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迎,你怎么在這里?”
鄧迎聽到動作,回過頭時,嘴角向上彎起,細長的眼睛微微睜大,里頭盛滿了笑意。
“我昨天傍晚過來,看到門從里頭反鎖著,怎么喊你就是沒應聲,我猜你應該是睡著了,今早就來門口等。”
他從喬宏遠口中知道了喬佳月去研究所熬夜的事,昨天傍晚他過來看了看,里頭沒什么動靜,今天早上就特地早早過來了。
喬佳月聞言,有些不好意思,“我前天熬了夜,昨天幾乎都在睡覺,真的抱歉。”
“沒事兒,快上車,要不我們該遲到了。”
喬佳月一聽,猶豫了下,還是坐到車后座,他既然不提,那自己就當做不知道吧。
迎著初升的陽光、濕潤而帶著涼意的晨風,自行車的背影漸漸消失了在巷子的盡頭。
下車的時候,鄧迎還塞給喬佳月一個饅頭,讓她快吃,自己則去了自己上課的班級。
喬佳月熬了一宿的夜,精神不足,并沒察覺到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奇怪。
她每天都沒啥精神,整整休息了一周才好轉,這讓她愈發肯定,以后不能再熬夜了。
不過這段時間內,她把自己的報告又修改潤色了一番,終于能和成品一塊加上去了。
唔,就是不知道這回這個方子能換來什么?
差不多四月底的時候,喬佳月把成品藥和報告上交了,至于最后是什么結果,只能等待了。
雖然她的報告上寫的很清楚,但具體有什么作用,什么后遺癥,研究員們仍然要進一步研究確認。
眼看著就要到五一了,天氣漸漸熱了,學校的廣場、路燈下,捧著書埋頭苦讀的學生就多了,也比以往更熱鬧。
喬佳月琢磨著把這厚實的蚊帳給換成薄的。
就是這時,他們收到了喬父喬母三月寄來的包裹和信件。
包裹不算大,主要是一些吃食,而信封就很厚實,喬父和喬母寫了不少的內容。
兄妹三人輪流看信,眼眶不由都紅了,他們何嘗不想家呢?
喬佳月當即就用寄來肉干和芥菜干去燉了一個菜,又做了一盆地瓜粉,熟悉的味道,讓他們的胃得到了滿足,也緩解了他們的思鄉之情。
兄妹吃完了后,就聚在廳里大桌上寫信。
喬佳月要給陳綿寫一封,順便寄一些復習材料回去,尤其是理科的,據說今年還要加一門英語,但不計入總分。
而且今年有充足的時間來出題,絕對不可能再有像去年那樣簡單的高考卷了。
高考,只會越來越難!
更重要的是,三月份,之前被斗倒的大部分人都得到了平反,國家的趨勢已經越來月明顯。
書店又擴大了,里面人很多,尤其是周末的時候,還排隊等著開門。
許多書籍得以重新再版印刷,以前被禁止流通的也都陸續出現在書架上。
喬佳月和兩個哥哥搜羅了一圈,買了二十幾本書。
除了高考復習資料,就是給喬母的小說、詩歌散文之類的書籍,至于喬父的喜好不大清楚,就買了幾本戰爭小說。
除了這些東西,還有一些比較新奇的布料、日化用品等等,就算父母不用,送人也是很合適的。
一大箱東西打包好,郵寄走后,掛在心上的事總算少了一件。
四月二十九日正好是周六,喬佳月他們早就約好五一這個假期一起出去玩。
陳柏這天一大早就跑了過來,再加上鄧迎,他們五個人匯合后就出發了。
地鐵其實距離他們的學校很遠,他們一行人先是坐電車到了京市站,那邊是地鐵的起始站。
買了票之后,進入了地底,說真的,感受不是很好,光線不夠明亮,如果膽子小的,說不定會被嚇到。
感受了一番在地底穿行的感覺,怎面說呢,溫度比地面要低,聲音大,窗外沒有風景可看,挺無趣的。
他們在軍事博物館下車,逛了逛后,又坐著地鐵回到前門站,那邊距離廣場近,可以在人民大會堂面前合影,也可以一直走,去附近的公園。
最后,五人回到小院,一起做了一頓飯,吃過后,大家聊了會天,送走鄧迎,其他人也早早就睡下了明天還有爬長城呢。
等鄧迎匯合后,喬佳月他們輾轉了兩趟車終于坐上了通往八達嶺山腳下的班車。
車上的坐得滿當當的,好巧不巧得,正好碰上了喬宏遠的三個室友,他們見到熟人,就約好了一起爬長城。
因為車程長,車上的積極分子竟然還主動起來,起了調子唱起各種耳熟能詳的紅色歌曲。
喬佳月他們坐在最后一排上,她靠著車窗,扭頭就能看到窗外在風景。
路并不好走,坐在最后一排時不時的就會被顛一下,不過位置高,喬佳月倒沒那么難受。
車程過長,剛開始還在努力活躍氣氛的幾個年輕人也沒了力氣,坐在位置上瞇起了眼,還有人暈車嘔吐。
總之,交通不便的時候出行,真的很考驗人的身體素質和耐心。
喬佳月他們在山腳下,整理了各自帶來的東西,又解決了個人衛生,這才等上了長城。
喬佳月帶了相機,而蜜蜂相機在則在喬宏良的手上,由他操作,拍出來的照片更好看。
長城還未得到充足的維護,他們一路爬上去,會碰上一些殘垣斷壁,少許垃圾。
一車的人分散下來,在這遼闊、蒼涼的長城上,根本就見不到對方的影子。
喬佳月他們一直往上爬,中途偶爾停下來休息拍照,下午一點,他們終于到了長城的最高點。
放眼望去,長城猶如一條巨龍盤桓在崇山峻嶺之間,不見首尾。
此時正值春末夏初,群山間冒出了鮮嫩的綠色,舉目四望,心曠神怡。
過了最高點,喬佳月又往前走了走,那邊的長城非常陡峭,幾乎成九十度角。
只是站著看,都有一種自己下一刻會滾下去的錯覺。
此刻,她真的欽佩古代勞動人民,她摸著城墻上那經過風雨、風沙侵襲過的痕跡,心中莫名涌起了一股蒼涼。
喬佳月往回走,看到喬宏遠和鄧迎在自己身后不遠處站著。
而其他人,都還努力在拍著照呢。
在烽火臺休息了一段時間,大家吃了各自帶的干糧,邊準備離開。
喬宏遠的三個舍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想在城墻上留下在此一游的印記,還是喬宏良速度快,馬上給阻止了。
他現在學習修復文物,最見不得這些東西被破壞。
但凡有人留下了痕跡,隨后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跟風,這真的是值得自豪的事嗎?
喬宏良板著臉說了幾句,喬宏遠并沒有幫他們說話,反而一臉冷漠,所謂見微知著不過如此了。
那三人都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自覺天之驕子,心里自然是不服氣的。
現在是不做了,以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