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雙靈哭得安安靜靜,毫無聲息,耳中只剩下何燕心的聲音,聽得他心里冰涼抽痛。
何淼淼和何全靈都覺得好笑,他尷尬又難過的樣子完全落入二人眼中,讓二人差點忍不住笑出聲,趕緊捂住嘴將頭埋在膝蓋。
好在里面的人只說了一大堆膩死人不償命的情話,才開始談起正事來。
何淼淼只聽見一句“正初是否還在密室”,就被何燕心扔出的絕音陣法給徹底擋住了。
何淼淼心跳如鼓,這一句話實在信息量太大,讓她一時間念頭紛飛不止。
正初聽起來明顯是個人名,但那密室是何燕心的閉關室,從來不肯讓他們靠近,沒想到那里面竟然還會有一個人?
那人為什么被何燕心關在里面?他們來到紅楓林已經十二年,從未見過有人進出,那人又是何時被關進去的?這么多年為何連點動靜都沒有?
何淼淼坐在草地上,看著旁邊被陣法隔絕的大廳,二人已經正襟危坐,明顯是在說些緊要之事。
她實在好奇不已,心中一直隱藏的懷疑,也變得越來越深。但何燕心行事太過小心,說話間從未透露過一絲不妥,讓人實在難以找到什么確切理由,去相信她有不軌之心。
可如今,她似乎抓到了一絲什么,但還是沒有足夠的見識去一一捋清。
不過,能將一個人關在自己的起居室超過十二年,已經讓她徹底防備起來了。
......
大廳中,何燕心埋怨地瞪了吳天林一眼,“你也不防著點兒就問,萬一讓他們聽去了怎么辦?”
“呵呵,你也太小心了些。”吳天林不在意地一笑,“他們就算聽去又能如何?對修仙界一無所知,猜破頭也猜不到結果。再說了,他們空有一身修為,你還擔心人跑了不成?“
說到正事,何燕心也嚴肅了幾分,“想從我手下逃走不是那么容易。不過我小心慣了,防著些總是好的。若不是我歷來謹慎,正初怎么可能在我手中待上二十年?”
“哦?這么說來,他如今還在密室?”吳天林似乎隨意,又似乎刻意,對何正初顯得有幾分上心。
何燕心自然也察覺到了,他平日里不愛管自己這些,更是不會詢問一個要死不活的引子。今日連連問起,也不知究竟有什么用意。
她對吳天林算得上滿心信任,但作為修士,應有的保留她還是牢記在心。
“在是在,不過也呆不長了。”何燕心隨口拋出一句,想要試試他的態度。
吳天林果然微微皺了皺眉,那速度太快,若不是她對他太過了解,根本難以察覺。
不過最后,對情人的信賴還是壓倒了一切,她瞪了對方一眼,道:“筑基期的修為快要保不住了,既然無用,自然就要丟掉。”
吳天林還不想放開這個話題,假作關心地問道:“難不成是你受傷了?怎么會一次煉化這么多?可有什么要緊?”
何燕心心中妥帖,被溫柔急切的關懷迷了眼。“還不都是因為你。上次陳瑩玉探查到我們的洞府,在外面將我打傷,你都忘了?”
吳天林聽她語氣酸澀,趕緊安慰道:
“我不是已經為你將她殺了嗎?還吃的哪門子干醋?那次你竟受了這么重的傷?為何不來告訴我?引子畢竟難得,在外面那幾個成長起來之前,你還是悠著點兒用。”
何燕心不是很在意,何雙靈如今已是煉氣十一層,再過上幾年就能夠徹底代替何正初的效用了。
她最大的仇人陳瑩玉,以及陳瑩玉結丹后期的爹,都已被吳天林解決。如今在嶺南山脈她根本沒有受傷的可能,這幾年就算沒有療傷引子,也沒有多少妨礙。
“我知道了,你也別擔心,我的傷并不算重,只不過當時氣惱上頭,吸取得有些過了。”
吳天林點點頭,體貼提醒地道:“正道對這些手段始終有些意見,雖說有我為你撐腰,但我畢竟不是時時都在嶺南,你自己還是要有防備。”
“嗯,我都知道,天林,你在外歷練也要小心,可別被毒花毒草迷了眼。”何燕心想到他就要離開一陣,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
她修為尚淺,每次吳天林出去歷練,都無法帶上她一道。而自己去的歷練地,帶他去又沒了歷練的意義。每次一分別,她都忍不住擔心會有人取代自己的位置。
吳天林將她攬在懷中,但那雙冰冷無情的眼卻直勾勾地盯著密室石門。
陳瑩玉死前曾說,他在外還有個兒子,他經過多番探查才有了線索,卻發現原來自己要找的,竟然是何燕心的引子何正初。
......
外面已是月上枝頭,三人已經完全被遺忘在山洞外。
何淼淼看著早被陣法隔絕住視線的大廳,重重嘆了幾聲。“全靈,我都困死了,他們怎么還不出來?”
何全靈懵懵懂懂,還未完全開竅,聞言只猜測道:“說不定有什么要緊事,你實在是困,就躺我肩上睡會兒。”
何淼淼白了他一眼,她可不是什么都不懂,她去那乞討的時候,可是得知了不少故事。
“能有什么要緊事?還不就是你儂我儂!”
何全靈正要問個究竟,就聽見何雙靈一聲怒吼:“小野種,不許你侮辱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