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黛是真對那保密協議好奇,不知道所謂保密協議,到底要保密些什么。
可那兩位顯然不打算滿足她的好奇心。
“秦令宜自從簽約我們公司以來,情況如何?”老總直接扭頭問安瑞君。
安瑞君垂了下視線,而后將秦令宜這兩年參演的電視劇,參加的節目報了一遍。
因為參演的電視劇和參加的節目都有限,打算要好好聽一聽的老總才剛擺開架勢,安瑞君這邊便沒了聲。
沉默……
面面相覷。
被兩道視線包圍的老總終于從窒息的沉默里醒回神,動了動身體,重新正了正坐姿,隨后偏頭問安瑞君:“就這些?”語氣聽起來似乎不大相信。
但安瑞君用點頭肯定了這個答案。
會議室里又安靜了。
寧黛偏頭看著旁邊這位不做聲的老總,有些想笑,但最終還是控制住了。
難不成感情這位老總還以為秦令宜是株為公司掙錢的搖錢樹?
當然,是不是搖錢樹暫且不好下定論,可落在安瑞君的手里,便是真的搖錢樹也早就因沒遇上真心對待她的農夫,疏于澆水施肥而枯了。
中間位的老總皺緊眉頭,思忖了片刻。
片刻后,松了眉頭道:“公司也花費了不少,但兩年來就這么點成績,確實有些說不過去啊。”
寧黛:“……”哦,原來還是她太年輕了。
人家并不是誤以為秦令宜是搖錢樹,而是在抱憾秦令宜沒給公司再賺多點啊。
安瑞君在老總的感嘆后接話:“這兩年我也試過推她,廠商和劇組那邊也主動詢問過很多次,但得到的回應都是不理想。”
“怎么說呢,她就是沒有廠商的眼緣吧。”安瑞君擺出一臉專業的表情,頭頭是道的談說起了秦令宜有多么不得廠商青睞,又是如何沒有觀眾和路人緣,以至于她出演的角色,都沒能給觀眾留下印象,連帶各大劇組導演那里也沒什么印象。
概括來說,就是沒什么存在感。
沒有存在感于這行而言,那可是致命的。
這回,寧黛沒有出聲打斷,她只專注的轉著手中的筆玩兒。
“咳!”大概是看寧黛玩的太專注了,一直與安瑞君對話的老總終于想起來,分了點注意力到寧黛身上,問道:“現在秦令宜是你在接手,你這邊情況怎么樣?”
寧黛手上動作一停,抬起眼看向這位年逾不惑的老總,一笑:“之前參加了一檔綜藝節目,兩周后播出。接了部戲,宮斗劇,不出意外是明年的大劇,合同已經簽過了,差不多下月進組。”
聽完寧黛的話后,對方又沉吟起來。
“我沒記錯的話,戲份只是女四吧。”安瑞君出聲。
“是。”寧黛回的坦坦蕩蕩。
安瑞君又說:“大劇倒是沒錯,不過劇中角色眾多,出彩的更是比比皆是。就我了解的情況,秦令宜接的這個角色,比不過好幾個角色,她要是想靠這個角色有所作為,怕是難。”
寧黛手中的筆又轉了起來。
大約是因為提到了秦令宜的合約續約,安瑞君這一句接一句的開口,倒是讓寧黛弄清楚了安瑞君的想法,她不希望秦令宜續約。
寧黛再一想,秦令宜要是不能續約,那自己也沒有理由留在這家公司吧?
當然,寧黛也很清楚,旁邊這兩位也不會在乎她的去留。
就在寧黛沉默的這一點點時間里,中間位的老總已經有了決斷。
“看起來我們公司確實不太適合秦令宜。既然這樣的話,那就跟她談談,做好合同到期后不續約的準備吧。”
一言落下,安瑞君如寧黛所料,嘴角浮起了一絲絲滿意的笑。
“那潘旭然這邊,也要銜接上。”老總又將目光投向安瑞君,交代道。
安瑞君點頭:“我明白。”
然后雙雙又將視線投到寧黛這里來。
當他們將目光投來的一剎那,寧黛福至心靈,明白這是終于要談說那什么保密協議的玩意兒了。
她靜等著下文。
在老總的示意下,接下來的話由安瑞君來說。
安瑞君說:“之前,潘旭然和秦令宜私下里保持了一段時間的戀愛關系。”
話到這里,安瑞君故意停頓了下,抬眼看了看寧黛的反應,在看見寧黛毫無反應后,頓時在心里一哼。
果然,剛才是在騙她!!
這小丫頭分明知道潘旭然和秦令宜私下里是什么關系。
安瑞君心里忽然來了些氣,不過此時也不是指著她鼻子發飆的時候,安瑞君抿抿唇,亮出她真正的目的。
潘旭然和秦令宜的戀愛關系已經結束,為了兩人的發展,公司這邊希望秦令宜對這段關系能夠始終守口如瓶,不炒作不生事。
當然了,兩人在同一家公司,原本這話很好說,可是鑒于公司方面不打算與秦令宜續約了,是以就有了保密協議的登場。
終于鬧明白保密協議是什么情況后,寧黛只想為安瑞君和潘旭然鼓掌,真是一番好計劃啊。
昨天談分手,今天就要簽保密協議,順便還要將人踢出公司。
沒有提及雪藏,寧黛還真要感謝他們。
“現在你是秦令宜的經紀人,所以這些事,希望你能好好的給她分析一下,也好好的安慰一下她的情緒吧,畢竟,大家還要合作幾個月。”
寧黛聽出來了,這最后一句話,可是明晃晃的隱含著威脅了。
“好,我知道了。”不管安瑞君想看到她怎樣的表情,寧黛總歸是不會如她意的。
會議結束,從暫時結果看來是滿意的。
待到高層老總帶著滿意之色先行一步離開后,安瑞君回身將寧黛堵住。
寧黛面帶微笑:“安姐還有事兒啊?”
看著寧黛臉上的微笑幾秒后,安瑞君也笑了,故意道:“也沒什么事,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別忘了盡早同你表姐告知這事。簽保密協議這事,本周內一定要完成。”
寧黛假笑道:“好的呢,我記下了,你放心。”
雖然是假笑,但因為太過燦爛,看在安瑞君眼里,只覺得刺的她眼疼。
到頭來還是她這勝利者被膈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