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宇發誓,他真的只是隨口開個玩笑的!
可是看著她的反應,卻正好相反。
“我說你可別真胡來,輝哥現在身份特殊,卻也喊你一聲母親的。你胡鬧,也要考慮下他吧?”薛文宇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
喜歡上她是因為她的與眾不同,可是,有些不同是不可以的!
讓寡婦改嫁還能勉強說得過去,畢竟一個帶著孩子的寡婦沒有男人,日子不好過,還會被人欺負。
可是她卻打算撮合人家叔嫂做夫妻,更嚇人的,居然還覺得年紀大的老婆婆也能嫁人?
這,就真的太嚇人了!
從她的表情上,薛文宇能夠斷定,這事兒她做得出來,她也是當真的!
薛文宇甚至有點后悔,說不定自己不提這么一茬的話,她根本就不會想到,果然是言多必失啊!
看看,她現在什么表情,明顯的不服氣。
“時候不早了,來來來,夫人咱早些歇了吧。”薛文宇想趕緊的把人往床上哄,到了床上這樣那樣的一折騰,保管她沒力氣再操心寡居婆婆的事兒。
人是被他摟著到了床邊,可是,人上了床卻沒躺下,而是盤著腿兒,拍拍邊上的空位置;“來來來,咱夫妻倆今個好好聊聊,加深下感情。”
薛文宇根本不想繼續剛剛那個話題啊,還想哄;“躺下聊一樣的,趕緊的這樣冷。”
一經他提醒,牧瑩寶伸手拽了棉被就往自個身上一披一裹,就露著個腦袋,如果不是她一本正經的表情,就更可愛了。
“好奇怪哦,為啥鰥夫不管多大年紀了,都可以續弦,納妾什么的?女的就不行?貞節牌坊什么的,也可以給你們男的鰥夫建啊?”牧瑩寶很是嚴肅的問道。
薛文宇無奈的看著她;“自古以來都是如此,我怎么知道。”
牧瑩寶很是耐心的說;“真的很不公平哎,你想想看,不管什么身份的人,生他的那個人都是女人吧?怎么能這么看輕女人呢?”
薛文宇抬手在嘴邊咳了咳;“沒有男人,女人怎么可能生孩子,男人也有一半功勞的。”
他覺得,她想好好掰扯的話,那就陪她掰扯好了,也好讓她心服口服。
牧瑩寶一聽,沒有立馬皺了起來;“薛文宇,拜托你好好的想想,是,生孩子的前提是離不開男人。可是,你們男人就一刻鐘的事兒。
女人呢?孩子要在女人肚子里懷上將近十個月。
十個月什么概念啊?打個比喻吧,我來問你,你上戰場時穿的那身盔甲,沉不沉?”
薛文宇知道她在挖坑,但是又不想撒謊,只好點頭;“沉。”
“笨不笨拙?”牧瑩寶繼續問。
薛文宇再次點頭,幾十斤的東西穿在身上,當然笨拙了。
牧瑩寶立馬就說;“是吧,你們穿那笨拙的盔甲都覺得沉,幾天,十幾天的,就算戰事持久月余,但是中間環境允許還能脫下來歇歇。
可是,你想想想身懷有孕的女子呢?肚子只會越來越大,時時刻刻在身上的。
一直到要瓜熟蒂落才能卸貨,生下來還不算完事兒,還要喂他們吃奶,不分晝夜,只要孩子餓了,就要喂的。你別跟我說有乳娘,這世間條件好能請得起乳娘的人家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絕大對數的女子,生了孩子后,一邊照顧孩子,還要做家務的。
最關鍵的,你也很清楚的,女人生孩子的時候,就等于在闖鬼門關。你說,憑什么女人的地位就要比男人低?”
牧瑩寶說完最后一句,就感覺對面的人臉色徒然一變,很是黯然。
我去,怎么忘記這茬了?
牧瑩寶想起,他的母親是怎么沒的!
“薛文宇,我不是故意讓你想起傷心事的。”她伸手拽著他,很是歉意的說到。
薛文宇看了看她的,笑了;“好了,不說這些了,早點睡吧。”
“哦。”牧瑩寶也收起較真的心思,順著他一起躺下。
她真不是故意的,就是話趕話的禿嚕嘴了。
嚴肅的話題結束了,他也沒了欺負她的那種念頭。
不過呢,雖然他沒有怪她的意思,她心里還是自責,看著他心里難過的樣子,還不如任由他胡來呢。
從小沒媽媽的孩子,最可憐了!
她現在是背靠著他,被他摟在懷中的,就算看不見他的表情也能感受到他的心情。
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安慰他,干脆把他摟在自己腰間的手慢慢的往上移,然后放在某處他最喜歡的位置上。
此刻的薛文宇心情的確不好,但是身前人兒這么難得的主動,他當然知道,她這樣根本就是心疼自己。
把手移回到她的腰間,在她耳畔低語道;“快睡,明天還不知道有多少接到消息的病患趕過來呢。”
其實,他擔心的是,弄不好半夜里就會有不速之客不請自來的。
出宮這些天,她就已經夠累的。
現在做的這些危險之事,就不該帶著她來!
薛文宇心里其實也是很矛盾的,一邊覺得不該帶著她犯險,一邊又喜歡她在自己身邊。
年前出征的那些日子,天知道他有多想她。
就是不贊同她的某些觀點,卻也喜歡看她胡謅八扯的模樣,何況,很多事聽似她胡扯,細想去卻又覺得她說得不無道理。
她就好像在他面前,又打開了一扇窗,從這窗口看出去,外面又是全新的一番景象。
跟他自小看到的,聽到的學到的,完全不一樣!
而且,她似乎有一種強大的力量,大到她說的,能輕易的就動搖以前很多人對他灌輸的那些。
讓他禁不住的就產生懷疑,是自己定力不夠,還是以前的認知真的都是錯誤的?虛度了二十多載?
此時色誘失敗的牧瑩寶,安分著老實的在他懷中。
“小牧。”他低聲的喚道。
“嗯?”她應到。
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他的聲音;“若不然咱二人就不要孩子了吧,左右有著輝哥喊咱父親,母親呢。你不是懂藥的,也配個避子的香囊帶著吧。”
嗯?他,這是怕自己也會像她母親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