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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7回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水墨田居小日子

  一群老男人在村里浪了幾天,終于心滿意足地離開。

  那些人走的時候,一個個意味深長地拍拍柏少華的肩膀,留下一句,“你小子行啊……”后邊貌似省略一萬句頗含深意的話。

  柏少華笑而不語,向眾好友揮手作別。

  看得蘇杏莫名其妙,等老韓夫婦也走了,才悄悄問:“你朋友好像話里有話,什么意思?”

  柏少華微笑,抬手攬過她的肩膀,兩人沿著村路往松溪河邊走。

  “他們一直認為我妻管嚴,想來挑戰你的底線一睹河東獅的風范。哪知道你理都不理,偶爾還一起欣賞,這不,我又落得一個馭妻有術的美名。”

  除了小百合,她對其他接近的女人一概視若無睹。

  有些女人挺著胸膛往他身上湊,他還沒感覺,她已經在旁邊垂涎三尺。

  別否認,她當時的眼神已經說明一切。

  當然,他不可能讓那些“波濤洶涌”貼近。開開玩笑可以,無傷大雅。若成了實錘那就是人品問題,分分鐘家變。

  她能輕松面對這一切,是因為他以往對待誘惑的態度令人放心。

  “你們真無聊。”蘇杏聽罷無語,“吃喝玩樂花的不是我的錢,還白讓我看幾天熱鬧,有什么可氣的?”

  柏少華輕笑,“城里的生活越繁華,人心越空虛。他們把城里的娛樂搬到鄉下,倒是有點意思。”新鮮感在作祟。

  “聽你這話,好像也挺空虛的。”蘇杏睨他一眼,“你愛去哪兒去哪兒,我可沒攔你。”

  “人生無聊,夫人莫怪。”柏少華溫聲說,臉上的一絲笑意淺如微風,目視前方,“那位馬玉嬌跟你說了什么?”

  那是前天的事了,拖到今天才問。

  蘇杏想了想,總結一下,“說我比她年輕,說她的近況,她和伍建軍還沒有結婚,并且不知道他在做什么。還有,伍雪青死了……”

  只有伍雪青的死讓她稍微動容,因為是熟悉的人。

  年紀大了,對同齡人的逝去心有感觸。

  “……為了讓她相信,我特意帶她到山上看看你們尋歡作樂的樣子。”蘇杏把那天的細節說了一遍,嘆道,“唉,你說我是不是有毛病?好像看誰都是奸細。”

  她的話讓男人開懷大笑,拍拍她的肩膀,“不要輕易懷疑自己,你要相信自己的判斷。”

  他是她的枕邊人,出一趟遠門回來她就不認了,要多方證明才肯相信。疑心病這么重的女人,懷疑其他人不是很正常嗎?

  沒毛病,值得鼓勵。

  兩人在河岸邊漫步,柳樹輕揚,清風陣陣。

  “別太緊張,兵來將擋,你緊張也沒用,不如安心地過一天算一天。”柏少華安慰她說,“這個世界多了你們兩個,或許還有別的,注定和那個世界不一樣。”

  世事變幻莫測,說不定世界末日今晚就來了。何不痛痛快快地活一場,務求將來不后悔。

  所以——

  “今晚陪我去打球,輕松輕松。”柏少華話風一轉,說道。

  他的間歇性跳躍式思維讓人無所適從,還好她已經習慣了,默默翻個白眼。

  “沒空,我要看書。”

  功夫學不好是有原因的,她的運動細胞不多,興趣不大。一直以來她都是強迫自己去做,效果甚微。

  打球跟晨運的效果差不多,就不必勉強自己了。

  柏少華不勉強她,讓陸易在村里約幾個人,定好時間一起出去。

  云嶺村很大,居民少,地方寬廣。

  可是到處種有花草,老樹枝繁葉茂生氣勃勃,眾人都舍不得砍。而省城的體育館太遠,大家不想去,所以選擇小學學校的操場。

  柏少華是這個學校的人,借個操場打打球不過分。

  再說,小學生一放學就到處去玩了,很少人打球,平時只有老師在操場上玩玩。

  如今逢周末,云嶺村的居民經常和校方的老師們舉行一場球賽解解悶。

  小地方有小娛樂,正好打發一下時間和寂寞。

  這一天早上,嚴華華再次返回自己住了二十幾年的宅子。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從明天起,這里不再屬于她。還有這個村子,云嶺村帶給她的回憶實在太多了。

  二十幾歲的無憂無慮,對自己的未來充滿樂觀的幻想。

  三十幾歲開始為男人和孩子忙碌,雖然累了點,至少人生充實快樂。

  四十到五十幾歲,遭受男人的變心拋棄,獨力撐起這個家。

  到了今天,好不容易熬出頭了,自己卻要離開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

  談不上恨與怨,僅僅有一點遺憾。

  到最后,他一直是她(蘇蘇)的,村子也是她的。自己這個曾經的對手終究是礙了她的眼,被踢出她和他的范圍。

  勝者王侯敗者寇,與人無尤。

  嚴華華走過村里的每一個角落,心里充滿不舍與落寞。不知不覺間,她來到那棟古宅旁,門口一如既往地吊掛一片銀杏葉形的提示牌。

  上邊寫著:清風過,日月落,歲月匆匆莫擾我。

  盡管對她心懷芥蒂,她的一些作為著實讓人哭笑不得。看著銀杏葉上的拒客詩,嚴華華忍不住笑了笑。

  看見蘇宅的院門開著,于是走了進去。

  “蘇蘇。”

  蘇杏正在涼亭里看書,聞聲抬頭一看,略意外。

  見她不出聲,嚴華華笑說:“今天是我最后一天在村里,特地過來找你聊聊天。就打擾這一回,下次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有機會坐一起聊天。”

  聽她這么一說,蘇杏不由想起伍雪青的下場,便微微一笑,放下手里的書。

  “別這么說,人生長著呢。你先坐,我倒杯茶給你。”

  “隨便什么都行,不必麻煩。”嚴華華看著她的背影說。

  蘇杏給她倒了一杯大麥茶,一股略帶焦味的濃濃麥香彌漫四周,泡起來也簡單。

  “小雪家的吧?好久沒喝了。”嚴華華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時問,“和茶相比,我更喜歡自己釀的花酒、果子酒。可惜你不喝,不然我就送你兩壇了。”

  “謝了,”看著身穿簡易版短袖襖裙的嚴華華,蘇杏一邊揣摸她的來意,笑說,“你的手藝大家向來很佩服,也很羨慕。”

  “羨慕?”嚴華華輕笑,“這話有點假了,我看大家更羨慕你。”

  原以為會做飯的女人最好命,結果自己成了別人的老媽子和煮飯婆;不懂做飯的,卻有專人伺候三餐,讓她過著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清閑日子。

  “所以你今天來……”找碴的?

  “別誤會,我只想跟你好好道個別。”嚴華華解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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