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
老婆婆聞言,想了想,笑了:“二十年了吧。”
蕭暖瞪大眼睛:“二十年?!”
薄裘今年還不到三十吧?
這么說,這個攤主在薄裘不到十歲的時候,就認識薄裘了?
說起來……
有關于薄裘,她也是聽過一些身世的事。
薄裘大概十一二歲的時候,被薄曜撿了回去做義子培養,在那之前也沒有父母,似乎是從孤兒院里跑出來,一直流落街頭。
“是啊,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可是天天蹲在馬路對面,對著我家攤子咽口水呢!”老婆婆哈哈大笑。
蕭暖的嘴巴微張,看向薄裘。
她剛想說什么,老婆婆的聲音再次響起:“可是閨女,你也別因為這種事,瞧不起這小伙子,他雖然總是對我家攤子咽口水,但我每次可憐他,要給他白吃的時候,他沒有一次答應過。”
蕭暖愣了愣。
薄裘坐在她對面,一直在給老婆婆使眼色,示意她別說了。
可老婆婆卻沒注意到,只是對蕭暖說道:“他那時候還小,就去撿破爛賣錢買饅頭吃,只有在過年前后,才會跑來我的餛飩攤吃那么一回……那么小的孩子,還挺會過日子的,哈哈……”
“餛飩還沒煮好嗎?”薄裘終于忍不住打斷了老婆婆,似乎不想她再講自己的往事。
老婆婆也察覺到了一些,便擺擺手,笑著對蕭暖道:“不說了不說了,都過去了,現在這小伙也熬出頭了,閨女啊,聽我這老婆子一句話,你這次把他騙回來,值了!”
說完,就去給兩人添餛飩了。
干凈的粗瓷碗,裝了一大碗,撒上一些蔥花,白配綠,賣相一點也不比酒店里的差。
那誘人的香味,令人食指大動。
蕭暖看到這碗餛飩后,立刻把剛才的事忘到一邊,接過薄裘遞來的勺子,吃了起來。
“不要著急。”
她還沒把餛飩放到口里,薄裘淡淡的聲音響起:“吹一吹再吃,免得燙到了。”
經過薄裘這么一提醒,蕭暖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確實沒怎么吹,真要把這顆餛飩塞進嘴里了……
說不定真會被燙到嘴!
“我當然知道。”
只是,蕭暖卻不承認,嘴硬得很,吹了吹餛飩后,裝著淡定,又帶著些許急切,吃下了這顆鮮肉小餛飩。
剛將小餛飩咬開,蕭暖的眼睛就亮了,好吃!
緊接著,蕭暖立刻舀起第二個小餛飩,吹了吹,開吃!
薄裘坐在她對面,見她吃得開心,淡漠的臉上,也多了一絲柔和,跟著吃了起來。
老婆婆守著攤子,偶爾會去看看這對看著相稱的小情侶,眼底帶著感慨。
還記得二十年前剛遇到薄裘的時候,那個小男孩穿著一身薄薄的衣服,手腳發軟一般走在大街上,路過她的餛飩攤時,咽著口水移不開視線。
那時她看了,只覺得心疼。
其實,她這些年也不是沒見過什么乞丐,可偏偏就薄裘,讓她覺得心疼。
豆丁一樣的孩子,陳舊單薄的衣服,破洞下還能隱約看見青紫的痕跡,也不知道是被哪個殺千刀的打的!
她忍不住煮了一碗餛飩,遞給發愣的薄裘:“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