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呂振北一邊戴起手套一邊蹲下翻了翻尸體問法醫。
法醫檢查了一下尸體的面部脖頸，解開衣服大概看了看，“暫時看不到有外傷，不排除是自殺的可能，具體的要回去做個解剖才能知道！”
“有代表身份的東西嗎？”呂振北問。
“沒有！”法醫回答，“口袋里似乎有什么票據，但已經被水泡爛了，回去看看能不能拼起來。”
呂振北點頭，讓人拿裹尸袋裝了，帶回局里去。
“要不要去吃個早餐？”呂振北一邊脫下手套一邊問徐燕，“正好那邊有小吃攤。”呂振北指著前面。
徐燕吐了口唾沫，搖了搖頭，“沒胃口！”
呂振北輕笑一聲，“這就沒胃口了？這已經是最好看的了，你還沒見那些腐爛的、燒焦的、支解的尸體，那些才讓人吃不下飯。”
“別，別說了……”徐燕光是腦補就已經不行了。
看來刑偵工作真不是那么容易干的。
“以后就會習慣的。”呂振北笑笑，他第一次也吐了，不過當過兵，還是見過一些，好多了。
兩人在一個早餐攤前坐了下來，呂振北點了京城人最愛吃的豆汁油條，幫徐燕也點了一份，徐燕看著那豆汁的顏色，灰白灰白的，怎么跟剛才看的死人臉色一個樣，臉頓時白了，“我不行了……”說完跑到邊上吐了起來。
呂振北失笑，大聲說道：“吐啊吐啊就習慣了！”
這才哪跟哪啊，下次遇到那些腐爛的尸體怎么辦？所以啊，不喜歡女人干刑偵，就是麻煩。
徐燕臉色煞白地坐了回來，呂振北體貼地把豆汁拿到自己面前，“那我都吃了？”
徐燕點頭，她現在是一點也吃不下。
江楠錄好磁帶，想著正好有時間回家一趟。
上次為了照顧林娜做好的飯菜都沒回家吃，已經過了三天，雖然現在是冬天可能還沒餿，但也不能吃了，早點清理了省得到了周末再回去都臭了。
在胡同口下了車，經過紀先林家隔壁的時候又看見上次曬太陽的那位大爺，江楠看看天，今天也沒太陽啊。
“大爺，又曬太陽啊？”江楠打招呼。
大爺笑笑，“沒，就是一個人在家太無聊了，坐在門口還可以看看過路的人解解悶！”
“您一個人住？”江楠忍不住停下腳步。
“是啊，我的兒子女兒都在南邊做生意，做得還不錯，都不想回來，就老頭子我一個人。”大爺嘆了口氣。
“那您也去啊，和孩子們在一起不更好？南邊的天氣也暖和，不像這邊這么冷！”江楠說道。
“是啊，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又舍不得我這老宅子。”大爺笑笑，“你不知道我這宅子已經住了幾代，有感情啊。”
“要不這樣，姑娘你能不能幫個忙？”大爺看著江楠。
“您說！”江楠笑笑。
“你過年是不是在京城過？如果不是就算了。”大爺說道。
“應該是！”江楠點頭，楊振鋼在這邊，他應該沒什么假，再說之前紀先林也說了讓她寒假去軍區的醫院實習，她也沒空回家過年。
“那太好了，你能不能幫我看看院子？”大爺喜道，“我想過年去南邊和我的孩子們一塊兒過，正好也和他們說一下這房子以后怎么辦，如果他們真不回來，那這房子是賣了還是怎么處理還得商量商量。”
“行啊。”江楠點頭，“不過平時我都在學校，也沒什么時間照看房子，一個星期一次還是可以的。”
“那就行，我這兒除了你上次看到的那盆梔子花也沒有什么花花草草需要照顧，就是過年的時候別讓人把我的房子點啰。”大爺笑道。
“那行！”江楠爽快答應。
“要不，進來看看？”大爺說道。
“好啊！”江楠笑著點頭。
“大爺您貴姓？”江楠邊走邊問，然后自報家門，“我姓江，叫江楠，您叫我名字就行。”
“我姓佟。”佟大爺說道：“你別看我這樣，我家祖輩是行醫的，我爺爺是前清的御醫呢！”
“真的？”江楠意外，“我也是學醫的呢！”
“那感情好啊，我這里有不少醫書，你想看有空可以過來看。”佟大爺說道：“我父親還是個大夫，到了我這一代我對這方面沒興趣就沒有學。”
江楠一邊跟著佟大爺走進去一邊打量院子，和她那邊的格局差不多，不過院子里都沒種什么東西。
“您這院子保存得不錯！”江楠說道。
“可不是嗎，我這院子算是保存比較好的。以前動蕩時期我父親給一個大人物治過病所以才沒把院子收走，不然像有些人家的院子分給別人住都糟蹋得不成樣子了。”佟大爺說道。
“那大爺您沒學醫可惜了。”江楠說道，御醫的后人啊，肯定有很多祖傳秘方吧？
“人各有志，我對那個就沒興趣。”佟大爺倒是不以為然。
走到大廳，江楠看到上次看到的那盆梔子花，葉子綠了不少，看來大爺有按自己說的去做。
“你看這花，上次按你說的澆了淘米水，又插了鐵釘，還真綠了不少。”佟大爺說道。
江楠點頭，“我院里有不少花花草草，有我師父幫著照料，您如果走了我把它搬到我院里去。”
“那太好了！”佟大爺點頭，領著江楠進了書房，“你看，這里都是醫書，你說你是學醫的，看看有沒有什么用得著的拿去看吧！”
“多謝大爺！”江楠眼睛都亮了起來，好多書。
江楠在書柜前看了看，抽出幾本書，都是線裝書，看著很珍貴。
“我先借三本吧！”江楠揚了揚手中的書，“大爺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管，不會把書弄壞的。”
“沒事兒，反正對我也沒用。”佟大爺擺擺手。
大概參觀了一下佟大爺的房子，江楠讓他先幫自己拿著書，抱著那盆梔子花搬到自己院子里。
佟大爺跟著江楠到她的四合院，進到院子眼前一亮，“你這院子比我那漂亮多了！”
“是原主人保存得好，我占便宜了。”江楠笑笑，如果不是紀先林她也買不來。
江楠把梔子花放下，佟大爺把書遞給她，“等我這兩天準備一下，到了周末我來找你，把鑰匙給你，有空過去看一下就行。”
“好！”江楠笑著點頭。
佟大爺回去了，江楠到廚房，發現并沒有飯菜，應該是楊振鋼那天都帶走了，看來他是猜到自己沒空回家吃飯，這下好了不用收拾。
江楠也就不多耽擱，拿上那幾本醫書放入包里，背上背包回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