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唐清過來的人,叫戚大羌,見狀伸手拍拍他的肩;“兄弟,辛苦了,走,跟我去營帳里休息休息,吃點東西。”
唐清搖搖頭;“還是先在這等等吧,等下主子還要找問話呢。”
聽他這么說,戚大羌也覺得有道理,招呼他到一旁的火堆邊坐下,給他倒了碗熱水。
“咦?你受傷了?”戚大羌忽然發現,他腿上的傷。
看棉褲上干涸的血跡,應該是多天以前的。
“上了夫人給帶的傷藥,現在已經無大礙了。”唐清邊說,邊拽了拽棉角遮蓋住傷處的位置。
“離京后?”戚大羌低聲問。
若是進京后,夫人肯定不會讓他返回的。
就算讓,也不會讓他仍舊穿著這棉褲的。
唐清點點頭,捧著碗幾口熱水下肚,人都暖和了起來。
沿途這么趕過來,他卻感覺比去的時候舒服好多。
因為回來的時候夫人給親手準備的那些吃的,兩只烤制的鴨子,一些肉干,豆腐干、茶葉蛋還有肉脯和一摞雞蛋餅和肉餅。每一樣對他來說,都是山珍海味。
沿途沒有地方買吃的時候,他丟舍不得一次吃太多。
夫人給準備的棉袍,很輕很輕,幾次想換了穿上,都沒舍得,怕被樹枝什么的刮破,怕弄臟。
說句心里話,從主子這啟程出發,他就是完成主子交給自己的一個任務。
但是跟夫人接觸了僅僅一天多的時間,再從那離開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做的事是家務事,是在為親人送信。
“京城那邊怎么樣?主子不在,夫人他們沒什么麻煩吧?”戚大羌在邊上問到。
“都還好。”唐清告訴著。
夫人接到信掉眼淚的事,只能說給主子一個人知道。
“唐清,進來。”這時候帳篷里傳來聲音。
唐清立馬放下手中的碗,起身過去,戚大羌也很自然的跟了過去。
“你,很閑么?”里面的薛文宇看見戚大羌也跟了進來,立馬沉下臉來問。
啊?面對主子忽然變臉,戚大羌也很意外,顧不上弄清楚主子因何如此了,麻溜的退了出去。
出了帳篷,戚大羌就反應過來,主子這是有話跟唐清說,不想別人聽見啊!
呵呵,十有八九是關于夫人的吧!戚大羌撇撇嘴,趕緊上前攔住幾個往這邊走的兄弟。
“聽說唐清回來了,你問沒問,京城如何啊,夫人還好吧?夫人可有讓他給咱帶什么東西來么?”被攔住的一邊打聽,一邊往主子的帳篷那邊張望。
戚大羌雜次呵呵;“其實你們惦記著夫人做的吃的吧?”
“說得好像你沒惦記似的,你不會先下手為強私藏了吧?”有人邊說,邊扯著戚大羌衣袍翻看。
“去去去,干嘛呢?當我像你們似的那么沒出息,就想著吃吃吃,等回去讓夫人給你們都關豬圈里,當豬養得了。”戚大羌抬手拍掉抓著自己棉袍不老實的爪子。
“別鬧了,說正經的,主子跟唐清有話說,把我都給攆出來了,你們就別過去找罵了。”
“有話說,指定跟唐清打聽夫人的事呢。”有人很是肯定的說到。
其他幾人跟著點頭,表示贊同。
現在的主子啊最最上心的,眼中的外敵,心中的夫人。
營帳內,薛文宇這才注意到,這個手下的一身狼狽。
同時,也看到了他褲腿上的傷處。
“這是?”薛文宇此時再迫不及待的想聽夫人的事,也還是問到。
“離京后不遠處遇到的,三個人,屬下慚愧,不是有人出手相助,恐怕來不了了。”唐清低頭說到。
“那三人可看出來是何人?還有那出手相助的,又是什么人?”薛文宇皺起眉頭問。
唐清就把當時的情況,盡量很詳細的稟報給主子聽。
聽罷,薛文宇心里,雖然對那三人是什么人完全沒方向之外,對那出手相助之人,很是肯定的知道是誰的人了。
現在京城那邊,能關注著他們的事,暗中出手相助,又不肯露面的人,除了那孔廉還會有誰。
“你的傷,讓人領你去看下吧。”薛文宇說到。
唐清趕緊抬頭說;“主子,屬下的傷已經無大礙了,多虧了離京前,夫人給準備的傷藥。”
薛文宇點點頭,她就是如此的細心,想得也很周到。
不然的話,這唐清就算京城外沒遭毒手,帶著傷,恐怕也到不了這里了。
雖然沒有查看傷情,可是褲腿上的口子血跡、基本也能判斷出傷的不輕。
“主子,屬下入宮見到夫人時,夫人拿到信很是激動。”見主子看著自己腿上的傷,皺起的眉頭,唐清趕緊主動開口告訴夫人的事。
果真,主子一聽,神情立馬就緩和了下來,還露出了笑容;“真的么?”
唐清點點頭,往營帳門看了眼,確認沒人,這才壓低嗓音;“夫人拿到主子的信,并沒離開,而是當場就看了,是在廚房里。”
“真的么?她當場就拆開看了?”薛文宇按捺這內心的激動問到。
她當場就拆開看了,可見她是有多想自己啊!多擔心,多掛念啊!
“主子,夫人哭了,看了信之后,就抹眼淚了,屬下不小心看到的,夫人邊笑著邊擦眼淚呢。”唐清長這么大,跟這主子這些年,今個還是第一次這么的狗腿。
聽了這番話,薛文宇笑著笑著眼圈就有點紅;“你做的很好,下去好好休息吧。”
“是,屬下告退。”唐清立馬應著退了出去。
營帳內,就剩下薛文宇一個人,他再次把揣在懷中的信拿了出來,把厚厚的那一份,再次重頭到尾的看了一遍。
信紙上,有幾個字模糊了,很顯然是被水滴狀的弄花的,那是她的眼淚。
她那性子,三年前被自己關在問心苑都不曾哭過,竟然在看自己信的時候流淚了,在寫回信的時候也在流淚!
薛文宇想著她流淚的樣子,心里感到幸福激動,還有一半的心疼,恨不得立馬就飛到她身邊。
可是,她的信中,又是那樣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