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地分析一通后,多愁善感的天性讓蘇杏再次為自己的未來擔憂起來。
相反,孩子的未來她不咋的擔心,因為孩子爸比她聰明,他能把孩子們教得很優秀。如果小兒子不成才,只要他愿意,和她一起充當時空流浪兒也蠻有趣的。
而現在,她只想知道為嘛自己的命辣么煩。
未來那個她聽從世俗化的勸言,嫁給一個本性不安分的男人,膈應了一輩子。
如今的她聽從自己的心意,嫁給一個本性安分但人生充滿驚險、刺激的男人,怕是要提心吊膽一輩子。
后悔嗎?她不知道。
嫁給郭景濤,除了膈應沒別的感覺;和柏少華結婚,酸甜苦辣占全了。
果然,命運的軌跡變了,但過程不變,該她受的還是得受。
更重要的是,自己找的男人還把未來霸主的某個手下給作掉了。
作掉就作掉,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先不說余薇到底死了沒,就說余嵐吧,她現在不敢拿他怎樣,到了末世再秋后算帳……坑爹啊!她的命咋辣么苦呢?難怪那位霸主有意用她跟伍建軍作交易。
她提前過來占座,不是為了跟余氏姐妹結怨的。
忽然有點明白,之前做的那些夢可能都是真的。
余薇的所作所為等于在背后捅了她一刀,她自己卻不知道。說不定重生者也在背后搞過小動作,她也逃過一劫只是不知道罷了,不就等于捅了她一刀嗎?
就是說,伍建軍將來有可能黑化。
等柏少華和余嵐成了同事,他將為今天整余薇的事付出代價。而這個代價,極可能就是把她交出去,西南霸主為化解左右二將的矛盾,將她交給伍建軍。
不錯,肯定是這樣。
天哪!她的命為啥這么苦呢?
腦洞一開收不回來的某人,徹底癱在書房的椅子里起不來了。
當然,如果柏少華就是西南霸主……啊呸,那更慘。
萬一夢境是真的,豈不意味著她孩子爸在末世變心?天哪……呃,不對,那位霸主是有爵位的,少華并沒有。
就算他大哥死了,還有兒子繼承。
如果沒有兒子還有其他兄弟,怎么也輪不到少華。
就拿他二哥來說吧,軍中之人,位高權重能服眾,比少華強一百倍。
如果西南王是少華的兄弟,敬畏感至少降低一半,光她和婷玉說不定就能干掉他幾個手下,哪容得他把自己拿來跟人交換?
所以說,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一眨眼,假期即將到尾聲,一家人已商定歸期。
哪怕就要走了,夫妻倆不見得有多緊張,除了陪孩子散步,依舊是各有各的忙。
蘇杏呆在書房的時間越來越多,一有空就往里邊鉆,有時候大半夜才回房。
曼妮不再質疑她對柏少華是否無情,畢竟孩子都生了三個,說無情太過分。
更過分的是,柏少華自己有時候甚至夜不歸宿,當妻子的習以為常不吵不鬧。這種相處方式看似冷淡,聚在一起時又親密無間,什么滋味只有當事人清楚。
至于外人嘛,幫他倆看好孩子才是正經事。
“我就知道他倆是因為愛情……”很多個晚上,阿奇爾總愛笑呵呵地用這句話取笑老伴。
曼妮白他一眼,接過他遞來的酒淺啜一口,不說話。
真正的愛情能讓兩個人溫暖地相處一輩子,不管世界變成什么樣。她知道有,所以希望身邊的人也能擁有。
雖然很不容易。
不知不覺又是一個夜晚,不知怎的,獨坐書房的蘇杏打了一個冷顫,猛然回神。
瞧瞧窗外,黑漆漆一片。
再瞧瞧墻邊一個古老時鐘,晚上九點多了。
蘇杏怔怔地坐了一會,忽然發現有些不太妥,四周太安靜了,寂然無聲。往日這個時候還能聽見孩子的聲音,三個孩子和小能經常為一個小問題吵得很。
而今晚,有著死一般的寂靜。
蘇杏疑惑地離開書桌,離開書房,站在寬敞的走廊中兩頭看了看。真的不妥,平時她能聽見曼妮的腳步聲,或者阿奇爾的,今晚怎么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走廊的燈調暗了,有一種獨自走在路燈下的即視感。
“曼妮?”蘇杏一邊走,一邊輕聲叫喚,“小能?”
柏少華這幾天極少在家,平時只有這兩個的觸感最敏銳,她輕輕一喚就算沒人回應,墻上的對講機也會響,今晚怎么回事?
……啊,不會是他二哥派人偷襲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蘇杏的心跳頓時加速,飛快閃回書房從筆筒里拿出一把介刀。
出去的時候不能再走尋常路,她瞧瞧四周,縱身一躍上了屋頂,用手扣住一點凹凸位稍一用力,她身似輕煙飄了出去。
只要速度夠快,她能像一抹鬼魅在屋頂悄然飄行。
讓人驚訝的是,整棟房子居然只有書房那邊的走廊是亮的,其余房間、走廊的燈全部黑了。
而且一點人聲都沒有,到底怎么回事?!難道自己人全被悄無聲息逮走了?!誰這么厲害能動她的孩子爸?!
還有,為什么要扔下她?反正多她一個不多,一家人就要齊齊整整的,有伴。
莫非那些人知道全家只有她最廢?
對她家的情況這么熟悉,八成是奸細。
蘇杏四下搜了一遍,哪里都沒人不知去哪兒了。不禁心中焦急,首次痛恨自己一看書就忘了全世界的德性。
為了誘出敵人,她甚至找一個角落悄然落下,然后走得噠噠響。
“小菱,小野?”
嘗試性地輕聲叫喚,可惜還是沒動靜。
當走到二樓黑麻麻的客廳時,她忽然嗅到一陣清新的花香味,愣了一下,隨即醒悟過來,家人八成是被人用迷.香給放倒再悄悄逮走了。
味道還那么清晰,估計走了沒多遠。
蘇杏抬眸環顧四周一圈,發現幾扇窗沒關,心中大喜,身形一閃就要向外撲出去。冷不防從旁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像鐵鉗般有力,抓得她有點疼。
介刀就在那只手,她右手一松迅速用左手接住,并順勢揮向對方抓住自己的鐵爪子。
她是速度異能,動作自然快。
可是對方在她右手一松牽動筋骨那一刻就已松開,迅速融入黑暗不知所蹤。
對方的阻攔證明她猜對了,家人可能剛被運走。
對方一松開,蘇杏來不及多想便閃電般掠向窗口……可就在她撲出窗口一半時,整個人停在半空,頭腦一片空白。
不等她受驚,下一刻她已飄回客廳落入一個人的懷中,雙手被制,一股熟悉的草木青青的味道涌入鼻尖。
誒?這不是……
“下一步的路線被人察覺是很糟糕的事。”黑暗中,一把富有磁性的嗓音響在頭頂。
蘇杏:“……”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她身上的冷汗還在,一臉懵逼中。
“怎么,熄燈就認不出我了?”隨著一聲揶揄的輕笑,燈未亮,一段優美寧靜,抒情而浪漫的小提琴獨奏的旋律在客廳悠揚響起。
與此同時,似乎啪的一下,燈光全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