與子若沖明明在同一平面,卻不在同一個空間中,互相不會干擾到對方打坐引氣。強大的聚靈陣法使得陣中巫氣幾近于無,靈氣濃郁得與外界靈山寶地有一比。
與“七神”打斗消耗不算太大,但收取仿乾坤瓶又費去幾成靈力,子璇一入陣中就沉下心神,開始運轉《元始真經》讓靈氣入體。這一運轉她便發現,丹田中的陰瓶如饑似渴般煉化起靈氣中微弱的巫氣,身上的黑亮光芒顯得更加內斂。
子璇一邊小心翼翼地煉化靈氣,一邊觀察著陰瓶的變化,正在此時,腦海中忽然響起子若沖的傳音。
“乾坤瓶在吸收巫氣,不如我將陣法暫時散去,由它們吸收外界的氣息如何?”
子璇想了想便道了聲好。這只仿乾坤瓶既然有足夠的靈智跟他們走,就有足夠的靈智與他們交流。只不過在那片虛無空間中待了太久,應當是失去了一部分實力。要是吸收了足夠的巫氣,不說恢復如初,回到能夠交流的狀態也是好事。
本命陣旗喚之即回,陣法隔絕出來的小小空間立刻融入回到本來的空間中,巫氣頓時彌漫入內,與濃郁的靈氣聚集起來進入兩人體內。子璇沒有睜開眼,接著感應陰瓶的動靜,模模糊糊感覺到一陣喜意從它身上傳來,緊接著又沒有了反應。
陰瓶不斷吸收著巫氣入體,就像是從絕靈地里出來的修士,或是剛剛經歷了無數年黑暗,初見天日忍不住沐浴在陽光下的嫩芽。它渾身散發出潤澤光輝,光滑瑩潤得似能滴出水來,巫氣的滋養不僅讓它外表有所變化,還讓它靈性倍增。
在虛無空間中感覺到的壓迫早已消失不見,隨著它氣息越沉厚,威壓反而越小,就像是刻意收斂了氣息的好心高階修士,以免傷及到近處的低階生靈。
子璇弄不清巫族的地階中品巫寶算是如今的什么品階,只憑感覺猜測,倒有些像是七階道器。一來剛剛的壓迫感遠超她能夠使用的六階靈寶,二來連牽動都如此費勁,需要她與子若沖聯手,那么使用起來肯定更為吃力。
以她的神識,六階超品的靈寶都能輕易操縱,所以這兩只小瓶的品階,多半與七階上品或超品的道器持平。
“不錯,我與你們道修的七階超品靈寶差不多,只不過我是按照巫族的方式所煉制,需要身具巫族血脈的人才可完全激發出威力。”
子璇腦海中忽然響起一道陌生聲音,輕輕脆脆的,沒有性別與年齡之分,與世間所有器物、靈植生出靈智后產生的聲音一樣。“你醒了?那個......能不能從我丹田里出去?”
陰瓶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抱歉,剛剛實在是沒辦法。太初巫木與那洞天之靈身上又無可居之處,只能強行鉆入你們丹田。再稍等一陣,我就有力氣離開了。”
“好吧......”子璇頗為無力地應了一聲,轉而問起有關此處的信息來。“你是何時被煉制出來的?這里曾是太初世界的殘片對么?后來怎么又被修士禁錮了呢?”
陰瓶沉吟片刻,像是在翻找久遠的記憶,過了好一陣子才有些不確定地道:“我被煉制出來距今,應當有個......百萬來年了吧?煉制我的主人是這方秘境中的巫者,這里并非被修士禁錮,而是進來后不愿離去的修士與巫者聯手封閉的。”
子璇微訝道:“原是這樣?難怪外面的陣法有修士的痕跡,又有巫者的奇異術法。看來是你們自己不愿出世,便隱匿起來了?”
“不錯。生長在此地的巫者們一代代懷念著太初世界,我也總是聽主人提起,其實主人自己亦不曾見過太初世界的模樣。”陰瓶有些不理解人族的思維,也就談不上有何感慨,只一邊與子璇說著自己記得的事,一邊吸收著巫氣。
“生活在懷巫秘境,就是這里的人族,無論巫者還是道修都對太初世界向往不已。我的主人與一名姓姬的女修來往甚密,還打算與之結為道侶,竭盡畢生精力將此地打造為第二太初世界,可還未來得及舉辦大典,那女修就無故離去了。”
“其實我本就是主人煉來獻給她的,比起陽瓶,曾經的我需要并不那么多巫氣激發,以便身為道修的女主人使用。不過后來我與陽瓶常年相處,受它影響太久,又因陣法被時間磨損,如今又得大量巫氣才可以啟動了。”
子璇低低應了一聲,心中還想著姓姬的女修,猜測她會不會是五行世家的姬家人。正這么想著,與她元嬰太過靠近的陰瓶就已感覺到她的疑惑,直接應了一句。
“好像是麒麟一族的姬家人沒錯,她身上土靈極為精純,主人一開始就是因她實力很強,才愿意與她多說一些有關太初世界的記載的。”
子璇聽后嘆了口氣,道:“看來百萬年前,姬家就已經開始有所準備了。這么說來大浩劫原來也非天外魔族一手導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