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宇忽然扭頭,果真那賣桃子的立馬低頭,佯裝拂衣袍上的灰塵。
“這個賣桃子的,你認識么?”薛文宇很是隨意的問到。
“認識啊,這里就他一家種桃子,而且,他家的桃子又香又甜。你不知道,一到有桃子吃的季節,我會幫著李嬸她們漿洗衣服,得幾個錢就去跟他買桃子吃。
有時候沒錢啊,就到他家桃園邊上,看著滿樹的桃子,真想鉆進去吃個夠。”牧瑩寶回想起那幾年的日子,覺得自己真的是不容易。
明明有本事賺大錢,偏偏沒那個膽子。
“那時候,你的克制力有這么好?”薛文宇聽著心疼,但是有些不信的問。
知道她做人是有底線的,但是,那么想吃的話,就算沒吃個夠,偷偷摘幾個也沒關系的吧!
聽他這么說,牧瑩寶無奈的聳聳肩;“不是跟你說了,年紀小又沒靠山,哪敢亂來啊。再說了,這里的人大多數都還算照顧我的,我可不想讓別人覺得我品行不端。”
“還真是不容易呢。”薛文宇感慨著。
“是啊,所以啊,現在有了大靠山的我,可以為所欲為了。”牧瑩寶笑嘻嘻的說到。
說話間,就到了客棧。
掌柜的知道這兩位頭天夜里,送那獨眼婆婆祖孫走的,今早上才從伙計口中知道這倆一宿未歸,原本還有點擔心呢。
這會兒看到好好的回來了,松了口氣。
雖然素不相識的,但卻是自家的住客。
牧瑩寶二人剛進房間,客棧伙計后腳就敲門來送水了。
“掌柜的說二位可能需要水洗桃子,井里剛打的,干凈的。”伙計告訴著。
“謝謝小哥,也替我們謝謝你家掌柜。”牧瑩寶笑著道謝。
伙計放下水就離開了,牧瑩寶這就迫不及待的洗桃子,一起洗了十來個。
“宇哥,快吃,真的很好吃。”洗好桃子,拿起一個先遞給了薛文宇。
薛文宇接了,桃子還沒吃心里就已經感覺到香甜了。
媳婦這么喜歡吃的,她自己都沒先吃,而是先給了他。
看著媳婦咬了一大口,薛文宇也咬了一口,果真啊,桃子很是香甜。
好吃吧?沒騙你吧?牧瑩寶邊吃邊對他挑挑眉。
一口氣,她就連吃了三個拳頭大的桃子,這還是在剛吃過一大海碗燴面后,薛文宇忍不住的就在想,難道是回到了她生長的地方,所以胃口特別的好?
“你也說這里魚龍混雜,臥虎藏龍的,你就不怕引起那賣桃子的好奇心?”薛文宇覺得有必要提醒她一下。
牧瑩寶聞言,一吐舌頭;“當時只顧著桃子好吃了,沒想那么多,以后一定會注意的。”
“其實,也沒那么嚴重,露餡了的話,大不了恢復身份也就是了。”薛文宇看著她俏皮的樣子,不忍心讓她有壓力。
想著晚上還要去宅子那邊,倆人抓緊上床休息。
牧瑩寶躺到床上沒一會兒的功夫就睡著了,聽著身邊的人均勻的呼吸,薛文宇睜開了眼睛,同樣是一宿沒睡,他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他也沒起身,就躺在媳婦身邊,看著她睡。
聽了她說的那些話,薛文宇忽然能理解,四年前,她怎么答應代替牧錦依嫁給自己了。
她在這里生活,孤苦伶仃的。
好不容易有親人接她走,然而,到了京城大伯父家,才發覺人家接她其實是另有目的的。
她聰明啊,知道如果拒絕那個大伯父讓替嫁的事,那么,人家肯定不會繼續留她在那個家。
即便留下,沒順著他們的意,可想而知以后等著她的會是什么。
而且,她那時以為自己是真的死了,那她嫁進侯府,也只是做個寡婦而已。
她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活著!
薛文宇回想起當時,她知道自己就是侯府的世子爺,并沒有死時的神情就覺得好笑。
笑過卻又不禁的心疼,她是多么的可憐啊。
一個孤苦伶仃的小女子,即便有了親人卻也不是值得開心的事。
薛文宇心里有個念頭,比以往更加的堅定,一定要讓她永遠都開心快樂,再也不讓她受丁點的委屈。
也不知道頭夜里那扔飛刀傳書之人,究竟是什么人。
此時的鎮上,表面上看,跟以往沒什么不同。
但是實際上,卻已經是暗潮涌動。
那獨眼婆婆家,忽然熱鬧起來,不時的有人前往探望,卻都被獨眼婆婆以孫子病情為由拒之門外。
“祖母,他們都是沖醫治孫兒的那二人來的吧?”已經從浴桶里泡好,換了干凈的衣袍,躺在床上的男子看著祖母又打發走一撥人后,問到。
獨眼婆婆端著一碗粥,想喂孫子吃,卻見孫子伸了手過來接。
“能行?”獨眼婆婆雖然,已經親眼目睹了,孫子從浴桶里出來的時候,狀態就已經好了不少,此時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問。
昨個夜里,都已經昏迷不醒的,現在居然能自己端碗吃東西了!
那小娘子的醫術,是真的比圣手陳厲害啊!
“祖母你看,行的。”床上的笑著端走了祖母手中的碗,用勺子吃了起來。
“看來,那小娘子說能徹底清除你體內的毒不是信口說的,她是真的有那個把握的。”獨眼婆婆激動的說到。
床上的笑著點頭,是啊,這么多年了,他還是第一次感覺自己看到了希望。
卻見祖母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興許,是在想著怎么報答那兩個人吧。
“這么年紀輕輕的小娘子,醫術竟然會這么好,人還如此的隨和,振寧啊,她莫不是那一品夫人吧?”毒眼婆婆心里琢磨分析了好久,忽然脫口而出。
延國近年把,出了一位女神醫,還是當今皇上的養母,受封一品夫人。
外面對她的傳聞中,年輕,相貌好,醫術高超,關鍵是人隨和,不分貴賤的病患,只要她遇到,都會出手給醫治。
“祖母,您不是說,自打她被那太守伯父接走后,時不時的有人來查她的事?難道,她不知曉?知道的話,就不會回到這里的啊?”床上的一聽,都顧不上激動了,一下子擔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