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宇自然是知道,這樣的偷聽不好,尤其他還是個男人。
可,他也不是故意要偷聽的,這不是湊巧趕上了么!
尤其,里面說話的是她。
“會怎么?很簡單啊,倘若你假設的那種事真的發生了,最感到為難的是你家主子,不是我。不管事情是怎么發生的,已經發生了對不對?
首先,你家主子他不可能當事情沒發生對不對?
就他的性子吧,既然跟南珠已經有了那樣的事實,不收她入房不給她個名分,你家主子會覺得自己沒擔待。
但是呢,給了她名分的話,就等于背叛了對我的承諾。
所以,這個假設是沒有一個十全十美解決辦法的。”牧瑩寶很是認真的分析給東珠聽。
東珠,聽得也是無比的認真;“那夫人你?”夫人說的都對,可她想聽重點啊。
牧瑩寶用手指了指自己;“我?我當然是跟你家主子分道揚鑣啊,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他跟別的女人睡了,尤其還是在有了我之后發生的,這種事我沒辦法接受的。
這樣的男人,再好,我之前再喜歡,我也不會要了。
就算我明知道,他是被睡的,是意外,也不行!再在一起生活的話,我心里會別扭,會犯膈應。
東珠啊,我知道,我這么說你會覺得你家主子委屈,冤枉。
可是沒辦法,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啊。
至于南珠,我仍舊不會對她做什么的,雖然她染指了我的男人,可是,那樣的后果是要你家主子來承擔的。
別說什么中了算計,不由自主,身不由己。
不管是中了邪媚之藥,還是醉酒,人都不可能完全喪失理智的。
只要他意志力夠堅定,是可以控制局面的。所以,最關鍵的人物,還是你家主子他自己。”
這些話,都是牧瑩寶的真實想法。
東珠聽罷,張張嘴想說點自己的看法,可是也不知道為什么,忽然覺得自己想說的,說不說好像也沒什么意義。
反正她就覺得吧,不管自己以前怎么個想法,反正聽了夫人的話之后,都會覺得她說的話好有道理呢。
雖然當時聽的時候,也會覺得她說的不合情理,可是,稍微的回味那么一下下,就完全變了。
看出東珠的糾結,牧瑩寶也沒覺得心涼,這丫頭對自己的想法和做法的接受能力,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東珠,我也知道我這樣的想法,你可能不是很認同,其實也不光是你,絕大多數的人,都會跟你一樣的。可這又怎么樣呢,我就是我啊!
做人是要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的,啊,我為了順從大家的想法和看法,違心的去做一個大度的妻子,為了所謂了什么當家主母的風范,為了你家主子的面子和尊嚴,委屈我自己,去主動的幫他納妾添人,我有病還是腦袋被驢踢被門夾啊?”
噗,東珠被牧瑩寶最后這一句給逗笑了;“夫人,你放心,主子他是君子,對你承諾了的,自然就會做到。夫人自己心里也清楚的吧,主子為了你改變了多少。”
這話倒是事實,牧瑩寶笑了笑沒反駁。
兩個相愛的人,為了彼此做些改變,這很正常。
但是,絕對不能一點底線都沒有的,想對方徹底改變成自己心目中最理想最完美的那個樣子,或者自己努力改變成對方最最滿意的那個人。
這都是不對的,徹底的改變,那就失去了自我。
自我是一個人的根本,太過于自我,凡事以自我為中心,那就是很自私。
但若是失去了最為根本的自我,也就失去了個性,失去了自我的價值,那這個人也就不真實了。
你說你連自我都沒了,你還怎么去愛你愛的人?愛是需要由心而發的啊!
而這些話,牧瑩寶就沒對東珠說出來,現代人一聽就能領悟怎么回事。
但是這里是古代,想要東珠真正的理解和明白,還要跟她解釋,什么叫自我,什么叫個性,什么叫自我價值!
可是東珠現在的身份,人身自由都不屬于她自己的,牧瑩寶擔心啊,自己對她灌輸太多的現代觀念思想,對她會起副作用。
所以,有些話,她是真的要慎重考慮過,該不該說。
不過呢,有件事以前她只是想想而已,現在,跟她們的主子真的相愛做夫妻了,那以后也要找機會試試了。
牧瑩寶想哪天氣氛不錯的狀態下,跟薛文宇談談,看看能不能把這幾個丫頭的賣身契還給她們,到管這個的衙門報備一下,給她們脫離奴籍。
不是要趕她們走,是讓她們知道,她們是自由的可以自主安排自己的人生。
牧瑩寶沒想做救天下所有奴籍的脫離苦海的大救星,她能做的就是身邊的力所能及可以做的就可以了。
聽見臥室內,沒人再開口,門外的薛文宇悄悄的走到房門邊,故意大聲的把門開了下,然后再往臥室走。
東珠識趣的麻溜的進了洗浴間,把椅子上的被子抱了出去。
不用說,肯定是去拆洗了。
牧瑩寶看著,有點不得勁兒。
那被子也就蓋了一宿啊,何況現在是冬天,古代又沒有洗衣機。
看著這主仆倆,一個沒覺得什么不妥,另一個臉上也不見絲毫的怨氣。
牧瑩寶覺得這種狀況下,自己跳起來,指責評判他自私不尊重人,為東珠打抱不平的話。
那么,這主仆倆會怎樣?肯定覺得她很莫名其妙吧!
“走,用早飯去。”薛文宇見她不語,干脆就攬著她的腰往外走。
牧瑩寶想快點走,甩開他,可是這貨好像是故意的,扣著她的腰呢。
她低頭看看自己穿著棉裙都不見臃腫的腰肢,想著是不是應該增點肥了!
邁出房門,院內的幾個人一起看過來,牧瑩寶的臉又開始發燙,想低頭又覺得已經這樣了,不如勇敢的面對,凡事總要有個開始的。
于是她真的是硬著頭皮,故作淡定從容的在眾人的注視下走進廚房。
不知道是不是有一種錯覺,她就覺得吧,這些人是故意等在外面,想看她窘態的。
薛文宇進廚房之前,看到林川匆匆進院。
他就猜測,八九不離十,應該是昨晚尾隨那個男子離開的手下回來了,可是,回來了怎么也不過來呢?怕引起她的懷疑么?不至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