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爺大笑著站起來,看著攝政王,喝了酒的臉上有些發紅,“當初你自封為攝政王,輔佐皇上為政,這般,可有點不厚道呀。”
簡直是不要臉。
呵,身為長輩搶小孩子的東西,真丟人。
攝政王嗤笑,“如果沒有本王,就憑他一介小兒,老祖宗打下來的江山早就改了姓氏,何來今天這繁榮盛世,本王付出多少艱辛,如今,只不過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而已。”
偽裝徹底撕破,野心毫不掩飾的展露出來。
他站立著猶如一塊堅毅不屈的磐石,渾身散發著唯我獨尊舉世無敵的狂妄與霸道來。
很皇帝。
不可一世。
老王爺心中感嘆,若為君,定是千古一帝。
但可惜了,沒那么好的命,有緣無份呀。
再者,誰說龍椅上那位就不是好皇帝了呢?當今被壓多年,又年輕,假以時日,會出成績的。
最重要的是,是正統繼承的皇帝,名正言順。
搖頭,“何必呢?”
已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連皇帝都是要恭敬的喊一聲皇叔的,那個位置就非要不可?
想不通。
每天都批不完的奏折要處理,還沒自由,有什么好的,不如去校場上打拳練兵,其樂無窮。
但既然臉皮都撕破了,說什么都來不及了。
攝政王不會就此放棄謀劃多年馬上要到手的皇位,皇帝也不會饒過妄圖篡位的竊國者。
不死不休。
武定王府卷入這場權力之爭,是必然的。
但何必?攝政王笑了,冰山臉上少見的嘲諷。
能萬人之上為什么要一人之下,掌控全局,天下盡在手中的感覺,是很不一樣的,無所顧忌。
有能力,得民心,不試一試,必定抱憾終身。
微瞇起眼睛,“武定王,你是要跟我作對?”
老王爺就說了。
“并非是跟你作對,老子當初立下誓言,要替先皇守好這江山的。亂臣賊子,必誅。”
隨便誰。
如此,就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
大殿里所有人都正襟危坐,不敢說一句話。
原以為攝政王穩贏了,可現在武定王府加入,就說不準了。鹿死誰手,還為時尚早。
攝政王垂下眼眸,這樣,逼宮就行不通了。
本來還想不見血的。
他勾起嘴唇,凌厲而陰冷,看來,是要沾點紅了。登基嘛,是大喜事,得普天同慶。
血流成河。
大殿里頓時涌進來很多兵,都全副武裝。
所有人都慌了。
這是要一場血戰呀,當務之急是保住命。
別的,都不重要。
從龍之功,呵,誰是真龍還尚不得知吶。
至于救駕擋槍,一般人沒那個膽量,怕疼是一回事,若是因此丟了命,得不償失呀。
更何況,駕?誰的駕?萬一救錯了怎么辦?
思如也飛快的躲到一邊去。
皇帝坐在龍椅上,面色沉重,他也很怕,后背都汗濕了,但不能躲,是一國之君,就算死,也要死在龍椅上的,要有風骨。
大殿里頓時一片混亂,刀,槍,暗箭,防不勝防。
有運氣不好的,就沒逃過,死了。
攝政王直接從腰間抽出一條銀白色的腰帶。
恩,寒光晃眼,分明就是一把鋒利的軟劍。
他飛身而起,雙目中殺意盡顯,手中的劍直逼皇帝的喉嚨,毫不猶豫,勢如破竹般。
皇帝薄唇抿得緊緊的,到底是年輕,生命受到威脅,很緊張,雙手死死的抓住龍頭。
有黑衣人飛快的擋在前面,雖不是攝政王的對手,但勝在人多,也能稍微抵擋一會兒。
太后跟皇后嚇得面無血色,臉白得跟紙一樣。
但沒有逃。
心里都清楚,逃了,就是認輸,就是敗了。
到時候攝政王直接廣天下而告之,一句暴斃就能堵住悠悠眾口,就算有人懷疑,那又怎樣,已經當了皇帝了,是王朝權力最大的人。
不能跑。
老王爺冷笑一聲,隨手撿起地上一把刀就沖了上去。
雖廉頗已老,但平時并沒有荒廢,老當益壯。
兩人相斗,竟是不分上下。
顧梅心躲在柱子后面,很沉著冷靜,明明大殿里已經血流成河了,她卻一點都不怕。
垂下眼眸,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如果攝政王輸了,她顧家這只有死路一條。
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命運與未來努力呀。
她提著裙子,小心翼翼的躲過危險,是女主角嘛,有天道庇佑著,就算是必死的絕路,也藏著一線生機。
別說受傷,連一點血漬都沒有濺到裙子上。
抬起手,纖細雪白的手腕上一個精致的鐲子。
很漂亮。
漂亮的東西也與危險并存,恩,這其實是一個暗器機關,只要扣動按鈕,就能發射毒針。
這毒針據說很厲害,劃破一點皮,會要命。
而且,無解,秒死。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皇帝死了,這場宮斗就結束了吧。成王敗寇,歷史永遠掌握在勝利者的手中吶。
沒有人注意到有個女的打算要玩偷襲,都在逃命,誰還顧得了別人呀,但不包括思如。
在發現顧梅心的小動作時,就近拿了個東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用力朝攝政王扔去。
她瞄得很準。
呵,背后傷人誰不會呀,都是女的,大不了被人說成唯小人與女子難養罷了,有什么的。
本來就是小女子。
那花瓶不偏不倚的砸中了俊美的攝政王。
被突襲,又有老王爺步步緊逼,他就有點力不從心了,節節敗退,額頭上都冒出汗水來了。
顧梅心正準備發射,被這突然扔過來的花瓶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就朝思如的方向看去。
思如微笑。
還擺了個招呼,你好呀,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祁婉玉!”
她咬牙切齒,又想起這個女的殺了暗影。
不可饒恕。
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干掉皇帝,以后,有的是機會報仇,到時候,定要讓她生不如死。
賤人。
不再看思如,眼里的憤怒迅速被冷靜取代。
抬手,對準之后,就毫不猶豫的摳動機關了。
散發著森森寒意的毒針直接朝龍椅上那位飛去。
不出意外的話……
思如冷冷一笑,又操起一個花瓶用力扔過去。