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半道上突發的勢態卻沒如寧黛所擔憂的那樣不可收拾,反而應了愛國的保證。
她很安全,不會在死亡的危險邊緣試探。
不但如此,潮水一般殺出來的正道人士們與仙一教教眾們才剛交上手,就因為棲靈佛寺的和尚們忽然趕到,進而制止,只能憾然停手。
仙一教教眾們也不戀戰,趁勢圍成了一個圈,將寧黛緊緊保護在最中間的位置。
這也是寧黛在前天晚上動員大會上做的主要工作指導。
任何危難時刻,絕對要以教主的安全為上!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留得教主在,康莊大道人人踩。
棲靈佛寺這邊帶頭的是達摩院的首座聞鴻大師。
聞鴻雙手合十,向眾人道了聲“阿彌陀佛”,然后說:“諸位施主,此地已是棲靈山地界,佛門清凈地,還望諸位施主勿動干戈。”
地界倒確實是棲靈山的地界了,人家僧人又這樣說了,再打下去自然也不像話。
正道這邊也好,仙一教這邊也好,全都順勢給了面子。
也事故在瞧見聞鴻大師出面后,僧人才放開對寧黛的庇護,隔著一眾人,遙遙對聞鴻大師行了個稽禮。
人堆外的聞鴻大師也向僧人回了個禮,隨即再將他打量了番,確定僧人好好的,這才悄然松口氣。
開口道:“寺內已經接到仙一教的來信,知道今日貴教要上山做客,主持特讓貧僧下山來接人。仙一教的貴客們,請與貧僧一同上山,主持正在寺內等候。”
說完,目光轉向兩側,又說:“諸位施主不若也一同上山坐坐吧。”
聞鴻大師說的客客氣氣,化解了危機的寧黛卻不滿意了。
寧黛一整衣衫,高傲的抬了抬下巴,揚聲道:“敢問聞鴻大師,我教今天上山做客一事,我可只傳書給了貴寺,這周邊這么多人,我可沒有通知,也自認沒走漏消息啊。不知,這些附帶品又是誰喊來的呢?”
聞鴻大叔說不出來。
不僅如此,聞鴻大師還認了出來,說話的人可不就是前陣子住在寺里的小啞女嘛。
怎的搖身一變成了仙一教的人了?
但因為此時的情況不適合談說這些,聞鴻大師只能先將這些疑問壓下。
兩邊的正道人士聽完寧黛的話,面色也沉了下來。
同時,心里的詫異不比聞鴻大師小。
這時候,已經有人偷偷在問。
“這女的,怎么看起來有些面熟?”
“你還沒認出來?她不就是在佛寺藏經閣出入的那位!”
“啊……是她!!”
“她怎的在仙一教人堆里?”
“你問這問題……,那明月大師不也在仙一教中。”
“明月大師不是被仙一教綁去了嘛?!仙一教綁了明月大師,用他來向佛寺討要心法密卷和佛骨香。”
“呵。可你再看看眼下這場面,像嗎?”
“剛才明月大師護著那女子時,你可看到了?”
被問的人擰眉,搖頭:“未曾注意。”
問話的那個“呵”了聲,便不多說了。
見此,被問的又去追問剛才問話的那位:“什么情況啊?”
那人嘖嘖了幾聲,留下一句:“要說不是一伙的,我是不信的。”
“啊……”
對問的兩人不再說下去,周遭的人也都聽在了耳里,再看向仙一教中間的寧黛和僧人的眼神,透露出了一種古怪。
氣氛也隨之沉默了一番。
聞鴻大師在沉默了片刻后,選擇避重就輕:“但凡有什么問題,不若施主上山再議吧。”
寧黛不答應:“那我怎么敢上山啊?山下都有一堆人埋伏了,那誰知道山上會不會有更大的陷阱啊。”
聞鴻大師不因寧黛這話而生氣,畢竟有些理虧在其中。
因為寧黛幾次三番更改日期,佛寺這邊自然得做好更全面的準備,消息也是佛寺遞出去的,只為了萬無一失。
但正道人士們會在密林中設下埋伏,并不在佛寺的設想中。
也是因為聞涇方丈得到了山下有埋伏的消息,才會讓他帶人下山來做接應。
僧人在寧黛說完話后轉頭看她,眼神無奈,但也不贊同。
寧黛注意到了,撇頭正對他:“怎么了,我有說錯了啊?”
而后,她無聲的用口型念了“明月護法”四個字,以此來提醒他,他如今的身份。
都已經是她仙一教的護法了,怎么也該有點明確態度吧。
她可以不計較明月照溝渠,但好歹也要一并照照她的仙一教吧!
僧人看完她的口型,準確解讀出她念了哪四個字后,便不說話了。
愿賭服輸。
寧黛瞧出了他的妥協,滿意的噙出了一抹笑意。
笑意剛掛上嘴角,腦中忽然又傳來愛國的警報:“帶魚姐,小心了。”
寧黛笑意一滯。
草泥馬,跟她玩心跳百分百呢!?
下一秒,只見一道身影從一旁的人堆后的殺出,手中寒光凜凜,寧黛一見有光,不再看其他,連忙拉旁邊的人做掩護。
她旁邊的人就是僧人了。
在她拉他做掩護的同一時間,僧人已經化被動為主動,一副保護姿態,與突然殺出的人對了個正著。
對方有武器在手,但僧人只有赤手空拳,可他并不怵。
大咧咧地正面對著人。
最終,那寒光凜凜的長劍在最后一秒收了招,堪堪停在僧人胸前。
危機來時,寧黛第六感強烈,危機解除時,她也同樣第一時間有所感應。
隨即抬頭一看,好嘛,這回殺出來的,竟然是柳輕風!
難怪當寒光掠來時,她覺得那白飄飄的身姿有些眼熟。
柳輕風的出現沒對寧黛造成驚嚇效果,但對正道那邊,卻有不小的震驚效果,特別是正道人士們發現,他們的身后不知何時圍了一圈魔教教眾的時候。
如今的場面倒是有意思了,像夾心餅干。
自詡正道的人士們被兩派魔教夾在了中間,頓時教一些膽小人士提心吊膽,兩股戰戰,深怕兩方魔教聯起手來,他們的小命休已。
柳輕風舉著劍,目光從僧人面上移到寧黛臉上。
盯著寧黛的臉細瞧了片刻后,淡著聲說:“想不到,我竟也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