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碎島,天然冰場。
從美的宛若一曲雙人冰上芭蕾的戰斗,到被淚水浸滿的,模糊不清的油彩畫……
當她的雙眼再度清晰,這場戰斗卻已經開始被瘋狂染上了血一般的顏色。
兩人周身殺氣騰騰,煞氣圍繞,劍刃交擊,宛若嘶鳴,帶著撕心裂肺的慘叫。
“大自在劍法!畜生自在!”
隨著一聲冷喝,那道紅色身影周圍出現一只怪異的異獸。
此異獸有著各種動物的特征,就好像是所有的動物的集合體,但是在這只異獸之上,卻唯獨沒有人類的特征。
劍聲撕裂空氣,傳來無數野獸的咆哮聲。
異獸虛影一分二,二分四……化為無數,化成奔涌的獸潮。從四面八方,侵襲而去。
袁玉眉嘴角露出一抹詭笑,似乎她早就有所預料。
“狂禪業劍法,火災業!”
長恨劍身騰然纏繞一層熊熊烈火。
揮動劍身,所到之處,所有猛獸發出悲鳴聲,在烈火的熊熊燃燒下,化為虛無。
但更詭異的是,當火焰擦過腳下碎冰,卻未見碎冰融化,就好像這火焰不是這世間之物,可那燃燒著火焰,卻仍是著人世中,能夠溫暖人心的橘黃色。
林夕詫異,一式收招,連忙退去。
“狂禪業劍法?那是什么!”
從剛才開始,林夕的所有招式就是完全被壓著打的!
袁玉眉笑著說道,“你真當為師這些年,就只顧著咒罵他們了嗎?大自在劍法我只能施展到我自在。之后的畜生自在,餓鬼自在,地獄自在三式,雖然我不能施展,但卻已經弄明白了其中的原理,并盡數交給了你……”
林夕知道,因此才能夠如此快的掌握了這三式。
并且在強化提供的充足身體條件下,將三式盡數施展而出。
對付多弗朗明哥,是畜生自在。
對付旱災杰克,是餓鬼自在。
對付張季云,是地獄自在。
而之后的人自在等等,就完全需要林夕自己去探尋了。
袁玉眉說道,“但是,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道理,我還是懂得的。狂禪業劍法,單論劍法,不過是較為優秀的劍法而已,和能夠作為鎮派劍法的青玄劍法、漁夫渡河劍相比,還是差了不少。但是……這個劍法生來不是作為劍法,而是為了完全克制大自在劍法而存在的。”
林夕面色沉如水。
怪不得,她剛才的招式都被一一破解。
身自在,只需要對方的速度更勝一籌便可,甚至用同樣的身自在便可以破解。
心自在,行招之間看似無序,毫無章法,卻招招致命。除非對方的見聞色霸氣遠高于林夕才能夠被破解。
袁玉眉沒有達到這個條件,可卻仿佛提前知曉了林夕的走位一般,將心自在一一破除。
“是為三身惡業。”袁玉眉回答道,“你施展劍招的時候,總會有一些小習慣,而這些小習慣將會變成你的致命缺點。”
神自在,看起來速度極慢,讓人覺得一定可以擋下來的招式。但實際上在對方出手抵擋的時候,劍尖已經來到咽喉之處。這招讓人產生了視覺錯覺,達到了類似幻覺的效果。
“是四口惡業。”袁玉眉回答道,“妄語、兩舌、惡口、綺語,連出迥然不同的四招,打亂你的步調,破除錯覺假象。”
我自在,平凡無奇的一劍,卻蘊藏著足以穿破萬物的力量,威力驚人。不過不是我自在如何厲害,而是這樣的爆發力招數,在其他招數間積攢,并混雜在普通劍法中刺出,令人防不勝防。
“是三意惡業。”袁玉眉回答道,“貪嗔癡三式,也混雜在普通劍法之中,卸力還力,令我自在無從積攢力量。”
畜生劍法。
“火災業,業因嗔恚,以烈火焚燒。”
餓鬼劍法。
“水災業,業因貪欲,以激流沖挎。”
地獄劍法。
“風災業,業因愚癡,以狂風摧毀。”
隨著袁玉眉的言語,林夕的臉色越發的陰暗。
這人在作孽的同時,卻又想到了作孽的后果,甚至想到了解決辦法。
是何等的可怕?
林夕轉而放棄了大自在劍法,也不再施展任何袁玉眉教授自己的劍法。
大開大合,以劍為刀,施展星月劍法。
劈星,撩月,閃星,游星……
林夕的身影宛若夜空之星,繁多而閃爍不定。
但是卻被對方一一擋下。
袁玉眉嘲笑般的說道,“沒用的,這些從你之前的那個小師父學來的,都太過基礎了。舍精而拾糙……你是到底怎么才能夠用如此淺薄的想法?不過……那個三十六煩惱鳳,倒是蠻有趣的。”
“十血紅蓮!”
林夕無視袁玉眉的嘲笑,猛然近身,長劍揮動。
三角封殺、七星烈雀……再到如今的十血紅蓮。
劍法配合超越見聞色霸氣,融合了漁夫渡河劍的拽三聲精華。
她的一劍比一劍強,一劍比一劍難躲。到后來,劍影已經鉤織成無處可躲的牢籠,將敵人牢牢鎖在其中。
袁玉眉前七招還算游刃有余,可到第八招的時候變了臉色,第九招的時候,長劍擦過臉頰……而還來不及反應,第十招已經刺穿了她左肩。
鮮血飛濺,宛若朵朵紅蓮,煞是好看。
袁玉眉飛快地拉遠和林夕的距離,捂住傷口。
林夕呸了一口,將濺到自己唇邊的幾滴血,噴到純白的雪地中。
她咧嘴笑道,“風太大,聽不清,你剛才說什么?”
袁玉眉臉色難看地看著她,“這種招式,我只會中一次,我不相信,你還珍藏著第二種這樣如此厲害的劍法。”
“哈?耍嘴皮子算什么?別光說不練,有本事你就來試試看啊!”
林夕大笑著,她的笑容,帶著勇往無前的自信。根本就不像是落在困境中的人。
袁玉眉內心忽而有一瞬間的觸動。
腦海中的袁青和,雖然在練習劍法的時候,眼神之中會透出一股狠勁,但那眼神之中,卻從來都缺少些什么。
而如今看來……
這個林夕已經找到了袁青和缺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