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振鋼一聽這成績就覺得不對,江楠之前的訓練一直都非常好,可以說是優于常人,即使這是第一次射擊,可是射擊技巧已經講得非常清楚,別人都能做到,她怎么可能做不到?就算是再差,也不可能兩槍都脫靶吧?
會不會是打到其他人的靶位上去了,可是剛才報九號的時候只有7環8環,沒有更多的,應該不太可能呀。
楊振鋼朝江楠看去,這一看不要緊,江楠很不對勁。
只見她臥在地上,雙手死死地抱著槍,臉色慘白,全身如篩糠一樣顫抖著。就算是再害怕,就算是槍聲再大,也不可能嚇成這樣吧?
“江楠!”沈月也發現江楠的不對勁,急忙起身往江楠身邊跑去。
“江楠!”楊振鋼也沖了過去。
“江楠,你怎么了?”楊振鋼一碰江楠,她突然“啊”地一聲尖叫,滿臉驚恐地看著楊振鋼,手握著槍,黑洞洞的槍口對著楊振鋼,眼淚不停地往下淌。
楊振鋼這才發覺江楠太不對勁了,她好像看見了什么異常恐怖的事。
“她這是怎么了?”
“怎么這么矯情,打個槍至于嗎?”
“就是,剛才我也嚇了一大跳,可是還不至于這樣,這膽子也太小了吧?”
“剛才教官還說槍口不準對著戰友,她馬上就犯錯,呵呵!”趙麗娟火上澆油,“她是故意引起教官的注意吧?”說完還特意掃了一眼楊玉琴,楊玉琴臉色一沉。
“別胡說八道,你沒發現江楠現在很不對勁嗎?”沈月氣憤地說道。
“誰知道,也許是裝的呢?她慣會裝腔做勢,哼!”趙麗娟撇嘴。
“都給我住口!”楊振鋼轉身厲喝一聲,所有人嚇了一跳都閉了嘴。
楊振鋼慢慢靠近江楠,向她伸出手,“江楠,別怕,別怕,放下槍,把槍給我,別怕,有我在,別怕……”
江楠死死握著槍淚如泉涌,拼命地搖頭,“不,不要……”
“江楠!”楊振鋼一下撲了過去,緊緊抱住江楠,連人帶槍抱在懷里,下巴頂在她的頭上,一手輕輕撫觸她的背,輕聲說道:“沒事了,別怕,沒事了……”
一手伸向那把槍,迅速一拉把槍從江楠的懷里拉出來丟了出去。
一下失去槍的江楠似乎失去的安全感,尖叫一聲雙手猛得朝楊振鋼的身上打去,楊振鋼死死抱住她把她的頭摁在懷里,任由她發泄,嘴里還是柔聲說道:“好了,沒事了,沒事了……”
過了半晌江楠終于安靜下來,可是眼神卻是空洞的,好像沒了靈魂一樣。
“江楠!”楊振鋼的心如針扎,心疼得不得了,攔腰抱起江楠就朝醫務室跑去。
“怎么了這是?”后面有男兵看著不對勁頓時八卦起來。
“江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有女兵說道,“剛才那樣子像瘋子一樣。”
“你才是瘋子!”沈月忍不住反駁。
“我說沈月,你難道看不出來嗎?”趙麗娟歪了歪嘴,“江楠剛才就是有問題,如果不是瘋子,那她就是裝的。就是為了引起楊營長的注意。我說……”
她看向楊玉琴,“你不是楊營長的未婚妻呀還是對象呀,你怎么不管管,這女人當著你的面勾引你男人,呀,真是……”
楊玉琴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怎么今天一來就碰到這事,看來以前沒少人勾引他,早知道就該早點來。
“都給我閉嘴!”沈祥適時出現,“未射擊的繼續,射擊完畢的稍息,別像個長舌婦一樣,這里不是你們八卦的地方。”
交待了靶場的負責人一聲,沈祥也連忙朝楊振鋼追了上去。
楊振鋼抱著江楠奔向醫務室,李雪梅一見他又抱著上次那個小姑娘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這女人真夠賤的,一次不夠又來第二次,大魔王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蠢了,老會上當?
“李醫生,快過來看看,她這是怎么了!”楊振鋼叫了一句。
李雪梅走過去看向江楠,只見她全身顫抖,雙眼無助地盯著一個地方,淚水無聲地往下淌。
“這是剛從靶場回來?”李雪梅輕蔑地哼了一聲,“膽子這么小?嚇得吧?”
說完舉起巴掌就朝江楠臉上甩去,楊振鋼一抬手抓住她的手,厲聲喝道:“你干什么?”
“干什么?不就是嚇著了?打她一巴掌就清醒了!”李雪梅不屑地說道,讓你裝,正好讓你裝個夠!
“滾!”楊振鋼怒吼一聲,用力一甩把李雪梅甩向一邊,沈祥這時也沖了進來。
“沈祥,快給華醫生打電話!”楊振鋼急急地叫道。
“好,我馬上就打!”沈祥應了一聲,馬上拔了一個電話,大概說了一下江楠的情況,對方應了一聲馬上到就掛了電話。
“江楠,你怎么了?江楠,我是楊振鋼,你看看我……”楊振鋼蹲在江楠的面前捧著她的臉,滿眼的心疼,她為什么會這樣?
“楊振鋼……”聽到這個名字江楠的眼中有片刻的明亮,很快又灰暗下去,眼神空洞地看向別處,“楊振鋼,沒有楊振鋼……”
“她這是怎么了?我怎么覺得這么不對勁?不會是被你那個新來的媳婦刺激的吧?振鋼,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有媳婦怎么不早說?”
“什么?什么媳婦?”李雪梅一聽尖叫一聲。
“胡說八道什么?這是一回事兒嗎?”楊振鋼厲喝一聲,江楠明顯不是因為這個,她這個樣子倒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不過應該不是今天,而像是……
他想起很久以前,他們剛從戰場上回來,很多士兵都出現這種情況。
在與南國的那場戰役中,死了很多戰友,大家都殺紅了眼,到處是死尸,殘肢斷臂,一個個戰友在面前倒下,血肉模糊,被帶回來的俘虜有些被肢解,有些折磨得不成人形。
他們都得了一種共同的病,戰爭創傷后遺癥。
剛從戰場回來的時候楊振鋼也有好長一段時間失眠,一閉眼眼前全是戰友的尸體,后來部隊請來心理醫生給他們做疏導,他們慢慢才恢復了過來。
江楠現在這個樣子倒有點像那種情況,可是她不可能參加過戰爭,難道她是受過什么極致的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