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是誰？”程菲不解地問。
“就是我們的小紅娘，那天那個小姑娘！”章近臣把程菲的一只手握在手心里，“如果沒有她，我們不會那么快結婚。”
“發生什么事了？”程菲坐了下來，看著章近臣握自己的手，臉上飛起一片紅暈。
“你先看看，我再跟你說。”章近臣說道。
程菲點頭，把資料仔細看了一遍，臉上現出憐惜之色，“這姑娘也太可憐了。”
“我跟你說……”章近臣把上午在飛虎團發生的事跟程菲說了遍，程菲顰眉，“這吳副軍長管得也太寬了點。”
“誰說不是？”章近臣嘆氣，“江楠只是個孤女，哪里承受得了這些？”
“那楊振鋼……”
“他倒還不錯，據理力爭，是向著江楠的，就怕他承受不了上面的壓力。”章近臣搖頭，“我想幫幫她！”
“怎么幫？”程菲看著章近臣，“伯父他們在首都，也不好管這里的事吧？要不，我跟家里說說，讓他們說幾句話？”
“真的？可是你跟家里……”章近臣握起程菲的手放在手心里，“我不想因為我的事讓你為難，何況還不是我自己的事。”
“沒什么為難的，他們欠我的，只是討一點利息而已。”程菲搖搖頭，能為章近臣做點事她很高興。
“謝謝你，菲兒！”章近臣把程菲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你真好！”
程菲臉一紅，連忙把手抽出來，“小心別人看見！”
“那我去關上辦公室的門！”章近臣說著站起身。
“別……，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程菲連忙攔住他，“別讓人說閑話。”
“怕什么，我們下個月就結婚。”章近臣笑道。
“現在不怕了，以前膽子那么小，若不是這個小姑娘，你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敢說呢？哼！”程菲輕哼一句，臉上卻是俏紅。
“對，是應該感謝她。”章近臣笑，“所以我們得幫幫她。”
“嗯！”程菲點頭。
下午楊振鋼又把江楠叫了出去，江楠不愿意去，如果這一世還有被趕出軍隊的可能，她不想連累楊振鋼。
她知道前世他后來成為了軍長，這一世她不想害了他。
“你必須得訓練射擊，別還沒人把你趕出軍隊你自己就被踢出去了！”楊振鋼嚴厲地說道。
江楠心一顫，她知道楊振鋼是為她好，可是她真的不想連累他。
“走！”楊振鋼不由分說把她拉上車。好在大家都去訓練了，也沒什么人在，不然又要引起閑言碎語。
到了射擊館，楊振鋼卻帶江楠到了手槍館。
江楠看向他，為什么來這邊？新兵考核也不考手槍射擊。
“你身上還沒好……”楊振鋼臉上浮起一層幾不可察的紅暈，“再說手槍槍聲小，后坐力小，同樣的射擊，相通的，練了這個沒有壞處。”
好吧，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楊振鋼拿起靶位上的手槍，打開彈匣一看，里面有六發子彈。
“這是54式手槍，現在軍警最常用的手槍，你試試！”楊振鋼把手槍遞給江楠。
江楠一接，差一點摔在地上，想不到這么重。
前世她也有一把手槍，是一個M國的戰地記者約翰送給她的，一把M國勃朗寧，非常小巧輕便。當時他們一起在敘利亞，她在醫療營救治傷員，他在炮火中攝影做報道，閑暇的時候兩人也會坐下來聊聊天。
不過那時的江楠經歷了很多不幸，性格比較封閉，不愛說話，經常一個人獨處，和那個記者熟悉之后，他常常戲稱她為“憂郁的東方女神”。
有一次約翰遞給江楠一把勃朗寧，他說：“江，你要學會保護自己！”
他還教她射擊，她的射擊技巧雖然不能說有多好，但聊以自衛，那把手槍帶給她不少安全感。
后來回國因為國內槍械管制自然就沒能帶回來，她把它送給了另一個醫療隊的成員。
如果當時能帶槍回來，殺錢文華的就不是一把水果刀，而是那把槍了。
可惜，后來約翰犧牲在敘利亞的炮火中，她再也沒有見過他。
想到這江楠的眼睛不由濕了，前世雖然經歷過那么多痛苦，還是得到很多人的幫助，人間還是有真情的。
楊振鋼敏銳地感覺到江楠情緒的變化，他不知道她發生過什么事，他不敢問，怕她發病，也怕她不愿對自己說，反倒不如不問。
“別怕！”他只能鼓勵她。
“謝謝！”江楠抬起頭對楊振鋼輕輕一笑，還含著淚的眼睛如一汪清澈的湖水，美得讓他心顫。
重新握起槍，槍真的挺重的，江楠不得不用雙手握槍，不用楊振鋼說她已經舉起槍，透過瞄準具看到前面的準星，再對準靶心，扣動扳機。
“呯——”
巨大的后坐力把江楠的虎口震得生疼，差一點把槍丟了。
楊振鋼有點驚訝，剛才江楠用手槍的時候比拿步槍沉穩得多，是因為這槍小嗎？沒那么可怕嗎？
“7環！”那邊有人報環數。
這是迄今為止江楠的最好的成績了，居然用的是手槍，楊振鋼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按理手槍比步槍更難掌握吧？
這小丫頭還真有點讓人捉摸不透呢。
江楠深吸了口氣，剛才槍響的時候還是有點心悸，不過聽到好的成績心中還是有些欣喜。也許覺得多了一絲熟悉的安全感，沒有那么害怕了。
“這次很好！”楊振鋼微低頭看向江楠，她的雙頰有點微紅，臉上驚喜和驚嚇參半，讓她的表情有點呆萌，眼睛濕漉漉的，像一只受驚的小鹿，讓他忍不住想擁她入懷。
他這么想也這么做了，把江楠嚇了一大跳。
這里還有別人呢，雖然隔著層板，不過她還是有點害羞。
“楊振鋼……”慌忙伸手推了推他。
楊振鋼卻把她抱緊了一點，過了好一會兒才不舍地松開，她的兩頰已是緋紅，讓他心情愉悅。
“做得很好，你看，只要你不害怕，你就能戰勝它。恐懼就像紙老虎，你弱它就強，你強它就弱，其實只要你勇敢一點，一捅它就破。”
“你沒有安全感，你缺乏安全感，可你知道嗎，安全感從來不是別人給你的，是你自己給自己的，只要你足夠強大，就不必依賴別人！”楊振鋼盯著江楠的眼睛認真地說道，墨黑的瞳眸熠熠生輝。
安全感不是別人給你的，是你自己給自己的！江楠突然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嗯！”江楠重重點了點頭，以前就是因為自己不夠強大，所以總是活得如履薄冰，這一世一定要強大起來。強大了就不必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