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城最近新聞比較多,聽守城的士兵說,城外兩伙不明身份的人火拼,打的很激烈,還死了人。
而城里也不太平,城南山腳下的荷塘里發現一具婦人的尸首,據說是一個獨居的寡婦,被人發現與人私通,沒臉面活投塘自盡的。
牧瑩寶因為惡名在身,沒人跟她來往,這些新聞自然也就沒有聽說。
但是,打這之后,輝哥倒是沒再遇到什么事。
這天,牧瑩寶閑來無事,檢查輝哥在學堂里學到了什么,一檢查差點吐血。
就說便宜沒好事么,這里的學堂免費,教的東西就是酸唧唧的八股文。
牧瑩寶還發現一個問題,按理說,輝哥這個身份,在侯府早在五六歲的時候就該練字了。可是,他拿毛筆的姿勢都不對,寫出來的字簡直慘不忍睹。
“薛文宇是你親爹么?”牧瑩寶看著小桌上寫的七扭八歪的字,懷疑的問。
“當然是。”輝哥頭都沒抬的回應。
“算了算了,我跟你說,你若是想讓自己強大起來,這樣是不行的。這樣,我教你好不好啊?”牧瑩寶看不下去的問。
“你?你會什么?”輝哥可是聽說這位是鄉下丫頭來著,很是懷疑的問。
“你這臭小子別小看人啊,別管我會什么,至少我教你還是綽綽有余的。你就說,學還是不學?”
“學。”輝哥很是認真的想了下,點頭應道。
“你不會是教我解毒吧?”輝哥忽然眼睛一亮的問。
牧瑩寶解毒的本事,他可是最清楚了,幾碗藥湯就好了。
真是厲害啊,就是在山上隨便拽幾樣草,就把他體內的毒給解了。
“這個你想學的話,我當然會教你,但是有一樣你必須答應我。”牧瑩寶正色的告訴著。
輝哥猶豫了下,有些為難的說;“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喊不出口啊。”
“什么喊不出口?”牧瑩寶看他糾結的表情,好奇的問。
“就是,就是喊你母親。”輝哥低頭小聲的說著。
說真的,好幾次都想喊來著,不知道為啥就是喊不出口。
噗,牧瑩寶笑了出來;“你這孩子別扭的啥啊,我才沒希望你喊我母親呢。真是的,你這小腦袋瓜,里面塞了什么啊?”
牧瑩寶是真的不在意這個稱呼,因為她壓根也就沒想做他的母親啊,現在后娘繼母的頭銜也是應付旁人的。
可是,輝哥聽了她的話,神情不但沒有輕松,反而還暗了暗。
“我不配做你的兒子么?”輝哥抬頭有點難過的問。
“小子,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是個好孩子,一個聰明優秀可愛的好孩子。我也很喜歡你,可是,我不喜歡你父親,跟他沒有將來也沒有以后,所以,你不用多想,也不用別扭。
你是你,他是他,我再討厭他,也跟你沒關系的。
咱倆現在這樣多好啊,以后見面,你可以管我叫阿姨啊。”牧瑩寶看出孩子情緒不對,趕緊解釋的哄他,小孩子最敏感了。有些事,必須跟他解釋清楚。
“你不用擔心父親,他是不了解你,等以后我跟他相聚,我會幫你解釋的。”輝哥一聽不是自己的原因,立馬眼睛亮亮的保證著。
有個這樣的母親也挺好的,他心里現在一點都不抵觸。
牧瑩寶笑著摸摸他的頭;“不管怎么樣,都要謝謝你挺我。好了,我想要你保證的是對外要保密,不能讓人知道你跟我學的東西,至少你沒徹底安全之前不能暴露你的才能,知道么?
你笨點,對有些人來說,是沒有危機感的,這樣,你才能更安全,知道么?”
輝哥聽懂了,認真的點頭。
當晚,牧瑩寶就開始教孩子練字,她擅長楷書。
孩子學的很認真,讓牧瑩寶感到又心疼又欣慰。
打這天起,輝哥每天照常去學堂,學那些酸文。回來后,吃了晚飯,就在屋內跟牧瑩寶練字。牧瑩寶教他讀記憶力的唐詩宋詞,教他英語、教他一些自然常識。
比如,天狗吃月亮是一種自然現象,不是民間傳說的,厄運來臨。
告訴他,大自然的災害,火災怎么自保逃生,地震前的跡象。
這孩子牧瑩寶教什么他都認真的學什么,牧瑩寶自己都沒發現,他看自己的眼神已經不只是尊敬,還多了欽佩。
輝哥也好奇,父親討厭的這個女人,怎么這么厲害,什么都懂呢?父親若是知道的話,肯定也是喜歡的吧。
一眨眼,一年就過去了,輝哥個頭長了一大截,牧瑩寶已經開始教他孫子兵法,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了。
這些,其實都是在現代的時候,看書太雜,偏她記性還不錯,就算不能完全理解書的內容,卻是能全文記下了。
她覺得這些對輝哥以后有幫助,他很聰明再大些肯定自己就領悟了其中的奧秘。
在外人眼里,牧瑩寶仍舊是那個虐待孩子的后娘。
輝哥呢,仍舊是個沒親娘寵愛的小可憐。
穿的是最差的布料縫制的衣服,洗的都很舊的還穿。
而這個后娘呢,穿的卻是好料子。
娘倆上街,她又是肉包子,又是路邊糕點的。可憐的孩子,就眼巴巴的跟著拎東西當腳夫。
在外人跟前,輝哥也都是一副逆來順受的委屈樣,娘倆配合的天衣無縫。
這一年,牧瑩寶完全是靠著當初在薛家帶出的那些首飾,都拿到當鋪當掉,才挺過來的。
她不懶惰,也想過出去找活干,可是因為她虐待孩子的惡名聲,根本就沒人會雇請她。
不過這倒是有一樣好處,都對她避之不及,沒人來招惹,也沒人來欺負她倆,傍晚院門一關,一大一小在屋里日子過的很是開心。
“以后我長大了,一定給你買很多很多好看的首飾。”這天傍晚,輝哥見牧瑩寶把玩著僅剩下的一個鐲子走神,以為她心里難過,就開口安慰。
“嗯,我等著。”牧瑩寶笑著回應。
“我是在琢磨,你應該學武功的。不但能強身健體,遇到危險還能自保。可是,我不會咱又不能在此處找師傅。”牧瑩寶也不瞞著孩子,告訴他自己的想法。
“是啊,要是我父親在就好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輝哥杵著下巴,嘆口氣。
輝哥想一年多沒見過,音訊全無的父親。
牧瑩寶可是一點都不想,不再詛咒那貨死外面回不來,也是看著輝哥沒父親可憐。
不過,她現在最要緊的是想辦法給輝哥找個習武的師傅,但是又不能讓旁人知道。
大致方向她已經有了,就是北面山腳下的那戶人家,那是一家染坊。
牧瑩寶也是無意中知道的,據說那老東家年輕的時候,是個占山為王的人物,后來被朝廷招安了,再后來不知道怎么又被送進了這幽城,在這里就娶妻生子了。
那老東家姓齊,叫齊飛。
他家子嗣單薄,只有一個兒子,可是兒子娶妻八年了,肚子仍舊是平的。
盼孫心切的他,給兒子納了兩個妾室,卻仍舊是沒動靜。
家大業大沒孫子繼承那可是齊飛最犯愁的事,牧瑩寶一聽說,就開始琢磨了,治療不孕不育她在行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