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嘉霓瑟縮了一下,看著初辭臉罩寒冰一般,不知道這個神經病是不是要跟自己算賬了。
畢竟剛剛打了莊子棟。
孫嘉霓不想過去,可憐巴巴的看著常天明。
常天明覺得,有愛才有恨,她若是專門針對孫嘉霓,那么說明心里對自己還是舊情難忘。
女人在這方面就是比較蠢,總是把感情凌駕于理智。
同時,他也非常了解初辭對父母的感情。
她絕對不會舍得這樣丟下父母,年紀輕輕就這么死去。現在初辭表現得如此淡然,一定是因為她有辦法逃出去。
不過心里雖然這樣想,但常天明兩條濃眉卻微微蹙著,一副沉痛而憂傷的樣子對林夕說道:“初辭,我知道有些事情是我做的不對,可我真的不知道讓你去那個地方會那么危險。我真的不知道。”
他忽而抬起頭,直視著林夕的眼睛,態度誠懇又無比愧疚的跟林夕說了聲對不起。
對不起?
哈哈!
所以孫嘉霓就是你覺得對不起委托人才搞出來的?
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跟某個元姓大詩人何其相像?
唯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
元詩人寫下這句悼亡妻的名句之后就義無反顧去追逐更多的嬌美娘,至于發過要一直為妻子守身如玉的誓言,姑且當個屁吧。
常天明這一句言不由衷的對不起,對于林夕來說,沒個卵用,對于初辭來說,足足遲了一輩子,照樣沒個卵用。
見林夕沉默,常天明以為自己的小伎倆奏效,趕緊再添一把火:“有什么事你跟我說吧,不要難為霓霓,是我不好。”
擦,這種時候還要秀恩愛?
萬年單身狗林夕表示:本人對什么秀恩愛和撒狗糧等等這些一點都不在意,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真正能虐到我的,就只有窮……
常天明以為接下來初辭會傷心或者生氣,到時候他再名為道歉實則洗白一番,就算不能和好如初,起碼她能想辦法把自己弄出去。
只能說,這真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單身狗林夕領會不到常天明其實是想激起她的妒意,反而以為他在向孫嘉霓表白。
常天明也并不知道,面前這一位不但對他一點感情都無,甚至,只想殺他而后快,他走了一步弄巧成拙的臭棋。
林夕完全無視常天明,繼續問孫嘉霓:“我叫你過來,你來,還是不來?”
孫嘉霓并不想過去,這個瘋女人一會一出實在讓人無所適從,可問題是她不敢不過去,不然的話萬一初辭發瘋像收拾莊子棟一樣收拾自己,她是別指望常天明來幫她。
孫嘉霓算不得多聰明,但是在之前常天明舍了她去找初辭的時候,她已經對常天明非常失望,至于剛才一番唱念俱佳的表演,他也只能自欺欺人吧。
被困在地下室這么久,常天明顧念過她嗎?
孫嘉霓一瘸一拐往林夕所在的方位挪,邊走邊期期艾艾的說道:“初辭,我……我不是故意跟你搶常天明的,我……我也是跟他在一起了以后才知道原來……原來……”
林夕丟給孫嘉霓一把西瓜刀:“你就站在這里,那兩只牲口敢過來你就砍他們。”
說完也不等孫嘉霓回答,徑自走到之前捆綁孫嘉霓的里間,居然將那張像是婦科檢查椅一樣笨重的情趣床一把提了出來。
滿嘴鮮血的莊子棟頓時瞳孔一縮,這個女人當真好大力氣!
常天明也困惑的望著林夕,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林夕把椅子放在被焊死的不銹鋼防盜門下面,縱身一躍就跳上了椅背。
孫嘉霓見她手中拿著一把烏沉沉的奇怪匕首,她……她不會是想拿這玩意割人家的不銹鋼板吧?
真是個瘋女人,不但瘋還沒常識。
不過這個瘋女人現在就在她旁邊,孫嘉霓聰明的閉嘴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然后令所有人都目瞪狗呆的情況出現了。
隨著“噗”的一聲悶響,那把匕首真的插進了鋼板里面!
臥槽!
這完全不科學好嗎?
那是不銹鋼板,不是白豆腐!
可眼看林夕拿著那柄匕首將防盜門生生割開一個可容一人進出的圓洞時,三個觀眾的眼睛已經要瞎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削鐵如泥的玄鐵寶刀?亦或者是吊炸天的高科技納米合金匕首?
一股帶著泥土的清新空氣隨之而來,幾乎所有人都心頭一震,貪婪呼吸著這新鮮空氣。
能活著,真的是太好了!
孫嘉霓雙眼晶亮,胸部劇烈起伏著,她隱隱有一種不太敢相信的想法:初辭想要帶著她一起出去!
她有救了!
常天明見到門上成功被割出一個洞來,頓時激動得不自覺向前走去。
林夕頭也沒回,說道:“孫嘉霓,記得,有人敢過來就給我砍,不然的話你也別想出去。”
“霓霓!”常天明面對寒光閃閃的西瓜刀,簡直不可置信。
林夕利落的從椅子上下來,對孫嘉霓說道:“順著椅背爬上去。”
孫嘉霓臉上的喜色已經無法遮掩,她猜對了!
這個洞開在防盜門的右上角,孫嘉霓爬上去之后犯了難,從洞口可以看見外面,出去她就自由了,可是三米多高的防盜門,從洞口到地面起碼有兩米七、八的高度,她有點不敢下去。
林夕看了一眼她還沒有任何跡象的腹部,嘆息了一聲,刷刷兩刀割下情趣床上的繩子,拉住一頭,將另一頭拋給孫嘉霓。
“謝謝你,初辭。”孫嘉霓聲音有點干澀,這一聲謝倒是發自肺腑。
她拉住繩子,鉆出那個窟窿,一點點把自己平安放到地面,雙腳踩在地面的瞬間,孫嘉霓淚如泉涌。
她活下來了,活下來了!
與常天明一臉喜色不同,莊子棟的神情反而是淡淡的。
他沒有義務跟那個白癡解釋,初辭是不會讓他們跟著一起逃脫出去的。
不然的話,人家何必舍近求遠把洞口開在那么高的地方?
果然,那個女人將所有繩子全都搜羅走之后,竟然用手中的黑匕首直接把情趣床給拆得支離破碎。
“初辭,你瘋了嗎?拆了它我們怎么出去?”常天明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想出去嗎?”林夕似笑非笑看著他,一個加速跑腳尖在地上一點,整個人竟然直接竄了起來,然后她單手扒住洞口,身體向上一提,再向后一翻就從洞口出去了。
圓洞上一張少女明麗的笑臉探進來:“想出去的話,就慢慢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