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
蜀城的冬天已經很深了。
難得的大雪讓不少人大冬天的還特意跑出來在路邊堆雪人。
巴掌大的雪人讓路過的北方人露出了慘不忍睹的神情。
已經是今年的最后一天,路邊不少小店都已經早早地關了門,準備回家大飯。
韓御臨走前,非要拉著陳禾他們一群人去通宵擼串,等陳禾他們在醒過來的時候,一看時間,已經是大年三十晌午了。
陳禾幾乎是被魏渡從床上抱起來,又放上的。
一路上她都靠著魏渡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到了到了樓下,陳禾被魏渡晃醒的時候,還有些睜不開眼,魏渡只好把她又從車上抱了下來。
陳禾跟沒長骨頭似地靠在魏渡身上。
要不是陳遠早早地被他朋友叫走,現在已經提著刀沖了過來。
南柯家里沒有人,過年的時候就留了下來。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陳禾和魏渡,第一次覺得,陳遠提的禁止隊內戀愛挺好的。
實在是太辣眼睛了。
溫泉之旅過后,陳禾和魏渡幾乎是旁若無人。
南柯有些無語地踢了臺階一家,自顧自地爬上了樓。
魏渡捏了捏陳禾的臉,“醒醒,到家了。”
“不醒。”陳禾縮在魏渡懷里裝死,韓御看上去不著邊,結果酒量簡直可怕,陳禾到現在頭還有點暈。
胳膊和腿都跟灌了鉛似的,根本抬不動。
陳禾在魏渡身上靠了一會兒,忽然靈光一閃,掐著嗓子,尖聲尖氣地對著魏渡來了一句,“老公,背人家上去嘛。”
陳隊不要臉的操作越發嫻熟了。
魏渡整個人都僵在了樓下。
陳禾看他一副受驚的樣子,捧著肚子把自己給笑醒了,“你這什么反應啊,哈哈哈哈,怎么這么驚悚,跟被惡霸搶占了一樣。”
魏渡瞥了她一眼,突然在陳禾面前蹲了下去,雙手往后一放,“上來。”
陳禾的笑聲戛然而止。
“來。”魏渡回頭看了她一眼。
陳禾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周圍,雖然沒有什么人,可還是覺得十分羞恥。
畢竟二十多歲的人了,這樣黏黏膩膩的,被人看見了難免尷尬。
陳禾站在魏渡身后,半晌沒敢動。
倒是魏渡等不及了,眉梢一挑,反手抓住陳禾,將她朝著自己背上一扔,直接站了起來。
突然騰空失去了支撐點,陳禾手忙腳亂地緊緊纏住魏渡,“你可別松手啊,好漢,我不經摔的。”
魏渡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小胳膊小腿兒的,怎么這么怕摔?”
“陳遠之前就摔過我。”陳禾把腦袋湊到了魏渡的耳畔,“他上初中的時候,我爸媽帶我們出去玩,刮了臺風,我看見水太深了,不敢走,他就過來背我,結果腳下踩空了,兩個人摔到水里去了。”
魏渡抬腿邁上了臺階。
陳禾摟緊了他,“那會兒我就只有陳遠大腿那么高,一掉進水里,整個人都快沒影了。后來醒過來的時候,我爸媽告訴我,陳遠為了把我撈起來,自己也差點淹死了。”
魏渡腳步一頓。
“陳遠……我哥他對我很好。”陳禾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只是趴在魏渡背上的時候,忽然想起了這件事。
好像她的一生,就從自己父親的背上,轉到了陳遠背上,最后落在了魏渡的背上。
“嗯……”魏渡出奇地沒有反駁。
陳禾感受著魏渡隔著衣服傳來的體溫,一時興起,把自己冷冰冰的手放進了魏渡的脖子里。
冰冷的手瞬間讓魏渡的脖頸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魏渡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卻沒有松開背著陳禾的手,只是原本托著陳禾的手,順勢一滑,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屁股上。
陳禾:“!!!”
“胖了。”魏渡做出了評價。
“是誰帶著我一天吃四頓飯的?”陳禾瞪著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沒有一點自覺性,反而是又在陳禾屁股上捏了兩把,“不過手感很好。”
“什么時候帶我去見家長啊?”魏渡有些不滿地道。
陳禾樂了,“土里埋著呢。”
“那也要見的,這么優秀的男朋友,不拉過去溜兩圈,多浪費。”魏渡說。
“我哪有男朋友?”
“老公?”
“結婚證呢?”
魏渡突然回頭,嘴唇擦著陳禾的臉而過,有些冰冷,陳禾的臉卻熱了起來。
“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催婚嗎?”
“……呵呵。”陳禾冷笑兩聲,沒忍住,咬了一口魏渡的耳朵,“你過年不回家嗎?”
“我媽三年前就過世了。家里只有我爸一個人。”魏渡說。
“那你……”陳禾欲言又止。
“怎么,這么想和我一起過年?”魏渡笑道。
“過年就算了,紅包才最重要。”陳禾想了想。
“給,連人一起打包給你。”魏渡說。
陳禾瞇起了眼,“給錢可以,給人就要考慮了。”
“有房有車,活好話多,你還需要考慮?”魏渡直接將陳禾背上了二樓。
“活好?”
“技術好。”
“哪一方面?”
“你能想象的,我都會。”
“……”陳禾腦子里面涌現了無數少兒不宜的畫面,整個人像個火車頭一樣,發出了“嗚嗚”的聲音。
“誒。”陳禾突然抬手戳了戳魏渡的脖子。
“嗯?”魏渡停在二樓的樓梯處,側過頭來。
“你是不是和我一個高中啊?”陳禾這幾天一直在想這件事。
魏渡眼角一挑,一雙桃花眼看上去亮晶晶的,“這是秘密。”
“你這人思想有問題,居然背著我有小秘密。”陳禾戳著魏渡的脖子,跟小雞啄米似的,“快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實說,你有沒有還瞞著我什么事?”
魏渡垂下了眼瞼,“有。”
陳禾一抬眼,動作一頓。
魏渡轉過了腦袋,看著前方,呼吸平穩,“暗戀你這么多年才敢開口,我很抱歉。”
陳禾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突然一手撐在魏渡的脖子上,用力從魏渡背上跳了下來,跳上最后一級臺階,一把抓住魏渡的外套,不由分手地將他拽進了自己房間,倉皇地一腳將門關好,把魏渡扔到了自己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