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思如第一次見到劉秀璋，那松垮垮的臉皮跟陳元東記憶里無二，與旁邊年輕蓬勃猶如春天欣欣向榮的大樹般的宋玉笙簡直對比不要太明顯，四人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行禮。
“爹。”
異口同聲。
思如走到上座坐下，臉上帶著老父親的微笑。
“都坐吧。”
“今天怎么都回來啦？難道是先商量好的？”
直入主題。
四人面面相對。
劉秀璋見陳素儀并沒有說話的意思，他忙說道，“許久不見岳父大人，小婿甚是掛念憂心，剛好最近也不忙，就陪素儀回來看看您。”
思如端起一盞茶抿了一口，“如果為父沒有記錯的話，素儀她前幾天才回來過的吧。”
宋玉笙跟陳素心都瞪大眼睛，顯然不知情。
“這……”
劉秀璋眼珠子一轉，“雖然素儀回來看過爹，可小婿沒有。”
思如就看著他，也不說話。
空氣突然安靜仿佛感覺秋風掃過落葉般涼涼。
劉秀璋很茫然。
他剛才是說錯了什么嗎？怎么岳父就生氣了。
轉頭看陳素儀。
難道是規矩不對？
陳素儀也很懵逼，莫不是她爹還在生她的氣？
“沒了？”
“你們呢？”
后面一句是對宋玉笙跟陳素心說的。
陳素心眨了眨眼，正要問就被宋玉笙拉住。
他面帶微笑，“岳父，小婿知道您愛喝三月間的桃花釀，特意帶了幾壇過來。那酒清香寒冽，取自雪山下的桃花跟山腰處綻放的紅梅上掛著的雪水，釀成后用瓦罐裝了封壇埋進院子的梨樹下，自有一番徹骨的寒香吶。”
很不錯。
同樣也是他的最愛。
劉秀璋瞪大眼睛，來看岳父居然還要送禮？
目光詢問陳素儀，“夫人你有沒有準備禮物？”
陳素儀翻了個白眼：“誰知道。”
思如滿意的點頭，捋著山羊胡說道，“這還差不多，還是玉笙小婿心里惦記著為父。”
不像某些人，只會說。
劉秀璋尷尬得只想馬上找個地縫鉆進去。
陳素儀皺起眉頭，不滿的開口，“爹你這樣指桑罵槐的語氣是怎么回事，不就是沒帶禮物。”
勢力。
回個門而已嘛。
思如只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笑瞇瞇的對陳素心說道，“幺女呀，事情都解決好了嗎？”
“沒有。”
陳素心搖頭。
“恩？怎么回事？難道是你夫君他不肯放人？”
思如看著宋玉笙，“是這樣嗎？”
被問到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倆在說什么事，一臉茫然。
陳素心忙替自家夫君解釋：“不，夫君是肯的，就是……”她咬唇看著陳素儀，“是我姐她……”
思如：“你姐？”
事已至此陳素心也不想隱瞞，干脆全部交待了。
“我姐她很煩，非要把那個王月月嫁給夫君當妾。”
寂靜。
沒一個人說話。
陳素儀恨恨的瞪著陳素心，那眼神像是要把她活吞了。
陳素心還在抱怨，“夫君根本就不想納妾。”
“夫人，你……”
劉秀璋一臉不可置信，他們來此的目的就是要把月月接回去的，可小姨妹兒卻說夫人不愿。
到底為什么。
陳素儀很明顯的感覺到劉秀璋目光里的失望，她心里一咯噔，忙說道，“并非是我拒絕，而是玉笙已決定納月月為妾，她也同意了。既然她找到了良人，我這當嫂嫂的該祝福才是。”
意思很明確。
王月月名節已毀只能留在宋府，她無能為力。
還看了眼宋玉笙，“是這樣吧。”
“……不。”
猶豫片刻。
宋玉笙否認了。
“小婿從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素心的事，請岳父大人明察，我可以舉手發誓的。”
“蒼天在上，我宋玉笙……”
怎么沒人來阻止他，萬一真的毒誓發生了咋辦。
咬牙，“發誓此生只愛素心一人，不納妾不納通房……”他看了劉秀璋一眼，突然嘴角上揚，“也絕對不會娶平妻，一生一世一雙人，如違此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在素儀心里比不上你又如何，至少在對待感情的專一程度上，本將軍發誓要比你強。
宋玉笙一愣。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如果有生之年只對素心一人好，那素儀會不會后悔？
不，她肯定會后悔。
宋玉笙機緣巧合下打開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他很滿意。
就連身上的氣質都發生了變化，暖男一枚超級有愛。
“夫君！”
陳素心感動得幾乎要哭了。
她咬唇，“你……你真的舍得放棄大片森林只在我這棵樹上吊死？我很笨，會當真的。”
宋玉笙摸了摸她的臉，“小傻瓜，我就在你……”
一愣。
吊死嗎？
明明是在談愛情為什么會跟這么嚇人的事扯到一起。
陳素儀冷笑，她不在意，她一點都不在意。
忍不住看向劉秀璋。
他還是一貫吊兒郎當看戲的表情。
感覺到陳素儀的目光，他笑嘻嘻的湊過去，“夫人，為夫也會對你好的，晚上見真章。”
油嘴滑舌。
如果是在平時，陳素儀會害羞的拿小拳拳捶他胸口，但此刻她一點都不想看到劉秀璋。
覺得丟臉。
宋玉笙目光堅定，“岳父大人我是不會納妾的。”
“您若是不信，可讓人去檢查，王姑娘定還是處子之身……呃，當然如果不是那只能說明小婿是被當成可憐的背鍋俠了，畢竟眾所周知，王姑娘心慕劉將軍，兩人曾同吃同住。”
劉秀璋瞪大眼睛，“宋兇怎可強詞奪理！”
接下來是一場甩鍋大賽。
輸掉的人極有可能獲得一個名聲有污的女子喲。
陳素心：“我家不收破爛。”
宋玉笙：“沒錯。”
陳素儀：“王月月必須留在宋府，必須！”
劉秀璋：“夫人，算了。”
陳素儀立刻兇道：“算什么算，難道你不想為月月討回個公道，還是說你又想回收。”
劉秀璋：“我……”
思如拍桌子，“都別吵了，像什么樣子！”
“不就一個女子。”
“去，把那王月月叫來，為父幫你們解決。”
底下站著的四個人都懵了。
“爹，這……不好吧。”
是陳素心。
她很忐忑，萬一爹爹偏向她姐，畢竟從小都很偏。
宋玉笙安慰道，“別擔心，爹一向明察秋毫，不會有事的。”
有岳父大人做主，就算留下王月月，他也不會招惡。
而陳素儀跟劉秀璋并無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