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飛絮真心誠意希望她平安歸來,任務不任務的,反正閣中也不會太計較,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事。相處幾月,兩人之間的關系倒不止利益交換那般簡單了。
何淼淼謝過她關心,此時已對秘境之行有了很大成算。摘星閣有最關鍵的殘缺地圖,而她只要領到手,就能拼成完整地圖,無論傳送到哪里都可以避免涉身險地。
祁丹師也跟著關切了幾句,見她頗有信心,心中擔憂也漸漸消去。三人在隔間暢飲至深夜,才出了酒肆朝摘星廣場行去。
“咦?莫非丹露派的人還沒走?怎么圍了這么多人?”柳飛絮說完匆匆上前幾步,擠開人群朝后面二人揮手:“何丹師、祁丹師!快過來!”
二人匆匆上前,擠出廣場邊緣來到摘星閣門口時,看到的還是一片烏泱泱的人頭。身邊的議論聲不斷,何淼淼豎著耳朵仔細一聽,才斷斷續續得知了事情始末。
原是剛剛前來鬧事的丹露派修士,現在正靜坐在塔中幾大傳送陣旁,不讓前來求問的顧客上前,也不與接引修士說話。
他們提出直接與信堂主事人對話,要摘星閣給他們門派一個說法。可信堂主事乃化神真君,這等小事根本懶得搭理,而元嬰管事出面時,他們又大吵大鬧不肯接受。
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又是有煉虛真君鎮守的城池中,摘星閣哪怕心頭積攢了滔天怒火,也無法對這些無賴般的弟子下手。
“您聽沒聽說,丹露派本打算遷派,去一個小地方慢慢修養,結果走到半路就被摘星閣暗堂的人殺了大半,只剩下這些殘兵敗將了。”
何淼淼擠在門口進不去,側后方有人竊竊私語,淹沒在本就嘈雜的議論聲中并不算引人注目。
“暗堂......”何淼淼還是頭一回正大光明地聽人說起這兩個字,在摘星閣這些日子里,暗堂就像人人都心知肚明,人人都要避免去提及的存在。
不過無論在不在摘星閣做事,聽過這名頭的人都知曉,暗堂修士如影如霧,實力超強非凡,一旦出動,便絕不會留下活口。
何淼淼再聽時,那男修已在女修的低斥下閉了嘴,周圍似乎也被暗堂二字鎮住,一時間竟安靜了許多。
柳飛絮、祁丹師早就在人群中沖散,周圍元嬰期不少,何淼淼不敢以神識去掃,雙眼四處找了一圈無果,只好硬著頭皮往大殿深處擠。
她是不信摘星閣會出動暗堂對付丹露派的,這些小魚小蝦隨便幾個元嬰管事都能解決,殺雞焉用牛刀?
朝前擠了一段路,她踮著腳尖總算看到了遠處,通往二至七層的傳送陣都被圍住,三名元嬰中期、三名元嬰后期各自領著九人,老神在在地坐在光罩外,頗有不達目的不罷休之意。
這幾座傳送陣前有一小片空地,那里站著丹、器、符、陣、信五堂真人,何淼淼在里面看到了明璣真人的背影。
幾位真人身后便是打著要求問的名號看熱鬧的修士們,他們礙著摘星閣不敢太過靠近,不過兩方的對話,還是毫無阻礙地飄進了耳中。
何淼淼剛好聽到一句信堂真人的話。“諸位所求若是與秘境相關,何必在此鬧得沸沸揚揚?不如隨我等前來,到會客大殿好生商談。”
好些圍觀修士聽到秘境二字,兩眼放光雙耳豎起,恨不得能湊上前去追問清楚入口的地點、開啟的時間。
這些線索在摘星榜掛著,需要一千枚極品靈石才買得到,而除了摘星閣之外,至今還無人知曉秘境的任何相關信息。所以來圍觀的修士,心中也打著窺聽個只言片語的心思。
丹露派六名元嬰真人神色冷淡,唯有眼中一閃而逝的精光,表明他們并非不感興趣。至于沉不住氣的金丹弟子,大多忍不住露出得色,翹著嘴角掛上勝利者的笑容。
在他們看來,摘星閣這就算是服軟了。
“道友相邀,自無不從之理。不過,我等是來為同門討公道的,還請諸位道友拿出誠意來!”
一名元嬰后期女修率先起身,她看著三十出頭,發絲緊緊束在頭頂,細長雙眉微微挑起,薄唇一張一合,看著有些刻薄。
丹露派似乎正是以她為首,見她站起身來,其余真人、弟子也不再擋著傳送陣不讓。在信堂真人客氣相邀下,一行人很快跨入前往議事殿的傳送陣。
“散了散了,沒意思,半點兒有用的都沒聽著!全看丹露派的人唱大戲了!”一名元嬰初期真人一揮手,在小修士中震出一條路來,滿臉不高興地離去。
緊接著,一開始吼著要去求問的修士也走了大半,只留下一些真正的顧客,站在大殿內等待接引修士前來。
柳飛絮從大殿遠方趕來,與她揮了揮手便開始忙碌。祁丹師站在前往二十三層的傳送陣前,看到何淼淼,也朝她招了招手。
二人一起回到二十三層,閑聊了幾句就在岔道口分開,何淼淼進入自己的小院,正要到靜室修煉時,就見腰間深青色菱形令牌散發出一圈柔和白光。
這是讓丹師前往十層匯合的指令,她趕緊起身出了小院,在傳送陣前等了一陣,卻不見祁丹師出來。
本以為她先走了一步,何淼淼也趕緊跨上傳送陣來到十層,結果葉凌波面前坐著的都是參加擂臺賽的丹師,其他人并不在場。
眾人互相打過招呼,待丹堂所有參賽者到齊,葉凌波才沖他們壓了壓手:“諸位,聽我說幾句!”
“丹露派前來鬧事,大家都知曉了吧?”
見一眾丹師紛紛點頭,葉凌波又接著道:“他們為的是同去誅魔秘境,為免諸位吃虧,閣中決定不再比試,報名參賽的近五百修士,皆可獲得秘境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