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英屠在爆炸死了嗎?
——不,他還沒死。
——他的能力,朱鳥之巢還維持著。這些雛鳥還被困在殼里,無法出去。
林夕咬緊牙關,看著地面上不曾消散的煙霧。
絕不敢有一絲怠慢,等到稍微穩住了身形,趴在雷雀身上的她連忙起身。
在直起雙腿的那一瞬間,林夕忽然覺得天地旋轉,身子一歪,又連忙穩住。
緊跟著喉頭涌上一股腥意,全被她壓了回去。
但壓了一下沒壓住,血從她的鼻子和嘴巴一同噴了出來。
林夕慌忙用自己的左手捂住。
“啊……這下可麻煩了。”
林夕看著自己有些發黑的手心……在這種滿目鮮紅的視線下,她分辨不清楚紅色,但是,她知道,自己手心的,是鮮血。
憑空灌輸靈魂之力什么的,根本就不是現在的她能夠做到的事情。
需要耗費的精神力和能力,要遠比賦靈到介質中,花費的多得多。
就算是單魂的魂箭,都不是二十五魂的她敢輕易使用的。
除此之外,還要再加上過度的能力使用……
她……還能堅持多久?
林夕連忙用身上的繃帶擦去多余的血,視線曾一瞬間轉移,落在很遠處的那個身影上。
——看樣子他應該是沒有看見……真是太好了。
若不然,羅肯定會拉著自己向對方求饒。
別說是林夕自己本人不想第二次向這種人認輸。她更不想看見,那個比狼桀驁,比虎傲慢的男人,第二次為了自己,低聲下氣。
——再堅持一下。
林夕這樣對自己說著。
然而她卻沒有看見,遠處的那個人用手死死抓著了自己的胸口,面容悲傷,帶著幾分自責。
羅從剛才開始就似乎感受到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是一種和某個人聯結在一起的感覺……跟與林夕額頭對額頭的時候,那種共鳴感身為相似。
緊跟著,他的眼前竟然出現了自己吐血,用手捂著的畫面。
他愣在當場,沒有反應過來。
不對,那不是他的手。那只手更為小巧玲瓏,是林夕的……
看樣子他沒看見……
我不想那個比狼桀驁,比虎傲慢的男人,第二次為了我而低聲下氣……
再堅持一下……
在腦海中響起的聲音,沒有性別,沒有粗細,沒有高低……可奇怪的,他卻知道那是林夕的聲音。
場景和聲音都斷斷續續的,但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悲傷感籠罩了自己。
“林夕……”羅輕聲呢喃。
林夕看著那個煙塵之中,緩緩起身的身影。
她沒有多余的驚訝,仿佛對方不會因這種程度的爆炸而身亡已經在她的預料之中。
但是她看見那個人,很是狼狽的樣子,目光更加兇厲的看著自己時,她還是很開心的。
這證明,她的攻擊還是有效果的。
“很好,很好……”
夏英屠仿佛已經被氣到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只是反復重復著兩個字。
“鮮血擬態,血群鴉!”
隨著一聲冷喝,夏英屠搖身一變,化作無數巴掌大的血鴉。嘶啞難聽的叫聲,此起彼伏的響起來。
而其中,竟然無法去辨認夏英屠的真身,還是說……每一個都是真身。
突然其中一只,揚頭叫了一聲。
烏鴉群就像是突然沸騰一般,一個一個都開足了馬力,展開翅膀,沖了過去。
也不知道夏英屠是真的被林夕拉了滿格仇恨,還是故意作為,所有的血鴉,都迎面直奔林夕而去。
——是血鴉?不是冰血鴉?
林夕忽然發現了其中的詭異。
但容不得多想,那些血鴉就已經來到了林夕的面前。
“二十五魂雷雀。”
林夕將雷雀的魂數提升。
雷雀的身形暴漲一倍,但是速度也跟著飛躍提升。
在鴉群突襲中,雷雀表現出了自己身為雷電的驕傲。
在羅的眼中,雷雀可是化成了一道飛速的光,躲避群鴉的攻擊簡直不要太輕松。
它的速度可比現在的林夕閃避速度要快,甚至有期望能夠和光速的黃猿拼一拼。
但緊跟著,這些血鴉竟然一分二,二分四……不消多久,便是漫天的血鴉。
配合血幕,令這里成為了一片“有限的”天空。
就算雷雀的速度再快,可若是沒有地方可以閃躲,也是無用。
雷雀急停在半空中,無論是前后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血鴉,粗劣嘶啞的叫聲響個不停。
二十五魂雷雀現在已經是最小的體型,卻根本就沒有辦法從它們的空隙中間穿過。
林夕警惕地看著這些血鴉……
只見這些血鴉全身都蒙上了一層寒冰,化為冰血鴉。
——怎么回事?是剛才分裂變多導致的嗎?
——或者說……血鴉可以繼續分裂?但是冰血鴉卻只能維持原本樣貌?
——可那又是為什么?
林夕快要抓住了關鍵,可就在此時……無數血鴉如狂潮般聚合,涌向自己。
“room,交換。”
羅將林夕移動出了包圍圈,轉到了自己身邊。
能夠預知三秒的林夕早就知道了,而在她離開之后,雷雀便長鳴一聲。
雷雀·高壓電擊!
雷雀將體內的所有電力全部釋放而出,自殺式般的攻擊。
一時之間電光閃爍,羅和林夕根本就不敢向那邊看去。
四周圍繞的血鴉被電力帶來的龐大熱量瞬間蒸發,消散無蹤。
降魔血印!
電光未熄,一道紅色的血掌印便從天而降,狠狠砸落。
對方的見聞色霸氣高于自己,被電光蒙蔽雙眼的兩人一時沒能察覺。
當血掌印快要打到他們的時候,林夕和羅才連忙躲避。
兩人一個飛撲,落在冰面上。
血掌印打在雪地上,竟然化作一個淺血池,周圍的血腥味變得更加濃郁,濃郁到令人想吐。
“表現的很好嘛,小輩……”
血池沸騰,上升盤旋,逐漸化為那名面目可憎的老者。
林夕臉色蒼白的勉強起身,捂著右肩,鮮血浸透。
不僅僅是右肩,身上的傷口早就被扯裂,繃帶被早就被只剩下了裝飾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